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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少臻缓缓的抬起他僵硬的手,指了指他的嘴,然后摆了摆手。
我顿在当场。
“你…你不能说话了?”我一下子没认清这件事,惊讶不已的看着他,心跟着钝痛起来。
司少臻摆了摆手,然后抬手在手机上缓慢的输入一行字,放到我眼前:医生说我在拆绷带之前最好不要说话,以免牵动伤口。
我抹了抹眼泪,看着他字里行间从容淡定的语气,心里开怀不少,但是同时也深深的自责起来。
他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只会伤心难过,对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我仓皇的愣在原地,为司少臻这段日子遭受的苦难心疼不已。
“那…你…”我张着嘴,想问他的具体情况,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总是害怕他那样高傲的人,会觉得难堪。
司少臻对着我眯起眼睛,好像明白了我的心事一样,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手机上敲下几个字:我没事,不用担心。
我看着手机,又抬头看了看他。
司少臻的手伸过来,在我头发摸了摸,宠溺十分的样子。
“你没事就好。”我说着趴在他的腿上,静静的躺了躺。
终于见到了他,终于知道他是安全无虞的,我的心也放了下来。
待了一会儿,司少臻的神色就疲倦起来,我知道他身体肯定有痛感,所以没有打扰他,帮他掖了掖被子,然后在他的眼睛上親了親,悄悄退了出去。
手机上正好收到一条信息,是子墨发过来的:我查到司少臻住的医院了,我在微信上把地址发给你。
我欣慰他是真的在我付出,但是心力交瘁,我已经无力去回应他的好。
打开微信,他果然发了一个定位过来,我在键盘上敲下“我已经找到他了,现在就在医院,谢谢你。”一行字之后,就发了出去。
顾子墨,谢谢你。
“他的伤势怎么样?”我找到坐在走廊长凳上的管家,擦了眼角的眼泪,冷静的问。
“苏小姐。”他看到我叫了一句,然后就没有别的话,一副有些推拒的样子。
“你得知道,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你是想自己跟我说还是我去查?”我挑了挑眉毛,拿出了平时没有的气势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气势会这么足,明明除了顾子墨这条关系线,没人能帮我查到这些事情。
管家愣了愣,像是有些惊讶,或许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我,躬了躬身子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苏小姐请跟我来吧。”
我略顿了顿,然后就跟着他走了过去。
待到了一片僻静无人的地方,管家确定周围不会有人看到听到之后才回答:“少爷的伤在头上,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动了个手术,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小姐请放心。”
我看了他几眼,不说话,但心确实是放下来了不少。
“他是怎么受的伤?”我又凝了凝神,想起那天的具体情况,没有外传,至今媒体也是捕风捉影,所以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和司少臻身边的熟人,根本没人知道实情。Χiυmъ.cοΜ
“是铁锹,不知道怎么回事,七楼的一把铁锹无缘无故就掉了下来,幸好当时少爷机警,躲了一下,不然伤势也不可能像今天这么轻。”管家敛着眼眸回答,即使他垂着头,还是能从他颤抖的声线里听出他激动的情绪。
如果再偏一点,司少臻可能就没命了,任谁想起来都会害怕,
我长呼了一口气,幸好他没事。
不然,我怎么办。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再过来,这里有我照顾。”我对管家说道。
“是。”他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只是说:“少爷有一些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我待会儿让护士过来跟您交代一下。”
“嗯。”我回应了一声,揉了揉眉心。
其实疲惫的不行,在看见司少臻的一瞬间整颗心都放了下来,这会儿疲惫感就窜上来了。
“对了,公司发生的事,少臻知不知道?”我正要转身走,想起今早在公司门口看到的场景,眼皮就跳了跳。
如果让他知道,不知道要多头疼,又得耗神。
“少爷已经知道了。”管家愣了愣,但是很快懂了我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我淡淡的回答一句就离开。
不出意料,司少臻早就收到消息。
只是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操心这些事,公司还面临这么大的问题,我心底里还是心疼更多。
宁愿他一身清明无忧,不用操心这些事。
回到病房,司少臻还在睡,眼睫毛长长的盖住眼睛,看上去很安宁,像睡眠很深的小男孩。
我笑了笑,检查了一下他被子都盖好了,房间里的空调温度也正好,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撑着脑袋看着床上的他。
司少臻的脸无疑是很好看的,即使是现在包了满头的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也是很好看的,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还插着针管,吊瓶里的液体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他原本修长白皙的手因为吊水有些微微浮肿,看的我心里一惊,一点一点的疼。
他受这些苦,我只恨不得自己代替了他。
看着看着,眼皮就打起架来,这两天担心他的事,昨晚也没有睡好,现在四下安静,只有吊瓶和空调发出微弱的声响,我撑着撑着眼皮就沉起来,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是被吵醒的,病房里各种人声,虽然刻意压低了,但是还是在原本寂静的空间里显得突兀起来,就像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一样。
我睁开眼睛,病房里都是恍惚的人影,等我再揉揉眼睛看清楚时,不大的病房里塞满了七八个职业装的人,我扫了扫每个人的脸,略感熟悉,才想起来在司少臻公司见过,
司少臻正靠在床上,听着他身边的人汇报着什么,眉头皱的紧紧的,一脸不悦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他突然抬头,看到我醒了,眼睛亮了亮,起了波澜,看的我心里也跟着颤了颤,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一屋子的人都回过头来看我,我站了起来,才发觉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毛毯。
司少臻甩了个眼神给他身边的人,我一看起kitty.
“司总,晚餐已经备好。”她说完这句话然后整屋子的人都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用眼神往我这边瞟了几眼。
我站起身来,司少臻正在望着我,拍了拍他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我红了红脸,才大步走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对司少臻身边那些人打量我的眼光时,我已经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放在以前,我肯定像鸵鸟一样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现在,过于是我的目光全在司少臻身上吧,无暇顾及其余人。
我顺着他的意思,在他的旁边坐下来之后,抬起头来看着他。
司少臻不能说话,低头在手机上打下一段话,直接发过来给我:饿不饿?
我看着他,摇摇头,然后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手机上回复他:还好,你饿吗?
司少臻看了眼手机,然后眯了眯眼睛,才回道:我不重要。
我蓦然看见屏幕上清亮的这几个大字,脸就红了起来,咳了两声,对上司少臻意味深明的眼神,不再说话。
门一会儿就被敲响,有人推着吃的进来,我一看,是平时照顾司少臻的护士。
连饮食起居现在也归医院管了吗?
我脑子里这样想,手上还是过去帮忙,把吃的拿了下来。
等到护士看了司少臻一眼,在后者点头的动作中出去之后,我才拿着吃的,向司少臻询问性的扬扬。
刚做完这个动作,我就想起kitty刚刚对司少臻说他晚餐已经准备好。
看来不是医院准备的,是司少臻让kitty准备的。
司少臻拿着手机,刚输入几个字,我这边的手机就响起来。
知道你饿了,所以我让他们准备了点吃的。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想问“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但是司少臻洞悉一切一样锐利的眼神让我什么话也没说。
说起来我确实是饿了,今天一天都在奔波,到现在根本什么也没吃。
桌子上摆的都是我爱吃的菜,都是比较辣的,想起司少臻现在刚动完手术,为什么会准备这些吃的,我不解的回头看着他,刚想问,看到他那一身的样子,却突然了悟过来。
他这个样子,话都不能说,当然也不能张嘴进食。
我走过去,皱着眉头问:“你这几天都是怎么过来的?输营养液?”
司少臻看了我一眼,给我发了一行字:医生说过几天路能慢慢进食了,不能陪你吃饭了,你吃吧,我看着。
我抬起头来看着司少臻。
鼻头就在这个时候一酸,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司少臻有点儿慌,想过来安慰我,但是手上还挂着吊瓶,有些不方便一动就牵扯的针管一晃一晃的。
我不再管这么多,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变的削瘦的腰,不停的哭起来。
“少臻,你是不是很疼?”我哭着抬头问他。
动手术,吊水,不能吃东西,还要输营养液,我记得我当初动手术的时候,之后经常疼的在睡梦里醒过来。
司少臻比我,应该更甚。
司少臻揉了揉我的脑袋,摇了摇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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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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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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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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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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