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三次战事,俺答损失并不大。甚至借故打压了一些其他势力。俺答本部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但是依然让俺答部上下,对曾铣这个人畏之如虎,如对大敌。
而今知道曾铣准备在明年大举出塞。心中畏惧之余,更多是不知所措。
而白莲教萧教主看了俺答给的情报,说道:“大汗,这情报是真的。”
俺答说道:“自然是真的。”
萧教主捏这山羊胡子,说道:“不是我信不过大人,复套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我也有所耳闻了,只是这么详细的内容,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比如这里面的内容,战兵六万,辅兵倍之,战车五千,这些数目,即便是大概的数目,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搞到的。”
俺答笑道:“萧教主,你就不要问了。总之,这东西的是可信的。”
萧教主看着俺答,心中有些疙瘩。
白莲教与蒙古人的合作,已经几十年了。不是从俺答与这位萧教主开始的。但是之前更多是合作关系,而今俺答却不这样想了。人给汉人撑腰的时候,对将汉人全部置入白莲教之下,其实很不满的。
俺答想要直接管理汉民。
就好像辽国一样,分为南院与北院,南院就专门用来管理汉民,甚至可以用汉民的力量帮助一压制其他各部。所以白莲教对俺答来说,其实有些碍眼了。
只是白莲教可不这样想。
这个时代的汉人大多是很骄傲的,特别是有本事的汉人。
就拿白莲教的人来说,他们出塞是给蒙古人当狗的吗?
不是,他们想要借鞑子之力,休养生息,待天下有变,重夺天下。
丰州滩十几万汉民,都是白莲教的根基所在,是白莲教的教民,他们可以给俺答上贡,缴纳赋税,但是这十几万人的管理权,是不可能给俺答的。
当板升只有一座两座,开垦出来的粮食并不多的时候,这个问题还不重要的。而今板升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这个问题就越发重要了。
只是两者之间互信依靠。
俺答依靠白莲教的渠道招徕汉民,否则他怎么能让汉人从关外搞到关外。而白莲教依靠俺答,发展教民。并且一同应对大明的打击。
只是今日萧教主,从这一件事情上嗅出一丝不好的味道。
之前俺答对关内的消息,从来是依靠白莲教的。而今俺答是从什么地方建立起一个消息渠道,能搞到白莲教都搞不定的消息。这是不是俺答想要动手的先兆。
不过,萧教主随即打消了这个想法。
无他,曾铣的威胁。
在曾铣的威胁不打消之前,双方是不会撕破脸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萧教主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大汗觉得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唯有一战了。”xǐυmь.℃òm
“为什么要打?”一个蒙古贵族说道:“我蒙古人与明人打仗,从来是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曾铣再离开能比燕王还厉害吗?”
“对。”另外一个蒙古贵族说道:“苍天之下,哪里不是我们的马场,何必在这里与明人死磕,等明人走了之后,这里还是我们的。”
一时间,蒙古贵族纷纷附和。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对曾铣的畏惧,另外一方面却是对俺答没有信心。
刚刚上位没有多长时间的俺答,此刻还不是蒙古人都非常信服的中兴之主。他虽然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对蒙古人来说却是有喜忧参半。喜的是,汉人供应粮食之后,草原上日子好过多了,牲口与人丁也多了。
但是,汉人也来抢他们的位置。
之前蒙古人议事,哪里有汉人的地位,汉人只配在外面的牲口圈里面。
而今居然坐在这里,与他们平起平坐了。
真是岂有此理。
萧教主冷笑一声,说道:“仔细看看,看清楚了。上面说的复套,就是重建东胜卫,就是在你们而今站着的地方,修建一座大同城。听明白了吗?此城一成,你们在漠南的草场一半都被明人夺了。”
“天下间草场无数,但是那一座草场是无主的。说来我听听,你们不想在这里与明人打,准备与谁打。”
萧教主一此言一出,所有蒙古贵族都目瞪口呆,不得不再次看消息。
复套的影响是战略级。
这也是为什么夏言咬着牙要撑曾铣一样,一旦重建东胜卫,将边墙向北扩宽数百里,几乎将漠南草场的四分之一划进边墙之内,剩下的四分之一,成为双方新的缓冲区。
极大的压缩了蒙古人的生存空间。
也节省了大明很多军费。
在大明这边自然是极多利好。对于蒙古人来说,自然是完全不可接受的。如果是如同永乐扫北一般,来扫荡一次,然后又走了。这些蒙古人贵族们才不在乎板升的损失。
毕竟板升的产出都是给大汗的,与他们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其实他们也未必是望风而逃不敢与明军交战,而是想要汉人割肉而已。
这只是萧教主一番话,让他们明白明人的规划,根本坐不住了。
萧教主看着这些蒙古贵族,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一群蛮子。”的确这些蒙古贵族,或许打仗一把好手,在政治上的幼稚,几乎是写在脸上。萧教主深吸一口气,对俺答说道:“以我对明廷的观察,嘉靖已经点头,夏言力主,这一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除非夏言倒台,否则不会有什么改变了。明年春天,定然有一场大战。”
“不过,战事要等到明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去打,我承其弊。兵法之道,从来是致于人而不受致于人。既然他们定了明年三月,要我青黄不接,我何不而今就打。先发至人。”
对于蒙古人来说,春天正是牲口最瘦的时候。即便是战马的一身肌肉,也在漫长的冬天中,因为没有足够的草料而变得瘦骨嶙峋。这个状态的战马根本没有办法用的。
比如长途奔袭,这样的战马一定会跑死的。
所以游牧民族南下,一般都选在秋后马肥的时候。马吃了一个夏天的草,正是膘肥体建的时候,而且他们也要为残酷的冬天储备粮食。
而明军的战马不是这个样子吗?
一般情况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曾铣既然选择这个时间打,那么定然不是。不就是喂战马一个冬天的粮食吗?我大明真要下定这个决心,是绝对支撑得起的。但是蒙古人是绝对支撑不起的。
所以,战争的博弈其实从选择战场,与时间上已经开始了。
这就是曾铣的以本伤人。
如果真等到了明年春天,因为战马的原因,蒙古人大规模长线机动能力受到了限制,那么战场范围也受到了限制。这是曾铣逼着蒙古人与他正面交锋。
俺答思来想去,觉得不能上了曾铣的当。说道:“好,那就先发制人。只是打什么地方?”
萧教主说道:“南下大同,一来大同不是曾铣管,既然曾铣主张复套,而今大明的精兵强将都会往曾铣这里调配。自然要避开他。”
萧教主自然不能说,一年之内败给曾铣三次,俺答上下都没有打赢曾铣的信心。如果再大举入侵败给曾铣,那就不用等曾铣出塞了。
“二来,大同我们最熟。”
这个我们不仅仅是是指蒙古人多次南下大同,特别是在嘉靖初年大同接连兵变之后,兵力虚弱。也是白莲教于大同等地的根基最为深厚。
“好,就大同。”俺答一锤定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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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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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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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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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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