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臣听了,哈哈一笑。将罐头这个新生事物娓娓道来。
杨继盛听了微微吃惊,将一个陶瓷的罐头瓶拿在手上,细细看了。说道;“周兄,你的意思是?”
周梦臣也拿起一个罐头瓶,放在桌子上,说道:“复套,说不定就要全靠它了。”
杨继盛说道:“我不大明白。”
周梦臣用筷子敲着这个陶罐,说道:“你觉得这一个罐头,多少钱合适?”
杨继盛沉吟片刻,说道:“二三钱银子吧,再多我就不会要了。”
王素做实验的时候可没有做什么分装,这个罐子不小,之前装了整整一支鸡。
周梦臣说道:“比便宜坊的这鸭子稍稍便宜一点。”
杨继盛说道:“到底不是新鲜东西。而且味道远远比不上便宜坊。这个价格算可以了。”
周梦臣点点头说道:“不错,但是我告诉你,这个罐头价格,大概在五十个铜板与一百个铜板之间,你会不会要?”
杨继盛说道:“自然。”杨继盛可不是富人。他在北京留恋便宜坊,就是便宜坊够便宜。味道还在其次。杨继盛说道:“只是怎么可能这么低的?”
周梦臣说道:“大同一只鸡什么价格?”
杨继盛说道:“十几个铜钱,或者稍稍多一点。”在鸡蛋孵化技术大规模推广之后。鸡的价格就一直向下走。甚至可以说,大同鸡价格,在整个大明都是最低了。
周梦臣说道:“这个陶罐,一个铜板都嫌多。然后烧火等其他成本,三十个铜板都行了,剩下的二十个铜板,是到北京的路费。你觉得不行吗?”
杨继盛忽然觉得,这个价格似乎可行。说道:“如此为什么北京城中买的人那么贵?”
周梦臣说道:“一来是在北京城中什么都贵,二来,活着的东西,都是有耗损的,而且耗损估计不小,家财万贯,带毛不算。”
这些牲畜想要长途跋涉,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或许有人觉得,在草原上看牧民砖场,一下子赶着那么多牛羊,也不见出什么问题啊?
其实这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那就是现代的畜牧技术让很多非常正常耗损都减少了很多。大量牲畜聚集,最担心的就是生病,一生病,几乎要死一半以上,甚至死绝了,也不罕见。
第二个问题,在草原上,驱赶牲畜。其实牲畜是有食物的,就是青草。但是在内地,是绝对不能这样做的。驱赶牲畜的过程之中,如果牲畜吃了人家的庄稼。你看看,能一走了之不能?
所以一路都要准备好草料。
草料其实不贵,几两银子就能卖好几车。奈何牲口运输的话,绝非一天两天的,时间一场也是一个不小的成本。
活着变成死的,就要办多了。
最少不用担心掉膘了。
周梦臣见杨继盛还有几分将信将疑。微微一笑说道:“而且这是鸡肉,如何换成羊肉之后。又是一个什么价格?”
杨继盛这才轻轻一叹,说道:“周兄真是有点金手,如果不做官的,定然富比陶朱。”
周梦臣笑道:“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而今我也足够富贵一生了,再多的钱也不过是阿堵物了。用来做事,才是正途。有了这个进项。不出一年,我就能筹集百万军费。让鞑子好看。而且如果这样做的话,鞑子的生死也会掌握在我手中。”
杨继盛说道:“周兄你的意思?”
周梦臣轻轻一笑,说道:“鞑子从来知道,牛羊过冬,其实是很不划算的。因为掉膘的厉害。但是他们没有选择。而今却不一样了,我每年秋天都下大手笔收购这牛羊出购粮食。鞑子会怎么做?”
杨继盛一愣,说道:“鞑子会将除掉必须的牛羊都卖给你。留羊羔小崽子,等第二年长大。”
“对。而且丰州滩的粮食生产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周梦臣淡淡的说道。
杨继盛一听,立即明白。
就好像周梦臣来大同之前,大同外来的粮食压制了大同本地粮食生产的热情一样。大量外来的粮食,让丰州滩百姓种地变得不值钱了。
不敢说,让丰州滩的人都不种粮食,但是粮食也会很少种,会多放牛羊。而且鞑子卖出牛羊,收购粮食,虽然让他们生活变得稳定起来。但是丰州滩的粮食命脉就抓到了周梦臣手中了。
鞑子的命门有就抓到周梦臣手中了。如果真到那个时候,就看周梦臣准备怎么动手了。
或许有人会说了,辛爱就那么笨,眼睁睁的中计。
实在这是阳谋。
前文说过,蒙古族的生活很是残酷。特别是在冬天。即便不出购大量牛羊,也很容易出现牛羊大批量冻死的事情,毕竟有时候人都还会冻死的,更何况牛羊?
那个时候的牛羊什么价值都没有了。吃是吃不完的,一到春天就臭了。
周梦臣的计划解决了这个大难题。为蒙古人的生活带来大改善。没有人能抵挡更好生活的诱惑。即便明知道,这里或许有问题。他们也不愿意背弃。
甚至到了那个时候,真正想与大明和平下去的部落与蒙古贵族就会出现了。
这是大势。辛爱虽然是蒙古大汗,但有什么蒙古大汗也代表不了所有蒙古人。
杨继盛说道:“好一记绝杀。简直神机鬼谋,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周梦臣说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朔州工业区。”
杨继盛说道:“记得怎么不记得。而今正做。我准备上奏朝廷,以朔州监城为中心,再析出一县,为朔州管辖,然后寻找一个同年,放在这个位置上,新县,可以特事特办,你在找找阁老的门路,这事情说不定就成了。”
说到这里,杨继盛轻轻一叹,说道:“有些事情就是能做不能做,不过,我已经留了得力人手,不管新县什么时候通过,在此之前,都可以便宜行事。”
商税这一件事物,杨继盛也觉得重要。
但是正因为重要,却不能摆在明面上,不过,周梦臣做为巡抚,来大同之前,就已经向嘉靖讨要了便宜行事之权。而且巡抚做为封疆大吏,本来就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权。比如一条鞭法,很多人都觉得是张居正下手推行的,其实在张居正之前,已经有很多大臣尝试推行了。
无非是没有全国推行而已。Χiυmъ.cοΜ
所以商税的事情,周梦臣在下面悄悄的做,即便露出一些风声,也没有什么。毕竟各地地方官也都过这样那样的举措。但是如果要高抬高打,弄得满朝皆知,这事情就不好做了。
杨继盛深明这一点,想要悄悄的尝试。只要周梦臣还大同,下面的一些举措就没有事情。
周梦臣说道:“那就多谢杨兄了,不过,还请杨兄在大同周边再见了一处工业区。”
“又来?”杨继盛说道。
周梦臣说道:“不是我想如此,实在是这些产业不能放朔州。相反放在大同周围最为便利。”
大同本来就是塞外联系的交通要道。而今牛羊都从塞外而来。靠近原材料产地。再者未来的羊毛作坊,还有其他别得产业集聚在一起,也好管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收税。
毕竟大明根结所在,站在周梦臣这个角度看得也很清楚。如果大明朝廷不能从工业革命之中征收到赋税。那么从上到下对这一件事情都不会积极的。如果相反,工业革命一开始就给大明朝廷带来大量的赋税,不说别的,即便为了解决大明的财政危机,明眼人也会下手推行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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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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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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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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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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