边老大夫再次提出花钱买方子,叶凡果断地拒绝了。
如是再三,他也看出叶凡的确不是图钱,不禁对他更为赞赏。
叶凡也不拖泥带水,当即便把冻疮膏的配方写了下来——确切说,是抄——胖团举着虚拟面板,叶凡握着毛笔,照着上面的繁体字轻一笔重一笔地描。
看着他那两笔“狗爬”字,边老大夫胡子直抖。
他努力了好一会儿才维持住端肃的表情,从叶凡手中接下药方,并郑重其事地揖了一礼,“小郎君高义,老夫在此谢过。”
叶凡忙侧了侧身,没有受,“先生折煞小子了。”
边老大夫哈哈一笑,道:“说句托大的话,小郎君日后若有何急难之事,我济生堂定当鼎力相助。”
叶凡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咧开嘴,毫不客气地顺着杆子往上爬,“还真有件事,想请您老人家帮个忙。”
边老大夫眉毛一挑,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变了样。
叶凡就像看不出来似的,顶着那张小嫩脸笑嘻嘻地说:“小子几日前做出一壶药酒,不知效用如何,还请先生指点一二……”m.χIùmЬ.CǒM
边老大夫眉心一蹙。
叶凡忙道:“先生不要误会,小子并非想扯着济生堂的大旗行那非法之事,只是唯恐学艺不精出了岔子,便想着请您把把关。”
——只要有了济生堂的“鉴定”,还愁药酒卖不出去吗?倘若边老先生发现了其中的好处,愿意代卖一二,那就更完美了。
边老大夫背着手,正色道:“你当知,我济生堂绝不会为了私利妄言。”
“那是自然。”叶凡笑笑,不卑不亢,“小子也不会为了牟利砸掉自家的招牌。”
边老大夫呵呵一笑,意味深长。
叶凡厚着脸皮,一起笑。
实际上,叶凡有所求,边老大夫对于冻疮膏的方子反而更放心,也更安心了。
***
在济生堂耽误了小半日,离开时已至正午,正是食肆中最忙的时候。
于大郎把叶凡送到后便回了村里,说好了傍晚来接他——家里还等着用石炭,他半日都不想耽误,毕竟,早一日把清酒做出来,就能早一日赚到钱。
买粮食、招工、重振酒坊——这是于大郎所期盼的,他也相信如今的小郎一定能做到。
此时,被寄予厚望的叶凡正站在食肆门口,拿眼往周遭看。
这里离着城门不远,沿街盖着两排低矮的房子,大多是做小买卖的,其中,最多的就是茶棚和食肆。
叶大姐的食肆在最北边,位置并不显眼,店中的食客并不算多。即便如此,她一个人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叶凡透过支起的木窗往里瞅,正瞧见她从后厨端了一大盘猪皮炒豆嘴儿出来。
一位货郎模样的客人尝了一口,赞道:“今日这猪皮倒是炖得软烂,味儿也好,真不赖。”
叶大姐熟稔地回道:“承您夸奖,多吃些。”说着就笑盈盈地回了后厨,并没有看到叶凡。
倒是一位临着窗的客人,冷不丁往外一瞅,“嗬,哪家的小郎君,这么俊?”
客人们纷纷看了过来。
饶是叶凡脸皮再厚,也不免脸上发烧。他摸了摸鼻子,扎着脑袋迈进门槛。
有人扬声道:“樊大嫂,来客人喽!”
“来了便坐,您吃些什么?”叶大姐人没露面,热络的招呼声先传了出来,
叶凡尴尬地轻咳一声,“阿姐,是我。”
布帘掀开,露出叶大姐惊讶的脸,“凡子,你咋来了?”
叶凡把鹅笼往前递了递,笑道:“三姐派的差事。”
叶大姐忙迎出来,拉着他往里走。
店里吃饭的不乏女客,不错眼地盯着叶凡看。
有那些年纪大的,不甚顾忌地问:“樊大嫂,这是你啥人?”
“娘家兄弟。”
“这模样、这气度,倒是不比你家那读书郎差!”
叶大姐直爽地笑笑,应下了这份赞。
叶凡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逃也似的进了后厨。
叶大姐忍不住笑,“看把你吓的,还能不见人了?”
“我哪里怕了?这不是想着你忙么,别耽误工夫。”叶凡笑嘻嘻地为自己辩解。
“还真是忙。”叶大姐将鹅笼放到门后,转身给他搬了个小杌子,“你且坐着,待这几桌客人走了咱就回家——可饿了?”
说着,便拿了个宣腾腾的热包子塞给他,“先垫垫,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叶凡听话地啃起了包子,不再打扰她。
叶大姐是真忙,要招呼客人,又要炒菜、上菜,还要收钱结账,遇到那些赊欠的,还得抽出工夫记上。
店中没有菜单,往往是客人说吃什么,她便做什么,一会儿热包子,一会儿炒菜,一会儿又得涮锅、烧水,还得顾着灶里的火不能灭,整个人转得跟陀螺似的。
叶凡把杌子搬到灶膛边上,顺手往里添了把柴。
“啥时候学会烧火了?”
“这还用学?”叶凡一口气往灶膛里添了一大把麦秸,故意做出一副骄傲的模样。
“看把你能的。”叶大姐戳戳他的脑门,眼中含着满满的欣慰。
叶凡脸上带着笑,心里暗暗思量着得想个法子,帮帮大姐。
***
赶上今日有集市,吃饭的客人便多了些,叶大姐原想拒掉,却被叶凡拦了下来。等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已经到了未时三刻。
叶大姐稍微收拾了一下便闭上店门,带着叶凡回家去了。
她家离食肆不远,再往北走上一道街便是。
三间土窑坐北朝南,门窗显得十分陈旧。屋里摆设不多,收拾得倒是干净。
叶大姐引着叶凡进了西边的窑洞。
屁股还没坐稳,便听院中传来一个稍显尖利的女声,“今日咋回来得这般早?”
叶大姐原本正给叶凡倒水喝,听到这话,忙把茶碗放下,迎了出去,“我兄弟来了,便闭了店。娘,您可吃过饭了?”
“还能饿死我?”樊婆子尖刻地刺了一句,哼了哼,又道,“不趁这时候把菜洗出来、把面和出来,晚上那顿咋着?”
叶大姐好生好气地解释:“我兄弟过来送鹅仔,今日便歇一顿。”
“谁稀罕那东西!好的也到不了咱们家!”樊婆子猛地拔高了声音,生怕叶凡听不见似的。
叶大姐变了脸色,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娘,您去屋里歇着罢,大郎今日休旬假,稍后便要回来了。”
不提樊大郎还好,一提樊大郎,那樊婆子反倒一屁股坐到地上,撒起泼来——
“我那可怜的孙儿啊,早早地就没了爹!若非如此,哪里用得着这般孤苦无依、遭人白眼……”
“我的儿呀,怪你投胎不好,没那么两门子富贵亲戚,若也有个将军侯爷的做靠山,哪里会让你赔了性命!”
“唉!儿呀!孙儿呀!”
樊婆子闭着眼睛,长声短气地哭闹着。
叶大姐脸色铁青,气得心肝肺一起疼。
樊婆子指桑骂槐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早就习惯了,偏偏今日当着叶凡的面,叶大姐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恨不得跟这个恶婆婆大大地吵上一架。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即便她不怕人戳脊梁骨,也得顾着樊大郎。
唯一庆幸的是,叶凡一直待在窑洞里没出来,看不到樊婆子这丢人的模样,算是给她这个做大姐的留了些脸面。
叶凡故意没露面,他才不想上赶着捡骂。
樊婆子的话让他想起了当年的事。
五年前,大姐夫樊槐中了对家布下的“仙人跳”,被人告了御状,弄得身死家败不说,家中女眷、稚儿差点充为官奴。
当时,樊家所有的亲旧故交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叶老爹倾尽人脉,才把自家女儿、外甥,并樊婆子保了出来。
没想到,这樊婆子不仅不知恩,反倒责怪叶老爹见死不救。
——有病吧?
叶凡实在想不到更为恰当的形容词了。
于大郎松了口气,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反而笑呵呵地说:“你们吃,我把牛车卸下来——二郎他们去酒坊了?”
“都去了,就剩下我和小锤子看家。”叶凡拍了拍手,和他一起把车推到墙根下。
黄牛自己走进棚子里,垂着脑袋在水槽里舔水喝。
小锤子懂事极了,跑前跑后地给他爹倒水、搬杌子、递鸡蛋。
于大郎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大脑门,就连眼角的褶皱都溢满了疼爱。
叶凡重新蹲回火堆旁,拿着黑乎乎的烤蛋继续吃。
于大郎忙把杌子递给他,“小郎,你坐。”
“小郎屁股疼,不能坐。”小锤子亮着小嗓门,脆生生地说。
于大郎露出明显的关切,“咋屁股疼,可是起了疹子?”
“让狗给咬了。”叶凡磨了磨牙,把滑嫩嫩的鸡蛋当成李曜,大口大口地嚼进嘴里。
“要不要紧?可看了大夫?”
叶凡一噎,硬着头皮往下编,“没破皮,就是有点胀得慌,过会儿就好了,不用看。”
于大郎信以为真,憨声憨气地嘱咐了两句。
叶凡表面老老实实听着,脑袋里却冒出一个黑色的小人儿,拿着亮闪闪的银针,往代表李曜的小人儿身上戳戳戳。
——等你老了,力气比不上我,看我不揍回去!
每次挨了揍,叶凡都是这样安慰自己。
***
接下来的几天,叶凡天天往酒坊跑。
放了石炭的状元红要时不时看一看,沉淀好的便及时取出上层的清酒。
空闲时间他也没歇着,采来的灵芝全部用上,泡成了灵芝酒。另外又买了些党参、当归、茯苓、白术、枸杞等药材,分别配成了“参归养荣酒”“归脾养心酒”“参茸补血酒”三样,各有功效。
至此,他手里仅有的五两银子全部花光了。
叶凡并不心疼,李曜教他的,钱只有花了才有动力赚。
再过半个月,这些药酒便能进行二次调配,然后拿到济生堂请边老大夫鉴定,只要他那关能过,就等着收钱了。
叶凡晃晃脑袋,想想就有盼头。
这天,吃完午饭,于叔提起了一件事。
“李家那边又让人来说了,码头旁边那块地,小郎若是觉得价钱低,他们愿意再多出些。”
叶凡屁股还没好利落呢,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告诉他们,多少钱都不卖,就让它荒着!”
于叔忍不住劝:“荒着倒浪费了,小郎不若卖给他们,先前李将军在时对咱家多有照应,若做得太绝,恐伤了情分。”
呵,那家伙都把我给忘了,还谈什么鬼情分!
叶凡生李曜的气,却不好冲着于叔发作,只好说道:“若是再有人来问,便告诉他,让李曜亲自来找我说。”
“这……”于叔迟疑,“到底是长安侯,真要得罪了,怕是不好。”
叶凡揉了揉屁股,“得罪了就得罪了,我还怕他?”
说完,不等于叔再应,揣上车舆册子便出了门。
于叔叹了口气,到底是他家小郎君,性子虽改好了,这任性的脾气依旧没变。
唉,只盼着那长安侯大度些,不跟自家计较罢!
土坡上。
叶凡席地而坐,腿弯上放着那本“斥巨资”兑换来的《远古时期车舆制作工艺图册》。
他把书页翻得哗啦啦作响,胖团圆圆的身子一颤一颤。
“凡凡,小心点,这书可贵了!”
叶凡叹了口气,好吧,他承认,他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手残党”,别说动手搞机械,就连照着图琢磨都能把自个儿给琢磨晕了。
“我后悔了,干嘛花那么多点数兑换图纸,就该直接换辆手推车!”
胖团趴在系统面板上翻了翻,认同地点点头,“一辆远古车只需要100点数。”
叶凡懊恼得直拍大腿,“真亏!”
“咦?”胖团扭了扭,嫩嫩的小嗓音转了个弯,“可是,物流费要3000点。”
叶凡一愣,“为啥?”
胖团尖尖的小爪子点呀点,没过一会儿就有了回复。
【商城小二:尊敬的顾客,您好!由于您所订购的商品体积较大,且属于偏远地区(悄悄说,这才是重点),因此,您所承担的物流费大约是星际居民的1000倍。】
叶凡:……
上哪儿说理去?
胖团对着小爪子,看上去很是自责,“凡凡,对不起……”
叶凡把它拢到手里,亲昵地揉了揉,“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说对不起?”
胖团自责得扁成一个圆饼饼,“如果我再厉害一些,就可以享受免物流待遇了。”
叶凡戳戳小圆饼,笑着说:“那咱们就努力赚点数,让胖团早点升级,早点变厉害。”
“小扁团”闷闷地问:“可以赚到很多吗?”
“当然。”叶凡用肯定的语气给它打气,“只要勤劳地收集蘑菇就行。还是说,胖团是只小懒团,不愿意付出努力?”
“胖团是勤劳团!”
胖团立马打起精神,扬着小爪子提议:“凡凡,咱们现在就去采蘑菇,采很多很多,超级多!”
叶凡摇了摇头,如果单靠着“采”蘑菇,恐怕十年八年胖团都没办法升级成梦想中的“大猛兽”。
先前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想在短时间之间赚到足够多的点数,只有一个办法——自己种。
“自己种?”胖团惊奇地重复。
叶凡点点头,“你在商城看看,能不能兑换到菌种,不拘种类,越高产的越好。”
胖团眨眨眼的工夫就把相关资料调了出来。
“平菇、香菇、杏鲍菇……啊,金针菇,这个细细的,一大丛,是不是最高产?”
叶凡笑笑,当即拍板,“就它了!”
“嗯!”胖团活力满满地在商城转了一圈,花光了所有点数,兑换了十包金针菇菌种,外加配套的培养料。
一包菌种100点。
物流费1000点。
唯一庆幸的是,合并购买的话,物流费只收一份,而不是十份。
叶凡苦兮兮地自我安慰。
叶凡仗着自己身体灵活,专往人多的地方钻。他冒冒失失拨开人群,边跑边喊:“借过!借过!”
后面紧跟着一匹枣红骏马,马蹄叩在夯实的黄土路上,发出“达达”的声响。
近旁的百姓纷纷停了下来,惊奇地看着。
“咋回事儿这是?”
有人笑呵呵地开着玩笑,“该不是马上的军爷瞧上了人家小郎君,要抢回家去吧?”
“拉倒吧,抢也得抢个小娘子呀!”
有人认出李曜,扯着嗓门嚷道:“那个骑马的,不就是长安侯嘛!”
“当真是长安侯?”
“当真当真,我亲眼见过!”
百姓们瞅着李曜生得高大俊朗,并非像传说中那般三头六臂,顿时放下心,纷纷作揖行礼。
“见过侯爷!”
“侯爷好!”
李曜勒了勒马缰,冲着人群微微颔首。
人群中议论纷纷——
“侯爷可真威武!”
“那马也是高大得很呢!”
“快让让、快让让,别挡了侯爷的道!”
叶凡埋着头往前跑,心里咕嘟咕嘟地冒着酸泡泡——夸什么夸,这男人以前可是老子的!
李曜微沉着脸,缓缓道:“还要跑?”
大街上人马喧嚣,这道低沉的声音偏偏就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叶凡耳朵里。
他转过身,一边倒退一边仰着脑袋谈条件:“不跑可以,你保证不打我也不骂我,还得把你的马借给我骑!”
李曜挑了挑眉,“那你还是跑吧!”
叶凡喘着粗气,梗着脖子,不肯认输,“跑就跑,追不上我你就是小狗!”
说着,身子一拧,从水果摊中间的缝隙钻了过去。
再往里是一条狭窄的胡同,李曜骑着马,若是继续追非得把人家摊子踢翻不可。
叶凡站在摊位后面,得意地朝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认输吧,李~小~狗~”
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响起一片惊呼。
方才还在街道对面的男人,眨眼的工夫便腾空而起,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叶凡。
叶凡的笑一寸寸僵在脸上,放大的瞳孔中映出一匹高头大马,正四蹄悬空,飞跃而来。
“律律——”
烟尘四起,骏马长嘶,高大的男人手持缰绳,如天神般降临在叶凡身侧。
时间仿佛凝固了,四周诡异的安静。
叶凡呆呆愣愣。
围观的百姓们同样呆呆愣愣。
一枚青杏从水果摊上掉下来,骨碌碌滚到马蹄边。
枣红马低下长颈,把杏子卷进嘴里。
“律——”酸死马了!
红枣气愤地把剩余的半颗酸杏吐给了卖水果的小贩。
小贩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李曜微低下.身,轻轻挑起叶凡的下巴,“再来?”
“来你大爷!”叶凡一把打开鞭柄,抬脚就跑。
李曜长臂一展,将人拦腰抱到马上,“家父是独子,没有大爷。”
叶凡横在马背上,像个翻了壳的小乌龟,“混蛋李曜,你大爷的!”
李曜捏住他下巴,剑眉皱起,“若再骂,撕了这张嘴。”
叶凡瞬间收了声,一双眼瞪得溜圆——他毫不怀疑,李曜说到做到。
李曜满意了,拍拍他的脸,一甩马鞭,“走!”
“律——”
红枣高高地扬起马蹄,踢踢踏踏地跑了起来——回家吃杏啦,不酸哒!
“嗷!放我下去——唔……”叶凡差点吐了。
大街上,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长安侯把小郎君抢走了!”
“那是哪家的小郎君呀?”
“谁知道呢,怪俊的!”
“不俊也不抢!”
“……”
于大郎驾着牛车拐到这条街,耳朵里听到的全是长安侯的“风流韵事”,不由地摇头叹气。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郎君,怪倒霉的。”
***
官道上。
李曜端坐着,叶凡像条八爪鱼似的扒在他身上,红枣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悠哉悠哉地啃着草。
“松开。”
“不要!”
“放手。”
“No!”
李曜沉着脸,拿手去揪叶凡的衣领,试图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去。
叶凡圈着他的脖子,勾着他的腰,纹丝不动——不是他诚心占便宜,他只是不想再像个沙包似的挂在马背上……
好吧,只有一点点而已。
时隔一个月,差一点就时空永隔,此时再次触碰到这具结实而温暖的身体,不管他有没有完整的记忆,叶凡都舍不得放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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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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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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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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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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