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创意其实并不出奇。
只是想支撑这个创意的难度却是不小的。
如果没有锅炉,想要供应数千人用热水洗澡。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是而今周梦臣的很多改革之下,这一点点小小的变化没有任何问题了。
蒸汽机都有了,区区锅炉算什么?而北-京周围,更是全部改成了用煤。甚至一度让北-京周边地区用煤量大到,北-京附近的煤矿无法供应的地方。让大量朔州煤从西山运河进入北-京市场。
这倒不是北-京附近没有煤了。其实北-京附近的煤矿很多。只是用煤量大增之下,煤矿产能不足。一方面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用煤量会这么多?其次,就是煤矿的生产方式没有改革。而朔州煤是露天煤,不管扩充产能,还是运输都很方便。如此一来,朔州煤压倒北-京附近的煤矿也就自然而然了。wWW.ΧìǔΜЬ.CǒΜ
不过,听说已经有人准备将轨道引入煤矿生产。或许完成生产方式改革之后,北-京附近的煤矿也再次兴旺起来。
这都是后话了。
这仅仅是为了说明。一个大澡堂子,很多人司空见惯,却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少前置关节需要打通。
而考生们在过了这一关之后,还有下一关要过。
“什么?”项钶乃是江南项家的人。能过武功斩六将,从江南一路考到这里,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甚至事先已经打点过了。免除检查谷道之苦。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周梦臣主考之前很多规矩都被打破了。
他之前做得那么多工作,都不管用了。
这个士卒说道:“这位老爷,朝廷的规定在此。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让我们扒开谷道看看。另外就是在我们眼前,方便一下,让我们检查一下那个。就可以了。老爷别难为我。”
项钶一身衣服七零八落。
让项钶一身贵公子的气质荡然无存。
这也是无奈。
项钶学问其实不错,但是对穿衣服是真不熟悉。他项家家产百万之众,从小锦衣玉食,有侍女伺候。从来没有自己穿过衣服,更不要而今他的衣服。周梦臣给考生准备的衣服,是寻常棉布衣服,好在汉服形制,对身材宽容度极大,身形高矮胖瘦,都可以,只是要自己收拾一下了。、
但是项钶的问题就是他自己不会收拾。再加上一身不合适的衣服,头发还有一些乱。
总之,项钶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狼狈过。
他咬牙说道:“好。”
随即端着一个马桶。在两名士卒目光注视之下,蹲在一个小隔间之中。出恭。
只是项钶一辈子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越是想拉,就越是拉不出来。
项钶所在的地方有一排这样的小隔间,专门用来做这个的。而之所以派两个人来看着,就是担心一个私下勾结。只是如此处置,让项钶无论如何也拉不出来。这士卒默默讨出一瓶药,说道:“要不,试试这个?”
这士卒说道:“催的。不过事先说好。这东西吃了之后,一个不小心药效大了。我们可不负责。”
此刻的项钶,羞愤欲死,哪里还管别的什么。立即服下一颗。随即,噗噗通通,他解脱了。
对于项钶这位贵公子今日是他难堪之极。但是对于其他考生来说,却是新鲜之极。
大同王宜轻轻松松过了这两关,他感受自己的衣服是纯棉的,也很厚实。看起来还行。有里衣有外衣,还有一个小被子,让晚上盖,决计是不冷的。不过王宜有一些担心,暗道:“朝廷将笔墨纸砚都收走了。中午吃什么啊?”
会试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再加上提前入场一天,可以说是十天上。其实前一天可以傍晚入场。但是周梦臣改了很多东西,事情很多。需要第一天早上就开始入场。下午就入完了。
之前,每一个考生都带着考篮。里面除却笔墨纸砚之外,还有干粮食水。
但这一次,不仅仅衣服不让穿进来,考篮也不让进来。
王宜有些不知所措。这与之前那些前辈说得不一样啊。
王宜来到自己号舍之中,坐着里面很是憋屈,高不能抬头,低不能容膝,唯一的问题,是不漏水。倒也可以了。等考试开始之后,就只能在里面不出来了。他也就出来转转。
这个时候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他出来就看向项钶脸色苍白地站在一边,与另外一个人攀谈。项钶说道:“你也姓项,又是临海人,可是本家?”
这个人年纪稍稍大一些,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或许吧。”
项钶正想说什么,只觉得脸色一变,什么也不说了,匆匆向厕所而去。
王宜上前去了,说道:“这位项兄,在下大同王宜。”
项思教说道:“可是大同书院的王兄?”
王宜说道:“你怎么知道?”
项思教说道:“在下六艺书院的项思教,看过王兄发表《关于铁质罐头生产的若干争议》,真是一言定乾坤,听说在此之后,大同所有罐头都开始改成铁罐头了。”
王宜说道:“项兄客气了,其实,周大人在的时候,就提过这个事情,只是那个时候铁价太高。而今铁价降下来了。我不过是拾人牙慧。捡个便宜而已。我也看过项兄的《番薯推介》,我已经在让家中在田间地头试着种番薯了。如果此物能大行于天下,项兄之功,不亚神农。”
两人一打听都是气学中人。自然变得热络起来。
王宜乃是大同王家的人。大同王家是周梦臣扫清大同唯一剩下来的几个大家族之一。更是看周梦臣势力蒸蒸日上。自然举家跟随周梦臣,后来也参与到了罐头生意之中。王宜能发表这一篇论文,却是是需要家业的支持。
同样项思教也是项家的人。只是旁系远亲。家中多做海上生意。民以食为天,他对农学感兴趣。也是因为家族有人闯南洋。这才有了第一手资料。然凭借这第一手资料,研究了数年。终于有了成果。《番薯推介》,是对红薯耕种,储藏,用途等全部考订的一篇文章。
其实,历史上番薯也大概是这个时候就传入中国的。但是真正大行天下,也就是在万历年间。
而周梦臣搭建起来新的信息传播平台,让红薯一进入中国,就在各地落地生根。很多读到这文章的人。都在自己家乡开始试种。时间一长。想来红薯种植也就蔚然成风了。
根本不需要到清代,玉米与红薯这些新作物,才进入主流。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气学大行于天下,已经有很人深入研究,用科学的眼光看世界。特别是在周梦臣治河三书一出,这简直是让周梦臣威望只追王阳明。
或许,周梦臣,唯一不如王阳明的。那就是时间的沉淀吧。
两人热络起来,自然谈到了吃饭的问题。
项思教说道:“无须担心,周公主持春闱,难道还能让我们饿肚子不成,只是可惜了我那红薯饼,酥酥软软的,味道极好,不能请王兄尝尝了。”项思教而今已经化身为红薯推广大使,对什么都都想推广红薯。
王宜说道:“出去之后,再吃不迟。只是不知道准备了什么吃的。”
项思教轻轻一笑,说道:“王兄,你应该能猜得到才对。在这里不让生火,又要大量准备。方便食用。你觉得该是什么?”
“只有罐头。”王宜脸色有一些难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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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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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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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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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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