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起立向老师问候,这时的夏老师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神态自若的走上讲台,双手轻轻一压,同学们就唰的坐下了。
他打开了教科书,不想却翻到了夹着女儿信的那一页,看了那个笑脸,自个也笑了,他知道这是女儿在第一时间里给他的暗示,是女儿在他头看信之前告诉他一切平安。父女相通,不用看信,他就知道了女儿想表达的意思了。所以他反而不急于看这信了。下面的学生见老师总是低头凝视教科书,就有了唏嘘声。夏爸爸这才不慌不忙的抬起头,从容的扫视了一下课堂,开始讲课。
下课后,夏爸爸来到妈妈的办公室,见妈妈正在给学生说作业,同事们见了开玩笑地说道:“夏老师,还等着夫妻双双一块儿把家还呀?”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就在办公室门外等着。
镇中心学校离家很近,夫妻俩抄近路一前一后的走在田埂上。刚进家门,妈妈就从八仙桌上拿起草珊瑚含片,给爸爸嘴里塞了一片,又往自己嘴里塞进一片,刚要进厨房,就听爸爸说道:“敏老师,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封信。
妈妈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说道:“是菡菡?”
爸爸点点头。
妈妈立刻拆开了信,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
爸爸,妈妈好:
嘿嘿,别挂念我,女儿一切都好。
我找到了一份非常适合我的工作,请别为我担心。有时间我会和你们联系的,不过可能不会经常联系,我这里交通不太方便,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别总盼着我的信。爸爸要注意身体,每半年复查一次,我头走时已经和小素说了,把这个任务交给她了。妈妈也要注意身体,女儿不孝,远走他乡,让你们操心了,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回去的,那时咱们一家就再也不分开了。
爸、妈,别把我来信的事让他知道,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有另外一份幸福去敲他的门。到那时女儿就可以轻松的回家了。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好了,就写到这里吧,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再见。
另:请两位老同志千万切记:不要惦记我,我很好的。
再另外:还请两位老同志替我做一件事,那就是照顾好你们自己。ωωω.χΙυΜЬ.Cǒm
女儿:菡菡
妈妈看完后,抹了一下眼睛,跟爸爸说:“菡菡说她很好,你说她好吗?”
爸爸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感觉差不多。”
“你说告诉小关吗?”妈妈又问。
爸爸说道:“菡菡不让说,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们还是别说了。如果他真爱咱的女儿,他会坚守下去的。”
“可是他再打电话来,我怎么说?我一听他的声音就揪心。”妈妈眼里又有了泪水。
“先不说吧,等菡菡再来信再说吧。这信连个地址都没有,显然她是不让他知道。”爸爸又仔细看着那信,除去邮戳,没有任何线索。
“菡菡也没说怀孕的事。”妈妈说道。
爸爸想了想说:“你想想,她不给咱们打电话而是写信,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就是怕咱们在电话里问东问西的。相信咱的女儿,听她的话,好好等着她回来。”爸爸说到这里,眼圈也红了。
就在夏爸爸收到信的当天下午,他们的女儿手拿对讲机,正走在绿色盎然的九州生态茶园中。她头戴一顶橘黄色的遮阳帽,身穿一件米黄色的土布背带孕妇裙,背带裙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有着太阳花图案的T恤,外边披着一件长款的轻薄的麻质针织开衫,长发随意别在脑后。脚下是一双平底黑色带袢布鞋。随意的不太讲究的打扮,更加显得她清纯、自然和可爱。
这里的每个茶园都有一名巡视员,负责整个茶园的监测工作,包括疫情、喷灌、除草、病虫害防治等等诸多事宜的报告,负责整理相关数据,每天报告一次。这是夏霁菡在无数个岗位中自己挑选的这份工作,她当时就看中来来回回走在茶园中的这份工作。从杭州回来后,李伟先带她参观了自己在福州的集团总部,李伟有意把她留在总部,让她专门给自己做文字工作,因为现在企业实行集团管理后,规模越来越大,并且是全省的明星企业,每天都要应付不清的文字材料。尽管办公室有几个负责文字工作的人,但是他们拿出的东西鲜有让他满意的,不是流水账就是泛泛的几乎格式化的东西,少有新意,这一块的工作跟集团生产、研发和销售相比,明显是薄弱的。尽管每年都有新毕业的大学生进入企业,但是这块工作显然不是学历高就能胜任的,需要有宏观的政策层面的知识,还要有丰富的社会知识和文字的整合能力。夏霁菡做了多年的记者工作,凭着对政策把握的尺度和新闻的敏感,做这个工作肯定没问题。但是她拒绝了李伟的建议,就想到最底层做一名看茶园的员工。
当时李伟就自嘲地说道:“不了解情况的人会认为九州集团的管理团队是一支多么奢华的管理团队,就连茶园巡视员都是大学本科毕业并且有多年从业经验的电视台资深记者,呵呵,那外界就会想像他们的老总就更是了得!”
其实夏霁菡坚持远离集团管理层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据她观察,企业管理的核心都在老总的周围,那么这些部门的人也都是精英,自己人生地不熟一来就进入这个核心恐怕会水土不服,更主要的是自己现在有孕在身,不宜过于操心费脑。最初怀上宝宝的时候,自己情绪很不稳定,过于多愁善感,她非常担心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宝宝,担心生出一个多愁善感爱哭的宝宝来。但是李伟说了这样一句话也深深的触动了她,他说:“在集团总部,将来分娩的时候方便一些,茶园毕竟是在偏僻的山区,医疗条件相对于省会城市肯定会有差距的。”
听了李伟的话,她说道:“表哥,要不我先在茶园干一段,也让我领略一下九州茶园的壮丽风光,从最基础做起,然后再去总部,不然人家会看不起我的,我凭什么刚一来就在老总身边工作,还不是仰仗老总亲戚这一优势?所以我积累一点基础知识,近距离的和茶打交道,以后就不会说外行话,这样更有利于今后的工作。”
李伟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就不好反驳了,同意她来茶园了,但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自己。
就这样,夏霁菡在李伟的九州生态场当了一名普通的巡视员,每天上报各种数据。
最初看见李伟的名片,就被那烟雾缭绕、绿色盎然的茶园深深吸引了。所以她是那么的想去茶园工作,带着她的宝贝融入那漫山遍野的绿色中,使自己疲惫的心灵得到抚慰和放松,忘却烦恼和忧愁,天天让宝宝呼吸清新自然的空气,安心的孕育她的宝宝。
为了宝宝,选择来茶场当一名巡视员,并不像李伟所说的那样,她一点都不觉得大材小用,反而觉得这是一个美丽之极的工作。
后来,当夏霁菡得知关昊辞官后,舅舅为保留他的政治待遇,通过关系,居然也给他在中央某部委谋得个巡视员位置时,她当时笑不可支,没想到一家出了两个巡视员。只不过他这个巡视员是吃皇粮的。
根据当地政府的统一规划,在通往大红袍古树景区的沿途地带,都将建设成生态茶园观光地带,而九州有一部分茶园在这个规划区内,而恰巧这部分茶园依山傍水,处在一个较为开阔的山谷之间,奇石林立,山泉高挂,景色幽雅,恬静自然。在古树下、泉水拐弯处,都修建了供游人歇息的竹楼、木屋和茶舍。仰头极目远望,一层层的绿色梯田,把整个山峦堆砌得象一座座绿色的琉璃宝塔,就像架了云梯一般。空气新鲜、景色怡人,与周边古朴的人文景观相互辉映,每到旅游旺季和节假日,这里就成了摄影、写生的理想之地。
沿着细竹竿搭建成的篱笆小路,夏霁菡每天都要往返两次走在茶园中,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沐浴这里怡人的景色。她的腹部已经明显隆起,她总是习惯边走边摸着肚子,每次都自言自语的。昨天制茶车间的一个大姐还说她的肚子大,孩子肯定长的就大的话。其实她非常清楚那不是孩子长的大,是因为自己长得瘦小,所以就特别显肚子。刘梅五个多月时,她的肚子就没有这么大,几乎不显。
她现在有个习惯,就是喜欢一个人独处,坐在路边的木凳上,有时也会靠着树坐在草地上,呆上半小时可以一动不动。但是她不孤独,她喜欢摸着肚子和宝宝默默的交流。站在山峦叠嶂的茶园里,她有的时候也会抬头仰望北方的天空,甚至会想天上的白云是不是从北方漂泊过来的,是否经过督城和锦安。怎奈,高耸的山峰会阻断她的视线,也会遏制她的思念。上次和李伟父女去厦门玩,经过当地邮局的时候,她把提前给爸爸和妈妈写好的信,放进邮筒的时候,眼泪几乎在一瞬间流出。是啊,她只能以这种方式跟家里联系,并且还不能告诉他。她无法想象刚开始他失去她的时候会是多么的痛,但是她又反复告诉自己,等一切都过去了,事情自然就会归于平静。他那么优秀,肯定会有比她更优秀的女子打动他。
今天的天气有些闷,不知会不会有雷阵雨,最近几天的午后经常出现雷雨天气,这个地区雷雨天气特别多,而且都是大雷,这是她最怕的天气,她固执的认为她怕打雷宝宝肯定也怕。记得前几天也是这个时候,天空突然就阴霾下来,很快雷电就来了,她当时正往回走,想到旁边的竹楼去避雨,猛然看到了竹楼旁边的避雷针,她立刻打消了避雨的念头,唯恐所有的雷都找到这里,吓着她的宝宝。当她小跑着走出山坳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一支旅游团,游客们也正慌忙的往回赶路,她的心里有底了,因为那个团队的任何人都比自己高,加入他们中间,雷来了肯定找高个子的。
夏季雨水勤,茶园里的野草疯长,而生态茶园是绝对禁止使用一切灭草剂的,全靠人工除草。夏霁菡担心茶农们使用灭草剂,每天在茶园巡视的时间就长了,今天一个大叔跟她说:“大热的天,你不用总来,放心,我们自己不会掏腰包给老板买农药灭草的。话是这样说,每年茶叶里都能检测出来农药成分,所涉及到的茶园的茶叶就都报废了,所以巡视员这会儿的责任就重大了。其实,只要每天坚持到茶园现场看看就能解决问题,因为人工除草和药剂灭草的现场是不一样的。茶农们说每年的巡视员都没有像她这么认真过。
她脱了外套,立刻觉得凉快了许多,其实,如果不是雷雨天气,这里的气候还是很宜人。这时,她手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移动公司在九州的制茶厂按了一个发射塔,九州就把对讲机的转发器放到了塔上,这样对讲范围自然就扩大了。
“洞洞拐,洞洞拐,听到请回答,我是表哥,我是表哥。”对讲机传来李伟的声音。
夏霁菡笑了,洞洞拐是她的序号,意思就是007,每次一有人这样叫她她就感到特别的好笑,她曾经跟同事们说:“直接叫我007吧。”,于是有人就开始叫她007。听见李伟的呼叫,她赶紧答道:“表哥,我在,请讲。”
“豆豆来了,她在找你。”李伟说道。
豆豆是李伟的女儿,今年12岁,由于先天的轻微脑障,直到现在都没有上学,一直由李伟的大姐带着。
“呵呵,我马上就快到厂了。”夏霁菡加快了脚步。她在杭州遇到李伟后,随李伟来到了福州,李伟直接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家中。李伟的家很大,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区内,由于他有个特殊爱好,闲暇的时候喜欢敲敲打打的做木匠活,尤其酷爱红木家具。他家使用的红木家具都是他自己亲手制作的,他家别墅后面就是一个小型的家具厂,高中毕业后曾经学过几年的木匠手艺,后来自学了雕刻技艺,并且外出打过工。后来经营茶叶起家后,有了自己的茶园,又有了自己的茶厂和茶叶研究所,成立了集团公司,在福建率先打出有机茶、绿色茶、生态茶的大旗,建成了两千多亩的生态茶园,后来发展到省外四千多亩。又建成了无性系繁育基地。超前的经营理念始终引领一方茶品的时尚。也使九州生产的茶成为省内外乃至全国的名牌产品。
作为一个成功人士来讲,豆豆却成了李伟心中的隐痛,他对她疼爱有加。夏霁菡第一天去他家豆豆就喜欢上了她,所以总是嚷嚷着找她。
此时夏霁菡远远的就看到理着一头短发的豆豆在弯腰采野花,后面跟着李伟。她扬起手中一大把野花,嘴里喊着豆豆的名字。
豆豆直起身,看到夏霁菡手里的野花时,吧唧着两只脚向她跑过去,咧着嘴呵呵的笑。
当夏霁菡头戴橘红色的遮阳帽,挺着身子出现在李伟的视野时,他在心里不禁恍惚的感叹:太美了!翠绿的山峦,滚动的乌云,远处沉闷的雷声,加之那个渐行渐近的身影,尤其是豆豆跑向她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竟然有了一种躁动和渴盼,随着一声柔柔的“表哥”飘过,他很快就把这种内心的躁动和渴盼压制下来,说:“回来了,豆豆非要找你,不在屋里呆着。”口气一贯的平静从容,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出现过一瞬间的不宁。
回夏霁菡的办公室,这也是她区别于一般巡视员的地方,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和宿舍。豆豆手里举着野花,走到李伟面前,含糊不清地说道:“姐姐给的,好看,嘿嘿,好看。”
刚开始时李伟让豆豆跟夏霁菡叫“阿姨”,可是不知为什么,豆豆就是不叫阿姨,始终叫“姐姐”,李伟见夏霁菡不计较也就随她去了。现在又听女儿叫姐姐,李伟就说:“小夏呀,看来你在我女儿眼里永远都是姐姐喽。”
夏霁菡洗了一下自己的脸,又用湿毛巾给豆豆擦着脸上的汗,说道:“呵呵,姐姐就姐姐吧,只要她高兴叫什么都行。”
豆豆忽然对夏霁菡的肚子感兴趣了,她唯恐靠她的肚子太近,就说:“宝宝哭,宝宝哭。”
夏霁菡哈哈笑了,以前豆豆来时,见了夏霁菡就要她抱一下,尽管她只有12岁,但是发育的很健壮,比夏霁菡矮不了多少,她结实的身体一贴上来夏霁菡就有窒息的感觉,而且豆豆的抱绝对是不折不扣的抱,紧紧的抱。李伟见她有些费劲,就指着她的肚子对女儿说:“里面有宝宝,宝宝哭。”豆豆这才不敢让她抱了。
看着她的肚子,李伟说道:“小夏,你是不是该去检查一下了?”
夏霁菡笑着说:“嗯,我是这么想的。”她的确是想检查一下,因为听茶厂的一位大姐说,她怀孩子的时候四个多月就动了,可是他的宝宝都五个多月了还没有动,她不免有些担心。
李伟又说:“小夏,女人生孩子这事我不太懂,豆豆妈生豆豆的时候我没在家。所以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多请教一下别人。我看茶厂的这些女人们很喜欢说这事,你多听听有好处。”
这天晚上,李伟和豆豆没有走,李伟明天要出差,这几天大姐家里有丧事,不能带豆豆回去,这样李伟就把豆豆送到夏霁菡这里来,因为豆豆喜欢跟她玩,而且夏霁菡又有足够的爱心照顾豆豆。
晚上,豆豆就跟夏霁菡挤在了一张床上。夜里,夏霁菡被一阵雷声惊醒,大雷的巨大“嘎巴”声让她难以入睡,夜里打雷是她最怕的,好在她有个习惯,只要自己一人睡觉,必须有一盏小灯亮着。由于她住的是办公室里边的套间,靠近床头的书桌上总有一盏小台灯亮着,不然在这打雷的漆黑夜晚,恐怕她就吓坏了。本来她和豆豆是分着盖的薄被,大雷一响,她就本能的撩开了豆豆的被子,钻进了豆豆的被窝。每一声大雷好像都响在她的房顶,砸在她的心上。她紧紧的抱住了豆豆,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紧张的等待着下一声雷响。
又一声大雷炸响,夏霁菡吓的浑身哆嗦起来,她坐了起来,也就是在这一霎那,她感到了肚子有些异样,好像是动了一下。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果然,肚子又动了一下,再一下!
天哪,是宝宝,宝宝动了,我们的宝宝会动了,昊,宝宝动了,你感觉到了吗……
她高兴的几乎要脱口而出喊出这句话!然而,她激动过后,就把头就埋在了双手中,泪水溢出指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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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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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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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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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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