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拍卖会开始了。
第一项拍卖品,是一个天青色的长颈梅瓶,介绍说是明朝景德镇的产品。
阳顶天对古董可以说是完全不懂,也没有什么兴趣,就看着。
有两三个人竟价,最后以七十五万港币成交。
“就这么个瓶子,七十五万港币。”
阳顶天暗暗摇头。
对古玩这种东西,说实话,阳顶天是非常不理解的,象这么一个瓶子,不就是泥巴烧出来的吗?说它能吃吧,嚼不烂,说它能用吧,装不了两斤水,凭什么就值这么多钱啊?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该掏钱还是会掏钱,例如那副围棋,他是一定要拍到手的。
一件件拍卖品上来,也有流拍的,到第六件,阳顶天左手上的戒指,突然热了起来。
“咦?”阳顶天心下一奇:“怎么回事?”
抬手一看,戒指依旧是黑沉沉的,戒面上的花纹渊深如海,看不出任何东西,但戒指确实在发热。
上次戒指发热,是海底捡到的那个鼋骨杯,这次难道又是什么熟悉的东西。
这时第六件拍卖品上来了,竟然就是那套酒具,高腰美人壶,暗红玛瑙杯,用一个盘子托着。
“原来不是桃花眼,是戒指。”阳顶天心中生出明悟:“戒指对这壶熟,估计是哪一代戒指主人常年用这壶喝酒。”
拍卖师开始介绍:“这是一把白银酒壶,经专家考证,应该是制造于十四世纪左右,器型精美,造型成熟,有着典型的阿拉伯风格……”
拍卖师介绍了一通,拍卖价三十万港币,却没人出价。
阳顶天稍稍等了一下。
他对手上这个莫名得来的戒指的风格,也有一点猜测,这戒指好象就是对熟悉的东西会产生反应,但这件东西不一定值钱。
象这把酒壶,专家考证过了,就是银子打制的,银子在古代值钱,现在可不值什么钱,所以拍卖价才只有三十万港币,还不如最先的那只梅瓶呢。
阳顶天如果拍下来,估计不可能象那只鼋骨杯一样,捡个大漏。
不过戒指一直在发热,这就是小孩子跟着大人去了集市,抱着大腿要买糖一样。
阳顶天心下好笑,摸了一下戒面,低声道:“行了,别闹,我给你拍下来好吧。”
说来有趣,他这一开口,戒指立刻就不热了。
还真是灵异呢,不过这一年多,阳顶天见惯了桃花眼的灵异,倒也不以为奇,右手举了一下牌子。
拍卖师本来以为要流拍了,结果突然看到阳顶天举牌,眼光猛地一亮,兴奋的道:“这位先生愿意出三十万港币,还有人竟价吗?”
听到有人出价,有几个人向阳顶天这边看了一眼,阳顶天注意到,那个红发卡女子也转了一下头,阳顶天与她眼光一对,微微一笑。
红发卡女子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
拍卖师见无人竟价,喊了两次:“三十万港币第一次……三十万港币第二次……三十万港币”
正在他要喊第三次之际,红发卡女子突然举牌:“三十五万港币。”
声音清脆,微带着一点磁性,非常好听。
但这个举动就恼火了。
她明显是不想拍的啊,突然举牌,这是纯心跟阳顶天捣乱吗?难道就是因为阳顶天对她笑了两下。
话说你就是算是一朵花,人家对你笑两下,那也没关系嘛,至于就拿花剌扎人不?
阳顶天恼了,这时拍卖师才喊出来:“这位小姐……“
不等他说完,阳顶天直接举牌:“一百万港币。“
一口价拉到一百万,拍卖师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买家啊,那个拍卖师刹时就如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万港币,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万港币,还有出价的没有?”
阳顶天看着红发卡女子,红发卡女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拍卖师喊了两遍,喊到第三遍,刚要举捶,红发卡女子又突然举牌:“一百零五万。”
这女人,阳顶天简直给她气乐了,不等拍卖师开口,他立刻举牌:“两百万。”
这又是一针鸡血啊,拍卖师更兴奋了,满脸放光:“这位先生出价两百万港币,这位先生出价两百万港币,还有加价的没有?”
他喊了两遍,跟先前一样,没人应声,红发卡女子也一动不动,但喊到第三遍,即将落捶之际,红发卡女子又举牌了:“两百零五万……”
拍卖师都有些熟悉她的风格了,其实是在期待着呢,她这一举牌,拍卖师那个兴奋啊,口中喊着:“这位小姐出价两百零五万港币……”
眼光则刷一下向阳顶天扫过来。
不但是拍卖师,大厅中其他买家也都有点兴奋,拍卖最好看的,就是这种互相斗气似的竟价,有很多藏品,就是这么炒起来的。
阳顶天真的气笑了,毫不犹豫举牌:“三百万港币。”
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位小姐若是再多加五港币的话,就是她的了。”
一口价最低五万港币,阳顶天之所以说五港币,意思就是,你加价就是你的,无论加多少。
他确信,红发卡女子根本不是想拍这把酒壶,而就是跟他斗气,而且这气来得莫名其妙,好象就是因为阳顶天看了她两眼,笑了两下,所以她要报复阳顶天。
阳顶天心中即好气又好笑,女人这种生物,真是无法理喻,不过他不缺钱,即然说不清理,那就用钱压到她跪,就如赵小丽的姐姐一样。
他说了这句话,红发卡女子果然就不再举牌,拍卖师落捶,红发卡女子回头又看了阳顶天一眼。
先前阳顶天对她笑,她冷若冰山,这会儿阳顶天不对她笑了,她却反而笑了,她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很美,很俏皮。
但也很气人。
就如恶作剧成功的少女。
阳顶天真的给她气乐了。
又过了三轮,阳顶天没举牌,红发卡女子也没再举牌,阳顶天觉得,这丫头根本没想买什么东西,纯粹就是来捣乱的。琇書蛧
再下一轮,那副围棋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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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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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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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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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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