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屈辱就像是被用力摇晃过后的可乐,一下子从打开的瓶口内冲了上来,占据了亦舒所有的情感空间,她蓦地张开大口,咬住了盛淮南的薄削妖冶的唇。
盛淮南感觉到自己的唇就像是被螃蟹的大钳子给夹住了一般,死死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直到两个人的口腔内都充斥着甜腥味味了,亦舒这才有些害怕地松了口。
她的情绪彻底的崩溃了,用双手抓着头发,身体顺着电梯平滑的墙壁慢慢的向下滑坐了下来,最后掩住脸,终于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满溢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难道就因为我从来没有过男朋友就应该要受到你这般的羞辱吗?难道就因为我的唇吻被你夺取了就要这样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来当成伤害我的把柄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你原谅我过去那些无知的举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这样了。”
“放过我吧,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生活。”亦舒边说便抽泣着,柔弱的肩膀抖得像糠筛一般。
亦舒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冷刀子直直地插进了盛淮南的心窝子里,没有血,却是痛彻心扉。
盛淮南双手握拳,青筋在手臂上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里不断跳跃的血液,激荡碰撞着血管壁,仿佛随时都准备要找到发泄口喷涌而出一般。
他的脚步在狭小的空间内一点点的后退,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的失落颓废,仿佛整个世界再度陷入到了黑白色。
叮……
电梯门在这一刻打开,盛淮南就像是个临阵脱逃的逃避者一般,再没有做一秒钟的耽搁,凌乱着脚步,蓦地转身从电梯内逃了出去。
对,是逃。
就连那些迎面走过来站定脚步跟他打招呼的员工,也被他健壮的身躯地撞得跌倒在了地上。
直到电梯内只剩下亦舒一个人,直到电梯门再度在她的面前缓缓地拉上以后,她用力地抹了一下嘴角,带出了一条明显的血痕,她又擦了一下,这才淡了很多。
她用手指不断地来回地揉搓着嘴角,试图将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完全给抹掉。
嘴角被揉搓得起了皱,破了皮她都完全没有感觉到痛,反而是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涌了上来,促使着她更用力地揉搓着嘴角,近乎疯狂的自虐一般。
等到电梯门重新在她办公室的那一层停下来的时候,亦舒用手扶着电梯壁站了起来,站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麻痹的双腿后,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像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先去了一趟洗手间,她刚将手中的手机放下来,掬了一捧水泼到自己的脸上,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看也不看,凭着平日里的感觉,按下接听键贴在耳畔,“坏丫头,你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啊,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出口,委屈已经涌上了心头,她再也无法隐忍对着手机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知道什么?”电话的另一头响起的声音并不是她平日里熟悉的声音,而是一道柔润温雅的男声。
亦舒蓦地止住了哭声,用手用力地抹了一下双眼,不敢相信地将手机屏幕拿得离自己朦胧的双眼更近了一些,她很努力地瞠大着双眸,很用力地看清楚上面显示的名字。
她仍然想要用幻听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但是屏幕上显示的只有一串号码,可是这个声音她却是记得非常的清楚,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对她说话。琇書網
就好像深怕自己的说得大声一点会吓到她一般。
她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般的呵护过,这是她自懂事来便开始幻想的,幻想着有一个白马王子一样的男人,用全世界最温软的声音,用最为温雅的样子朝她走来,把她像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一般的宠爱着。
“秦……秦松?”虽然心里已经百分百的确定了,但是亦舒还是重新确认了一下。
她是如此的谨慎,就像是对待爱情,她从来不喜欢儿戏,可是那个男人却是一次又一次地拿着最恶毒的话语来中伤她。
就好像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冰冷的刀,毫不犹豫地插入到她心脏的位置,生生地将她的心给剖析了开来。
“是我。你怎么啦?怎么听着声音有点不对啊?”秦松的语气中弥漫着关切的意味。
“我,我……”亦舒有点被难住了,她该说些什么呢?说她刚刚被一个男人吻了?不,她不想要把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给亲手埋葬了。
视线慌乱地在卫生间内扫着,最后视线落在了还在流淌的水注上,“哦,我刚刚喝了口水,被呛到了,所以声音有点不一样。”
说着,还为了验证自己话里的真实Xing,清咳了几声。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男人的声音带着浅淡的宠溺。
让亦舒的脸颊不自觉地跟着红了起来,她咬了咬唇,嚅喏着,“其实我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刚巧……”
秦松没等亦舒说完,声线提高了几分,不自觉地高扬了起来,“亦舒,这么多的凑巧被我给遇到了,你说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啊?”
“代表就连老天爷都觉得我们很合适,觉得我们应该给对方一个机会,尝试着让对方走路你的生活。”
这……这……这到底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呢?亦舒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丑,但是也是空前绝后的美丽。
一双红肿的眼眶内,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眸更加的清澈透亮了起来,闪动着如琉璃般璀璨的光芒。惨白的脸颊上开始有血液快速流淌而过,晕染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晕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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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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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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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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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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