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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我辗转反侧,泪水湿了一大片床单,只是侧躺着,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流下来,胸口有止不住的悲伤和怨气。
我衣服也没脱,怔怔的躺在床上,灯也不开,窗外月光照进来,洒在木地板上,微风吹起窗纱,此情此景,我只感觉心头凄凉。
等哭了好久,已经到了下半夜,我稍微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现在的局势。
我在心里反复的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得生活下去,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为了不让那些等着我好看的人得意,我不能一味的垂头丧气。
冷静了一点之后,我才开始想以后的退路。
现在司少臻那里我肯定不必回去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他,习惯的鸵鸟心理让我下意识的躲避他,我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他的冷漠,不知道我会不会崩溃。
我压下心头的酸涩,想着秦尉今天说的话。
虽然我这些年在司少臻那儿赚了不少钱,但是我暂时,不想去动他给我的东西,而且我挪用了那些钱他肯定就能查的到我在哪儿。
我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踪迹,害怕他找过来,更害怕…他不找过来。
这种矛盾的心理折騰的我自己都笑了。
我突然想起那个手机,自从我被救之后,我所有的东西都被秦尉拿走了,目的就是防止我逃跑,包括那个手机。
所以司少臻现在是没有我的定位的,肯定不知道我在哪儿,起码目前不知道。
如果他有心调查的话…
呵,他怎么可能去调查。我嗤笑一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苏念白,你要清醒过来。
司少臻说不定只觉得失去了一个宠物而已,无足轻重,只对施家擅自动手的行为有点不满而已,不过这种不满,也会被利益所淹没。
他又怎么会费心思去找一个养了四年的宠物,大不了换一个,反正他条件佳,有一大堆女人上赶着扑上来。
是我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司少臻难道真的非我不可吗?
目前最紧张的,就是我无处可去,我想了一圈,真的,除了秦尉这里,我没有别的地方能去,如果我要单独走的话,目前的情形我也逃不开
这些年,我一直照顾母亲,跟同学没什么时间来往,而且因为性情冷淡的缘故,被认为不合群,我也不喜欢跟那堆人来往,所以没什么朋友。
母亲过世之后我更是一个亲人都没有,孑然一身,之后一直都是依靠着司少臻…
我念起了那个名字,不禁又有点怔然。
可是,现在他也不要我了,或者说,他原本就不在乎我。
现在的我,除了秦尉,也真的没有任何认识的人了,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我想起秦尉今天那番表白,虽然他的人品不可信,但是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带我去英国,暂时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只要去了国外,我就可以自立门户,离这些纷扰远远的,不去理会这些,跟过去说再见,开始新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眼前一抹希望,决定先答应秦尉,跟他去英国,然后再在国外逃走,那个时候他的防备肯定会松懈下来。
天高地阔,我随便去到哪个国家他都找不到我,我的所有积蓄都在银行,到了国外,司少臻想查到我的踪迹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司少臻就算知道我的消费也不会跑那么远来打扰我,况且天地这么大,他就算查到了未必能找到我。
敲定了计划之后我又稳了稳心神,劝自己宽心,等明天的到来就好,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可是总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思绪浮出来,一些破碎的语言和画面,搅得我心绪不宁,司少臻那双神采奕奕的黑色眸子总是出现在眼前,挥之不去,我愣是睁着眼到天亮。
看到窗外天色渐白,我心知大概到了六点,冬天的早晨总是亮的晚一些。
我也没再睡,起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想到自己破碎不堪的前半生,想到自己以后要开始新的生活,也不知道心里是开心更多还是悲伤更甚。
直到佣人推着早餐拿着衣服进来,我才恍过神来。
她们或许见我神形憔悴,猜测我晚上没睡好,也不多说,只是上手来为我换衣服,又帮我打理头发。
我觉得疲惫不堪,心里的疲惫和精神上的疲惫,像傀儡一般任由她们在我身上折騰,等收拾好了之后她们也很懂眼色的没多话,推了早餐进来就退出去。
我再度躺下来,想趁着机会眯一会儿,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精神不佳的状态对我是不利的,尤其是跟秦尉这个人待在一起。
我爬下床刷了牙,又匆匆的洗了脸,吩咐她们二人煮了咖啡送进来,用完早餐又喝了咖啡之后我精神才稍稍有些好转,起码不会眼睛也睁不开,脑子里混沌一片。
只是眼皮特别累,但是精神却很亢奋。
我在这里住了几天,衣服都是秦尉送来的,除了我自己,这里也没什么我的东西,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城市,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要离开它,突然有一天要要离它这么远,竟然会有一种不舍的感觉。
一切都是命。
“听她们说你昨晚睡的不好?”一道年轻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我转过身,秦尉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配牛仔裤,戴着鸭舌帽,脖子上系一条卡其色的围巾,站在门口温和的看着我,这样看上去反倒像学生,一点不像人们说的花花大少。
“没有。”我平淡的说,语气却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从窗口走到床边。毕竟这个人是我暂时的依靠,我不能惹怒他,这对我没有好处。
似乎他很惊讶我会这样回答他一般,或许他根本没想到我会跟他说话,他站在门口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的样子尽收眼底。
听完我的话,他停顿了一会儿,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是不理解我会突然转变态度,随即他那张妖艳的脸上才绽放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迈开步子走进来。
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我不由得好笑。
他对我,或许是一时喜欢,但也说不得是没有真心的,不过是从小被捧到大的性子,让他觉得我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是件很难容忍的事情吧。
只是,如果他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在利用他,未必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吧,他说爱,又能爱几分?终究超不过爱自己,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自私的。
“我跟你一起去英国。”他还没走到我跟前,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他的惊讶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既然注定要去,主动去和被动,有很大的不同,我决定要逃跑,必须先给自己创造一点有利条件。
“你…”秦尉看着我,摆出一个很疑惑的表情,随即走到我身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靠在床边,床沿紧紧的膈着我的后膝盖,我盯着眼前惊讶又疑惑的秦尉说道:“我可以跟你去英国,但是我有条件。”
秦尉听到我的话立马镇定下来,一脸严肃,静静地盯着我看,仿佛等待着我接下来的话,又仿佛想从我脸上把我看穿。
我轻轻的笑了出来,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秦尉,我知道你有很多种方法带我走,但是你信不信,如果我真的不愿意走,你绝对没有办法把我带出这里一步。”
我挑衅的看着他发笑,笑容冷到骨子里,秦尉的脸色拉了下来,不大高兴的样子,但是很快,他又重新妖娆的笑了起来,说:“我信。我的小白不是随便就能驯服的人。”
我被他的笑刺得难受,他的确是懂我性子的人,没有强求我。可是为什么懂我的那个人不是他呢?
“好,一,我要求把我的手机钱包和个人证件交由我自己保管。二,你不可以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随意的碰我。”我在他面前依次伸出两根指头,表示自己的坚决。
没有个人证件我想要逃出去难如登天,所以钱和证件是必须的。至于手机,里面有定位,如果我真的跟他去了国外,手机必须销毁。
秦尉狐狸一样狡猾的眼睛好看的眯起来,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足足一分钟过去了,他才停下来,认真的打量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他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用他细细的指节挑起了我的下巴,他本来就比我高,此时更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丝暧昧不明的笑容挂在嘴角。
我盯着他,紧防他随时可能做出的动作,双手在手下紧紧的攥起来,只要他敢做出任何事情,我绝对会让他知道太岁头上动土的代价。
须臾过后,他却松开了手,背过身去,缓缓说道:“第一条我可以答应你,第二条…”
他还没说完,声音渐渐降了下来,我正仔细的听他说话,突然没了后文,我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秦尉却突然转过身来,俯身在我面颊上蜻蜓点水一般的掠过。m.χIùmЬ.CǒM
同样伴随着他那声低低的“当然不可以。”他便又直起身子,一副得逞了的样子笑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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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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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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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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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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