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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你把这些安排一下,然后通知kitty,公司这段时间一切照常,阿臻的事我会处理。”我拿着电话对管家吩咐道。
“是,夫人。”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欣慰的看着我。
无论司少臻是否平安,他的一切,我都得守护好。
晚上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厅里全是个人忙碌的身影,我的手机就没离过手,一边跟公司联系,跟在医院和现场的人联系,一边又要安抚媒体和投资方。
这个事情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盯着这边蠢蠢欲动。
天边渐渐翻出鱼肚白,棉花色的天空露出面,将浓重的黑色揭下去。
所有人心里都顺了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起来。
“夫人,顾少爷来了。”管家红着眼过来包告道。
“子墨?他怎么来了?”我看着管家疑惑的问。
现在才早上六点,子墨就算知道消息,也没有这么早吧。
“让他进来吧,他肯定是担心我,再给我准备车,我要出门。”
一晚上的打电话,我的嗓子已经有些偏哑,还是有很多事情待解决。
“夫人,您已经一晚上没休息了。”
“不用说了,去备车吧,我没有时间休息。”我把一切零碎的东西丢进包里,抬头就看见顾子墨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便服,明显是匆匆赶过来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一看见我就奔了过来。抓住我的手激动的看着我。
我挎上包,对他微微一笑:“我没事,我现在要出门,不能招待你了。”
“念念!”顾子墨摇了摇我的手臂,一阵晕眩感袭来,眼前的人激动的说:“你别逞强了好吗?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
我静静的看着他,拂开他的手,对他莞尔一笑:“我真的没事,哭已经哭够了,我现在没有时间悲伤,我不仅是苏念白,我还是司太太,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坚定的看着他,心里是无限的勇气。
司少臻生死未卜,我要替他守好这一切。
顾子墨的眼神软了下来,他喃喃道:“你为他原来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淡淡的笑:“你先回家吧,顾家应该也挺担心你的。”
“念念,我陪你去。”顾子墨拉住我的胳膊盯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陪你。”
我笑望着他:“子墨,我知道你的好意,也谢谢你,但是有些事我不能一辈子靠别人帮忙,如果有需要,我会麻烦你的,快回家吧。”
我挣开他的禁锢,快速的朝门口奔去。
我欠这个人的已经太多了,这种事,他也无能为力。
我已经不想再多一个人陪我一起失望了。
事发现场还在紧锣密鼓地搜寻,但是始终没有司少臻的身影,爆炸起源于工地,也是最严重的地方,昨天到今天,已经有三个人死亡。
我拨开人群,走到保镖身边,看着一架架担架被抬过去。
“夫人。”
“有什么进展吗?”
“暂时没有,夫人,目前有四个人死亡,九十六人受伤。”
我点点头,拨通kitty的电话:“这次的爆炸,从我的账户上捐一千万出去。”
这次的事情,源起于公司的工地,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这份责任是逃不掉的,不如早点捐善款出来,而且,我希望这样的善举能为他带来平安。
处理完事情之后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纪念生和纪言一些人打电话过来慰问,我解释的时间都不够,“我没事”三个字搪塞所有人。
阿臻,如果是你在,一定会强制的要求我休息,自己一个人揽下所有事吧?
这次,也该我为你东奔西走了。
等你回来了,一定要赔偿我。
搜救持续了整整四天,顾子墨在第二天起就一直陪着我到处奔走。
整整四天,没有任何司少臻的消息。
看着一具具被抬出的尸体还有伤者,我越来越奔溃,这种等待最折磨人,已经四天了,即使是活人,也要被耗的没有生命体征了。
“念念,吃点东西。”一个面包被递到眼前,我抬头看着顾子墨的笑脸,嘶哑的说了句:“谢谢。”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又递了瓶水给我安慰道:“别太担心。”
“嗯。”我默默点头,看着手里的面包,无限情绪涌上心头。
我喜欢吃辣,胃又不好,他一直致力于把我改正过来,早餐经常都是面包,糖心蛋,糖粥这种甜的东西,而我一直不喜欢吃面包,他就会研究各种口味和花样来哄我吃下去。
只是那个时候,我一直都不愿意吃。
滚烫的泪水掉在手背上,烫的我整个人一个激灵,嘴里的咀嚼都变得苦涩起来,我连忙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
“念念…”顾子墨在一边无比苦涩的喊道。
我对他笑笑,转移话题道:“公司那边怎么样?”
顾子墨故意不戳破我似的,低下头去啃面包,安慰的回道:“员工和媒体的情绪已经安抚住,暂时没什么大问题。”
“嗯。”我点点头,气氛一时变得沉寂起来,我看着已经削瘦好多的顾子墨,感激道:“子墨,谢谢你。”
顾子墨愣了半秒,然后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揉揉我的发顶:“谢什么,咱俩谁跟谁啊。”
他抬手的瞬间,肩膀上的伤疤一闪而过。
他才刚出院,因为我受伤,又因为我劳累奔走。
公司这些天要不是有他的顾氏帮衬,可能也很难挨过去。
这种时候,我竟然没办法拒绝他的好意,只能让这个人情越滚越大。
“夫人,夫人。那边有消息,说是发现了少爷的东西。”
一个保镖小跑过来,焦急的喊道。
我连忙站起来,什么也没问,直接说道:“带我去。”琇書蛧
地上经历过大雨的洗礼,已经是残破不堪。
这个地方离工地还有一段距离,位于街道的出口。
一个男人提着一个透明的袋子走到我眼前,双手呈给我:“夫人,这就是我们发现的,少爷的手机还有手表。”
我戴上手套,不停地颤抖着,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看清袋子里的东西。
手机是他随身携带的手机,手表,是我送给他的那块手表,大写的“ss”还印在上面,无比的清晰,但是因为爆炸,整块手表已经发黑,表盘跟表带“藕断丝连”,险些分家。
“这是他的东西。”我静静的说道。
那块手表他无比珍惜,除非意外,他不会卸下来。
阿臻…
“啊想回去了,我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事。”我握住那袋子东西就往回走,身子却被顾子墨拦住。
“念念。”他喊着。
我抬头看着他,忽然笑道:“他最喜欢这样喊我,你不许再喊了,他会不开心的。”
“念念,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顾子墨红着眼揽住我的肩膀:“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是子墨。”
我痴痴看过去,平静的说:“我知道。”
“你不是他,阿臻,阿臻…”
“我们去医院,你需要医生。”顾子墨抱住我然后对着身边的保镖说道:“去把车开过来,送你们家夫人去医院。”
“我不去,我不去医院,我要去找他,他还活着,他在等我,阿臻在等我!”我拼命挣脱开他的怀抱,往封.锁区冲。
我已经等够了,我要去找他,他活着无论是好的残的我都陪着他,他死了,我也陪着他。
“念念!回来,念念!”顾子墨在身后大声地喊,我被人揽住,身子一下子有了依靠,紧紧的攀在那个人的身上。
“阿臻在等我,他就在这里!”
“念念,你别激动,冷静一点!”顾子墨的声音声嘶力竭。
“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就在这里,但是我却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他,你明白吗?他是我活着的意义!”我疯狂的看着顾子墨,脑海里嗡嗡的响。
身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越来越沉,我瘫坐在地上,没有半点力气,眼睛哭的酸疼。
“念念,我们先回去,先回去好吗?”顾子墨的声音还在响,我抬头静静的看着模糊的他,怔怔地点点头。
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身体像是一团蓄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又轻飘飘的,我分不清这种感觉,但是累,很累。
梦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喊“念念,念念”。
可是那不是司少臻的声音。
我记得他的声音,他站在床边对我喊“念念”,然后把我揽进怀里,他坐在车子里,放下手里的杂志,然后宠溺的喊“念念”,还有他站在料理台前认真切菜的时候,我一捣乱,他就会说“念念,别闹”。
他喜欢那样情真意切的喊我的名字,我一直记得。
阿臻,我的阿臻。
“念念,你终于醒了。”
顾子墨的喜极而泣的脸伏在眼前,之后是管家,再往后,我看见了纪念生还有纪言他们,很多人,像是要把这个病房挤爆,每个人脸上都是同样喜极而泣的表情。
我一瞬间记起来那些事情。
我竟然还活着。我想。
我撇过头,看见窗外一抹残红,颓然地想:还不如不要醒过来,就这样一直沉睡着,一直和他在一起。
“小白,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我们都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纪念生拉着我的手边哭边说。
管家边抹着眼泪边说:“夫人,您终于醒了,您再不醒我就真的对不起苏夫人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怎么回事?”
“念念,你有孩子了,两个月。”顾子墨在一边握着我的手温柔的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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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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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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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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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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