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强事发后第一次上门,被打了个半死也没能进陈家的门。

  陈大哥揉着红肿的手背进屋就开始嘟囔,“这狗东西,皮还挺厚,都给我打破皮了!”

  陈绍池坐到秦蕙身边,把昏昏欲睡的扑扑抱在怀里,眼神有意无意观察陈姗的表情。

  他想看看陈姗是不是真的已经死心了,看看她还会不会心疼王国强。

  好在和期望的一样,陈姗面无表情,心里对王国强挨打好似没有一点波澜,或者说她的关注点一直都没在王国强的身上。

  看见陈大哥用力过猛的手,陈姗蹙着眉担忧道:“大哥绍池,你们没事吧?他怎么样都是活该,你们可不能吃亏了!”

  经历过这事儿之后,陈姗清楚地明白,只有这里才是她的家,只有这里的人才会无条件相信她帮助她。

  王国强现在对陈姗来说,仅仅只是她两个孩子的爸爸,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要这层关系了,毕竟实在是太恶心。

  “还好,”陈大哥甩甩手,皱着眉道,“我刚刚就是没注意打到地上去了,他怎么敢还手的?我不弄死他!”

  话说的是威风凛凛,但是刚刚他也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动手,后面忙着骂人去了,打人的活儿还不是陈绍池顶上的。

  “没事就好,这才是第一次上门,”陈老汉慢条斯理地卷着烟丝,平淡的语气蕴含着狠意,“第二次来还是直接打出去,不用谁发话,只要咱们家的人在,就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进门。”

  要是真的那么简单,陈老汉的面子往哪里放?

  王国强做出龌龊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的,那么就别怪陈家的人过分!琇書網

  陈绍池点点头,看着熟睡的扑扑轻声说:“那爸,今天就这样吧,我带着扑扑回去睡觉了。”

  小家伙一睡觉就雷打不动,在陈绍池的臂弯里睡得香喷喷的,反正只要在秦蕙和陈绍池的身边,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就不会那么容易醒来。

  郑婆子看到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小家伙,又看外面还在下雪,挽留道:“回去干啥,一来一去的着凉了咋办?不如就在这里睡吧,屋里床上空着的。”

  陈绍池没有立即回答,瞥见身边的秦蕙精神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说:“没事儿,裹厚点就行了,妈我们还是回去了,晚上再过来。”

  用小被子把扑扑裹成一个蚕宝宝,陈绍池稳稳地抱着,出了门还让秦蕙挽住自己的手臂,免得路上滑倒。

  一通折腾,到了家扑扑仅仅只是咂咂嘴,被陈绍池放在床上拍拍后背之后,翻个身又继续睡了。

  把扑扑招呼好,又拉住秦蕙的手,垂头问:“蕙蕙睡一会儿吗?昨晚没睡好。”

  昨天一整晚,秦蕙都因为陈姗的事儿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能到了大半夜吧,才在陈绍池的怀里找到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秦蕙浅浅打了个哈欠,刚刚在老屋坐着,里面暖融融的,她确实是很困了。

  于是主动倾身靠近陈绍池的怀里,小声撒娇道:“我们一起睡吧,你身上暖和,抱着我要舒服点。”

  吃过早饭就去了老屋,自家的屋子没那边暖和,秦蕙又很怕冷,陈绍池不在家的时候她和扑扑午睡,很多次醒来的时候脚都是冰凉的。

  好不容易这个大火炉在家,秦蕙就想和他一起睡午觉,这样肯定就不会冷了!

  她都这么要求了,陈绍池不可能不答应。

  双手环住秦蕙的腰肢,把人压进自己怀里揉了揉,又埋头在秦蕙的脖颈间深深吸了几口属于她的气息,才柔声答应。

  躺在床上,秦蕙伸手摸摸扑扑的小脚丫,感觉不冷才放心地窝进陈绍池的胸膛里。

  陈绍池从后面搂住秦蕙的腰,脱去臃肿的外衣,手下的腰肢纤细柔韧,低低的气息喷洒在秦蕙的后颈处,“蕙蕙,睡吧。”

  “嗯,”秦蕙闭着眼回答,舒舒服服地在充满陈绍池气息的怀里睡着了。

  冬天里能睡一个舒服的午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扑扑睡得早醒得也早,刚好和醒来的爸爸对上眼神。

  秦蕙在他俩的中间还在睡,扑扑很懂事地不发出声音,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绍池,想和爸爸玩耍的渴望显而易见。

  陈绍池笑了笑,伸出手越过秦蕙送到扑扑的面前,捏了捏他肉肉的脸蛋之后也没收回来,任由扑扑抓着他的手指玩。

  扑扑见到爸爸和自己互动,也不在乎其他的,特别给面子地抓着陈绍池的食指,玩一玩又看着陈绍池笑一笑。

  陈绍池见他实在乖巧,忍不住压低声音夸他,“乖宝宝,等会儿妈妈醒了爸爸给你举高高。”

  被“举高高”深深吸引的扑扑笑得更加乐呵,小嘴咧着都流出了口水。

  陈绍池见状,眼疾手快地拿起床边柜子上放着的手帕,将顺着扑扑脸颊往下流的口水及时擦干净。

  秦蕙昏沉着脑袋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扑扑抱着一只手玩得不亦乐乎,转头过去,陈绍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只手随意地伸到被子外面给扑扑玩耍。

  怎么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秦蕙不由自主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也没流口水啊!

  陈绍池看明白了她的动作,笑着贴上秦蕙,坏坏地说:“蕙蕙想到了什么?”

  这么明显的调侃秦蕙怎么会听不出来,没好气地推推他,嗔道:“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怎么看着她?陈绍池也说不明白,因为只要秦蕙出现在他的身边,自己的眼神就是会自动追随。

  如果非要说为什么的话,最好的解释无非就是太喜欢、太在意。

  以前陈绍池不是没说过这些话,但是如今有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睁着懵懂天真的眸子盯着自己,他就没说出来了。

  只是想离秦蕙更近些,于是撑起来把脸贴在秦蕙的脸上,轻轻蹭着。

  扑扑看到如胶似漆的父母,以为这是什么新的游戏,也不用谁叫他,有点笨拙地翻身起来,扑腾着小短腿三两下爬到了秦蕙的身边。

  也学着陈绍池的样子,把脸贴着秦蕙另一边脸上,脸对脸地冲着陈绍池傻笑。

  陈绍池挑眉看着小家伙的举动,用薄唇在秦蕙的脸上啄了几下,然后又看看扑扑。

  果然,小家伙学着陈绍池的样子开始在秦蕙的脸上用力地啄着,完了还笑眯眯地朝着陈绍池邀功。

  秦蕙觉得自己都要麻了,要是有镜子的话,现在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脸被挤得变形的样子。

  而且开心的扑扑口水也是流得很欢快,秦蕙默默感受着脸上传来的温热,生无可恋地说:“你们俩够了啊,我一会儿要被淹死了。”

  陈绍池被逗得笑出声,扑扑紧跟爸爸的脚步,虽然不太明白笑什么,但还是很捧场的在床上笑得滚来滚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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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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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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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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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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