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面相刻薄的韩家大儿媳妇不屑的撇撇嘴,手指着女孩,咬着牙,“你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女孩没有说话,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背对着秦蕙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被打了个岔,陈老汉只好再次问高洪建,“李知青去哪里了?我昨天都还看见他的。”
“我也不知道,原本我们几个知青约好一起玩牌的,今天早上吃完早饭我叫他一起的时候,他说他不舒服,就不去了,等我回来就没看见他。”高洪建也有些疑惑,也没听说他在这里有亲戚什么的,怎么出门这么久还不回来。
“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吗?那你没去找找?”陈老汉接着问。
“没找啊,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女同志……”其实高洪建想说的是,他那个二流子的性子,没什么不放心的。
陈老汉暗自把他的话记在心里,接着向韩婆子询问,“大姐,是这样的,我家小石头今天在这附近受伤了,孩子现在还在医院,我就想来问问你们白天听见什么动静,看见什么人没有?”
“这大过年的,吃了早饭我们就出去串门去了,下午才回来吃饭呢!”韩婆子今天在村里串了好几家的门,聊八卦聊到饿了才回家。
“那家里今天白天就没人在家吗?”陈老汉继续问。
韩婆子嘴巴一张,正要回答,她那大儿媳妇插了一句,“这赔钱货不是在家的吗?”
秦蕙沉思了一下,在陈老汉身后悄声说:“爸,我今天敲了好久的门,没人来开门。”
陈老汉“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韩大姐,你孙女今天一天都在家吗?”
“嗐,我都有点糊涂了,是是是,我这孙女今天哪儿也没去,就在家呢!”韩婆子说着,干脆把饭桌上坐着的女孩叫过来,“小芳,你来和你队长爷爷他们说!”
韩芳一时没有反应,韩婆子又叫了一声,“小芳!喊你过来,你干什么呢?”
韩芳被这声音惊得抖了抖,慌张的站起身来,挪步到秦蕙他们面前,颤颤的叫人,“队长爷爷……婶子……”
瞧她这害怕的样子,陈老汉怕自己再吓着她,就示意秦蕙来问。
秦蕙接收到信息,放柔了声音问道:“小芳是吧,婶子想问问你今天白天在家有没有听见小孩子叫喊的声音,或者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韩芳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没……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
“那我白天敲了很久的门,你听到了吗?”秦蕙接着问。
“没有……真的没有……我……我在睡觉……就没听见……没听见……”韩芳还是低着头,秦蕙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两只手手指用力的相互绞着。
韩芳的话音刚落,刚刚咒骂她的妇人再次发飙,“赔钱货!老娘叫你在家洗衣服,你跑去睡觉!还有脸吃饭!”
光说像是还不足以发泄她的愤怒,“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提起门边的扫帚就要冲过来教训韩芳。
韩芳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哭出来,陈老汉赶紧呵斥韩大媳妇,“住手!”
韩婆子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不慌不忙的开口,“老大媳妇儿,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先别动手……”
韩家家里闹得不安生,秦蕙也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问韩芳。
陈老汉叹了口气,“算了,小芳啊,你要是想起什么就来和老头子我说说吧,今天先这样了,不打扰你们了。”
出了韩家,里面就响起了哭喊和怒骂声,还有一旁漫不经心的几句劝说,秦蕙心里叹了口气,却也阻止不了。
陈老汉和秦蕙一家接着一家问,最后还是没什么收获。
“会不会是李知青?”秦蕙大胆猜想,“今天我们问了这么多人,就只有他一个人不知去向,就连和他住一起的高洪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知青?最不好打交道的就是这群人,动不动就要去这里告去那里告的,现在咱们没有证据,还不能妄下定论……”陈老汉心里也是怀疑李华的,但是被韩家那么一闹,现在也不清楚他的去向。
“爸,今天韩芳一直在家,她会不会知道李知青去了哪里?。”秦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唉,她也是个可怜的娃,明天再问问吧,今天这个情况……”
韩芳被后妈虐待的事情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陈老汉光是处理她家的这件事就不是一回两回了。
只是到底是外人,就算是大队长也不能天天管着别人家里的事,只能在闹得厉害的时候来管管,但是每次出面只能管一小段时间,韩芳在家里一直过得水深火热。
“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再说吧,咱们回家。”陈老汉背着手走在前面,心里特别担心还在医院的小石头,整个人都没有了平时的精气神。
秦蕙自己也很担心,小孩子要是伤到其他地方还好,可偏偏是脑袋。
回到家时,柳柳已经睡着了,只剩郑婆子坐着等秦蕙他们,“老头子,咋样啊?问到点什么没有?”
秦蕙和陈老汉心里都有怀疑的人,但却没有证据。
于是陈老汉只能说:“暂时还没有……”
闻言,郑婆子不再说这个话题,提着点精神对秦蕙说道:“小蕙,今天绍池不在家,你要不就住老屋吧,和柳柳睡。”
想了想,秦蕙还是摇摇头,“妈,没事,我回去睡吧,这里离得近。”
她都这么说了,郑婆子也不再挽留,几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心里的担心和忧虑,纷纷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秦蕙和陈老汉就去找高洪建去了。
敲开韩婆子家的门,来开门的是高洪建,陈老汉正好问他,“高知青这是要去哪里?李知青还没回来?”
高洪建也正准备去找陈老汉,“大队长,我正准备去找你,昨天一晚上李华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下乡以来,高洪建就一直和李华相处,虽然看不上他二流子一样的性子,但是同是知青,李华没有任何消息的消失了那么久,高洪建心里也有些着急。
陈老汉沉默一下,直接说:“今天先找找,找不到就报警!”
拿着脸盆出来准备洗漱的韩芳听见这句话,手里的盆“嘭”一声掉在地上,惊得秦蕙几人纷纷向她看去。
“队长爷爷……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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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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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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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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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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