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宇宗板着的脸这才有了些喜色,从怀中拿出一大袋金子给了那老鸨道:“今夜老夫要松霞姑娘作陪!”
那老鸨将一颗金豆子放入嘴中咬了下,笑逐颜开地说道:“那是自然,不过相爷不要嫌妈妈我多嘴。松霞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
司宇宗理了理衣裳道:“规矩老夫懂,请妈妈带路吧!”
那老鸨推开门挤眉弄眼地朝松霞说道:“松霞,相爷来了!”
松霞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朝司宇宗欠了欠身子道:“松霞见过相爷!”
今日松霞身着一袭淡紫色烟纱裙,吹弹可破的冰肌在烟纱下若隐若现。额前画了一朵海棠花,倒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
司宇宗上前揽住她的肩柔声道:“姑娘不必多礼,坐吧!”
这松霞确实与众不同,虽身在青楼这等污秽之地,却精通诗词歌赋。
那老鸨识趣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司宇宗正想挽住她的手,松霞却缩回手,走到一旁的古琴旁坐下。“松霞见相爷似乎有烦心事,不如松霞为相爷弹一曲。”
司宇宗满意地点头道:“还是松霞你贴心。”
只见她柔弱无骨的十指划过琴弦,雪藕般的柔软手臂上一只展翅的红蝶。琴音轻灵飘逸,娓娓动听,司宇宗听得痴了,只是她这乐曲似乎有催眠的功效,不出片刻他便觉睡意袭来,沉沉地睡去。
松霞看着他这张令人作呕的脸,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的皮剥下来。但是想到小姐的命令,只好走了出去,并命两个小厮守着。
司宇宗醒来之时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松霞的卧房,他忙看了看周身,衣饰一切都安好。
这时松霞才端着膳食进来道:“相爷您醒了!”
司宇宗忙起身抖了抖衣裳,狐疑地说道:“老夫为何会宿在这里。”
松霞笑道:“想必昨夜相爷太累了,一曲未了相爷便已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晌午。”
司宇宗舒展了周身,确实觉得神清气爽。爽朗地笑道:“确实是累了,老夫很久没有一觉睡到天亮了,还是多亏了松霞姑娘的琴音!”
便愉快地坐下与松霞一道用早膳,那鸡肉粥炖得软糯可口,十分香甜。松霞又将一个包子放到他碟中,柔声问道:“相爷,味道如何?”
司宇宗满意地连点头道:“甚好甚好,你们如意馆的厨子手艺确实了得。”
松霞用帕子掩着脸轻笑:“相爷谬赞了,这粥是松霞煮的。馆内厨子的手艺还要好几分呢!”
司宇宗面露欣赏之色,这松霞姑娘不仅精通韵律诗词,竟还精通厨艺。
想那魏长宁嫁入府中日日只会嫌弃府中膳食比不上宫内的,而独孤羽那双手本只需提剑,嫁入府中也为了他而学习烹饪。司宇宗越想心中越是不满意魏长宁的所作所为。
松霞见他已吃饱站起身来,便上前帮他理顺衣饰,又将发髻重新梳好给他。
便启唇道:“相爷一夜未归,眼下也该回去了。”
司宇宗欲挽住她拿住梳子的手,她却退了步欠了欠身子道:“松霞恭送相爷!”
司宇宗清咳了几声后拿出一锭金子放到她的手中道:“这钱你拿着,喜欢什么就去买些。”
松霞正欲推辞,他拍了拍她的手道:“不必推辞,老夫今夜再来寻你。”
松霞欠了欠身子道:“恭送相爷!”
昨夜那噩梦使得司雅嫣睡到接近晌午才起,一睁开眼便看到魏长宁面似苦瓜地坐在桌边。见她已醒便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无碍后启唇道:“嫣儿昨夜做了噩梦是吗?”
想起昨夜的梦司雅嫣仍心有余悸。
她正熟睡时突然觉得脸上似乎有些湿黏,便伸手去摸,却好像越摸越多。
她睁开眼一看,司慕语那祸害面色发青地就站在她的床头,且脖子上的刀口在往外渗着血。
“啊!”她不禁大叫出声地缩到床边去。
司慕语那祸害却启唇惨兮兮地将手举起来说道:“司雅嫣,你还我命来!”
“司慕语你这祸害,你走开!你走开!”她将被子捂住发抖的身体,声音已然颤抖不已,她心里怕极了。
月儿伸手要去掀开她的被子,却发现她已经抖成了筛子一样,尖叫着往后退:“你不要过!不要过来!”
月儿哄着道:“小姐!我是月儿,没有别的人!”
月儿掀开被子这才看到司雅嫣已浑身是汗,嘴唇都发白了。忙安慰道:“小姐只是做噩梦了而已,不要怕。”
她这才慢慢地睁开眼,发现屋里已灯火通明,并没有别的人。她脸色又一变,将月儿踢倒在地,嚷嚷道:“你这贱婢,为何这么久才来!”
月儿深感无辜,却只能忍着不出声,在一侧守着她睡着了才敢离开。
“你父亲昨夜居然不回府,自我嫁入府中从未见过他夜不归宿。”魏长宁自顾自地说道。
司雅嫣这才晃过神,不解地看着她:“父亲不回来为何找我诉苦。”
魏长宁道:“定是你将你父亲气坏了,听说昨日陛下大发雷霆。所以嫣儿你要本分些,莫要再招惹是非。”琇書蛧
司宇宗回到相府时心中其实不怎么有底气,这时魏长宁迎上前柔声道:“夫君回来了,我正与嫣儿在用膳呢,是长宁重新聘的厨子做的,夫君也尝尝味道如何。”
这时司宇宗面色沉了几分,甩了甩袖子道:“本相用过早膳了,你们吃吧。”
司雅嫣闻言从屋内走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父亲昨夜为何彻夜不归,父亲去了何处?”
司宇宗恼羞成怒道:“难道本相去了哪,做了什么还要跟你报告吗?”
魏长宁忙上前拽住司雅嫣朝司宇宗笑道:“夫君,嫣儿不是那个意思。”
岂料司宇宗却扬袖而去,司雅嫣气得直跺脚。
魏长宁反倒重重地拧了一把她的胳膊怒道:“嫣儿,母亲不是才交代过你,你竟又触你父亲的逆鳞。你就在落霞轩好好反省吧。”
“啊!”司雅嫣捂着胳膊尖叫道。
魏长宁此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又不敢发作。司宇宗素来不喜脾气泼辣的女子,她努力地掩住心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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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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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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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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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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