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的战功就是在西南搏下来的。而在西南山地之中,大部分火器都不大好用,好用的还是刀子。而且也不是列战而战,因为山地之中很难有容纳大队厮杀的土地。更多是山头上,峡谷里,等等边边角角的厮杀。
刘显更是冲杀在前,一刀子一刀子砍出来的。
他习惯的是,带着数百亲兵,让亲兵背着十几把刀子,他亲自带队,冲进苗人寨子里。一刀一个,直到砍到卷刃,然后换刀继续砍,一连攻下数个寨子,直到带着所有刀子全部卷刃为止。
而今日的打发,却是明军仗着火力,不与海盗打接舷战。打了好几个时辰。刘显的刀子刚刚沾血而已。
刘显心中暗道:“不能按照这个打法来了。这样打下去,我岂有功劳。”他目光看见汪直核心的数艘大船,立即将掌舵的拉过来,说道:“看见汪直的船吗?冲过去。”
掌舵的水手一看,立即说道:“大人,冲不得。倭寇的大炮太多了。”
刘显二话不说,将染血的刀子,压在这个掌舵的脖子上,说道:“你可以再说一遍。”
“是---是----”正掌舵的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囫囵了。
于是刘显的船只转了方向,向汪直的方向而去。
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毕竟而今陷入混战之中,怎么打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些船只起火了。大家都有各自的对手,没有工夫来管别人。当然了,也有几艘海盗船纠缠上了刘显。
刘显依然不顾,咬住了方向,不管遇见什么情况,都向汪直方向冲了过去。
刘显麾下毕竟有五十艘船,而今虽然已经失去了指挥能力,但是见刘显如此举动,一个个也跟随而来,于是刘显的举动也就很明显了。
毛海峰其实也没有保存实力,他一直在与俞大猷本部对抗,不过,他一直留了一个心眼,他才没有直接冲上接舷战,而是用他们的火炮吸引官军的火力,让其他海盗冲上去接舷战。wWW.ΧìǔΜЬ.CǒΜ
而刘显忽然冲过来,毛海峰一方面躲避,一方面让人去阻挡。他依旧咬着俞大猷。将俞大猷所部当成胜负的关键。
毕竟俞大猷的名声赫赫。定然是官军的主将。岂能不引起海盗的全部注意力。
水战比起陆战有一个显著的不同,所有人的位置都不是固定的,而是移动着。这也是为什么双方打成混战的原因,这种不断移动的队形,太考验将领的指挥能力,与下面水手操船的能力了。
毕竟这与车辆不一样,一辆车,在陆地上相停就能停,但是对船只来说,在水面上停下来是很难。更花时间,不过是抛锚停下来,还是拉锚起动,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再加上整个船队的水手都是从沙船帮调过来的。是要承认,这些水手都是好水手,经验丰富。特别是沙船这种船型,更是明了无比。奈何他们有一些人是见过血的。但是依然不能理解战争。
相互配合有问题之后,俞大猷也能放弃指挥,只能各自为战了。
同样的问题也在汪直这边,汪直亲自上阵,也只能维系住海盗这边人心不散而已,更多的指挥也是茫然。毛海峰能指挥的也不过是汪直的嫡系而已。而且这些海盗也未必能完全执行毛海峰的决策。有时候未必是想抗命。纯粹是做不到而已。
他们的船只与官军大船一比,就差了一两丈的高度,更不要说刘显将刀子架在水手脖子上,整个船简直不要命的撞了过来,大部分海盗本能的保命,躲开了刘显的船。
当他们暗自庆幸躲开一劫后,他们才发现,刘显的船撞向汪直的座船。
一时间,毛海峰立即管不了俞大猷那边,下令调转炮口向刘显的船开炮。
大概有十几门重炮聚集刘显座船。即便刘显的船很坚固,但是面对这样的轰击,也有几分吃不消。一门门大炮在刘显的座船上开一出一个个窟窿。而甲板上更是一片狼藉。坚固的硬木船舷,就好像被狗啃了一样,一个缺口接着一个缺口。
刘显咬着长刀,蹲在船舷后面,将一根绳索拴在自己船上,另外一边系了一个活套,在相距数丈的时候,本来被压制的火力,一瞬间喷了过去。
因为官军船只之中最多地是小炮,而这些小炮在远距离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只有靠近了,近到几丈远,才有用。
刘显长身而起,将绳套扔圆,猛地扔了出去,绳套很稳的套在对面桅杆上。
朝廷的封舟大多是福船型,福船与沙船最大的区别就是,沙船是平底的,吃水浅,而福船是尖底吃水深,所以封舟的体型比沙船大一些的情况下,双方船舷高度差不多。
刘显咬着刀子,拽着绳子,一个飞跃,居然跳到对面船上了。
这个举动,将双方都看呆了。
一方面,海盗一直想与官军打接舷战,但是官军这边一直不想,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主动跳过来。而刘显这边更简单。
刘显而今不是之前的百户千户了。多多少少已经是一个高级军官了,他居然这样,根本没有想过,他如果战死了,他这一船人,一个好下场都不可能有。丧失主将,即便不死也要扒层皮了。
于是不用命令,刘显的亲兵就将刀子再次架在掌舵的脖子上,要求撞过去。
问其他亲兵,也学着刘显,无论如果也要冲过去。
而刘显此刻却须发皆张,长刀挥舞,杀得浑身是血,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在刘显面前走过一个照面。甚至有几个在刘显看来,奇装异服,在船上居然要穿着木屐的怪人。手中握着细长的刀。
刀法倒是很犀利,但依然不是刘显一合之敌。
原因很简单,刘显才不与他们拼刀法,因为是在海上,刘显没有穿重甲,只有一层锁子甲。这锁子甲乃是层层铁丝与铜丝编制出来的,刘显这样的人在自己身上是舍得下本钱的。这就是武侠小说之中,那种刀枪不入的软甲的原型。
能不能刀枪不入,刘显不知道。但是在战斗的时候,配合好卸力,拿捏好方位,挨上对方一刀,就好像挨了一棍。而刘显一刀就能要了对方的性命。
这种以伤换命的手段,刘显最熟悉不过了。
随即刘显感到脚下一晃,却是自己的船撞了上来,刘显的亲兵就好像疯了一般冲了过来。一瞬间就将船上一两百人杀得干干净净,除却有几个人坐这小船逃命之外,没有一个生还的。
刘显微微晃着自己的肩膀,刚刚挨得那一刀,虽然挡住了刀刃,但是力道太足了,刘显而今火辣辣地疼。他似乎不在乎,下令说道:“将这一艘船给烧了。我们去下一艘。”
刘显的思维之中,根本没有这一艘船多珍贵。他此刻仅仅将这一艘船与他在西南山地拨下的寨子等同,打下来的自然要烧掉。毕竟官军不会在深山老林之中驻军。
于是一把大火烧起起来,刘显回到自己的船上,折了十几个将士。
刘显随即要求向另外一艘大船撞过去。
而在这个时候,被打下的这艘大船爆炸了,上面堆积了大量的火药,点燃的时候没有注意,等烧起来的,自然引爆了。一瞬间天地为之静,这爆炸声可比火炮大太多了。
刘显并不知道,他这一把大火引起了整个战场的震荡,甚至决定了胜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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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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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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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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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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