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看来我还是太不懂得行情了,把数字报少了是吧?”凌乔转身朝着老板点头赔礼道歉,一副真诚的样子,实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眸中充盈着算计的阴谋的光芒。琇書網
她伸出三根手指,看似征询意见,实则只是喃喃自语,“三千?不行,不行,要不直接四千万吧。这些应该就足够补偿你这里所有的损失了吧。”
“三,三,四千万?”幸福来得太突然,差点没让老板兴奋得晕过去。两只眼睛里此刻全都印着货币的符号,宛若无数的小泡泡堆积在他的脚底下,拖着他一点点的漂浮到了空中,整个身子都飘飘然了起来。
“拿着这些钱有命花吗?”一道阴鸷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像是一把尖锐的针,一下子便把小泡泡全都戳了个粉碎。
一下子把老板从天堂甩到了地面上,这样的高度落差,让老板蓦地清醒了过来,尤其是当他的视线对上锦瑟邪侫的眼神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真的无福消受这样突来的横财。
“没命,没命。”老板连连摆手,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不是,不是,我是说根本不需要什么补偿,这里本来就不准备经营了,以后换成别的也是要敲掉重新装潢的,倒是为以后装修的人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那这么说你还得谢谢我咯?”此时,锦瑟已经重新点了一支烟,胸口处传来的痛意更甚了,他需要烟来转移注意力,更需要里面的尼古丁对伤口起到麻痹的作用。
“当然,当然得谢谢您啦。”就连老板也说不出,此刻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了。就好像去菜市场买了一堆海鲜,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回家一打开却发现全都已经发臭了的心情,或者这都不足以表达吧。
凌乔才刚有点报复的快感,还没来得及感受呢,就因为老板的临时退缩,任何事情全都回到了起点,甚至是倒退了好几个大步,一口郁气淤接于胸口,让她把良好的修养全都抛诸到了脑后,“做了婊子,还想着要立贞节牌坊,说的应该就是你这种无耻的人吧?”
愤愤的转过身,一双清莹的水眸中含着鄙夷地瞪向锦瑟坐着的位置。视线才刚触及,秀眉就跟着几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烟瘾可真大。
凌乔脸上的表情,锦瑟一点都没有遗漏,清冽的眸落向明明灭灭的光亮,声音透着些细微的无可奈何,“有的人想立,还不一定能得偿所愿呢。”
锦瑟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不是任何人都有颠倒是非黑白,却还能让人唯命是从的能力的。
听在凌乔的耳朵里,却让她想起了她莫名丢失的第一次,想起了还有一个多星期后的与陆逸冰的婚礼,轻轻的一句话逼出了她所有的坏情绪。
坏情绪就像是无数的小火团,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想要找到发泄的出口,然而,凌乔却找不到发泄的理由.
至少环境是不对的,那么人呢?就更加的不对的。
对会所的负责人,她此刻心理更多的是愧疚。
对一个掠夺者来说,你的声嘶力竭只不过是增添了他恶魔的气焰。
凌乔见不得他高兴,所以更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情绪被她随意的Cao控着。
对袁磊呢,她就更加找不到发泄的理由了。
只能忍,忍得她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疼了起来,甚至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感觉到压抑,呼吸跟着急促了起来,后背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也湿了她的额头,她的心被人扯碎了,他的呼吸被人夺走了,她快要窒息了。
她迷失了自己,宛若一头乱撞的小鹿,跑出了令她几近疯狂的空间。
“凌小姐。”门口两个保镖尽职地拦住了她的去路,坚定的眼神中没有退让的余地。
“要走了吗?”身后男子清冽的声音淡然响起。
凌乔的背脊更僵直了几分,却见到保镖将手臂放下,她凄冷的嘴角挂起了一抹笑,“锦先生,还想要留?留下来能做什么呢?看我的笑话?”
那一刻,太多凌乱的画面冲击着凌乔的大脑,摧毁了她一绷即断的神经,她的声音也像是这绷断的神经一样,宛若挣脱了缰绳的野马,肆无忌惮的狂奔了起来,“哦,是我错了。”女人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真诚。
“锦先生是什么人,您可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权利拥有者,怎么会屑于看我一个无名小卒的笑话呢,您只是觉得权威被挑衅了,想让我看清楚您的能力跟手段罢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更多了几分卑微,“是我错了,我不该怎么挑战您的,我真的是太放肆了,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了您的底线。我想说对不起,但真的是太人微言轻了,这些都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那就听从锦先生的安排吧,需要再关禁闭吗?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不自量力的反抗了,我会努力悔过。或者给您写一份检讨书?多少字比较好呢?一万字?还是两万字?只要锦先生您的一句话,我都会抱怀着感恩之心写的,这一次绝对会做到令您满意。”
她就像是一个失了灵魂,任人Cao控的破布娃娃,絮絮叨叨着对自己错误的认识程度,表达着各种希望得到锦瑟谅解的办法。
锦瑟呢,他就站在凌乔的身后不到一米远的距离,只要伸出手臂便能触碰到她的肩膀,就能够随时把她掌控在自己的身边,可他却发现这样的距离仿若天涯,仿佛只要一阵微微的清风,就能将两个人吹散到了海角。
二十九年的人生,锦瑟从未感觉像这一刻这般无力,他的心在一点点的缩紧,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有热流正从还未完全结合的伤口处迸出,只一瞬他感觉血液尽失,身体里的力量被一点点的抽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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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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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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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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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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