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乌斯嘉人被萨满治愈后,我的手杖和法术书立即就被还了回来。他们准备
再度行军,只有图鲁纳的朋友噶尔斯塔克没一同前往,他回到北方去给部落报
警了。乌斯嘉人把死者埋在飘零地的土地里,还有几人帮我给炽焰小队做了
墓。我本打算找回几样他们的魔法物品,譬如加洛克的附魔匕首,不过在乌斯
嘉人的监视下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当我们离开时,这里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宿营
过的痕迹。wWW.ΧìǔΜЬ.CǒΜ
他们给了我一匹马,马原本的主人被兽人杀死了。同我骑过的绝大多数马匹相
比,这匹马要来的更为桀骜不驯,但是乌斯嘉人能和我媲美的骑术着实让我印
象深刻。乌斯嘉人不像远方的纳斯[Nars]和图埃艮[Tuigan]那些骑马的游牧部
落,他们分明是近期才开始了解马术的。而要知道我的父亲过去是隐雾谷的骑
兵之一,他教给我的都是精湛的技巧。说来世事难料,二十多天前,我还在桑
德巴猫冬,决计想不到我所有的伙伴会埋骨于飘零地,而自己竟和本地的野蛮
人部落骑马深入飘零地,去对抗费林魔葵。
我不断的想起可怜的莎丽达。她只比孩子大那么一点,我们却不负责任的把这
个年轻女孩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她本该继续留在农场,若是那样,至少她现
在还会活着。
炽焰小队曾有许多光辉的壮举,它的结局不应该是在费伦一个众神遗忘的角
落,被兽人屠杀。或者就该如此?当奈瑞尔告诉我们艾弗瑞斯卡遭到费林魔葵
的进攻,我们全都同意即刻动身。为什么?真是奋不顾身要去保护艾弗瑞斯卡
的精灵们吗?还是说只是想借机争取一份荣誉?也说不定是为了能与凯尔本•
奥罗桑本人并肩作战?
我们愈深入飘零地,土地就变得愈荒芜。扬尘漫天,大地龟裂—无怪乎脑子正
常的人都会避之唯恐不及,只有魔法能让一块土地如此贫瘠。我很清楚这里过
去是耐瑟瑞斯[Netherese]的幸存邦国,这也许就是乌斯嘉人对它心存猜忌的
原因。物理上的荒废似乎是魔法造成的,我从空气中就能感觉出来,一如我一
踏入坦特拉斯[Tantras]的魔法禁域就察觉到魔网的消失。在那时,与魔网和
蜜丝特拉的荣光的分离让我的头抽痛不已,但是这里给我的却是恰好相反的体
验,我的意识似乎要振臂欢呼。我毫不怀疑费林魔葵在这边也会有宾至如归的
感受。
图鲁纳在我身边骑行,他戴了一顶银色战盔,抓着一把战锤。在我见过的所有
乌斯嘉人中,他是惟一一个和我并辔的,而我很高兴他肯这么做。其他人的眼
神则明确表示出要不是因为散卡的命令,他们立马就会抓起斧子直接劈死我。
我担心他们会认为我在试图用开化人的观念污染图鲁纳年轻的思想,不过就我
所见,他们目前还没有明目张胆的这么表示。他们深信,他们的教义会令他们
始终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
“你知道蓝熊吗?”他问我。
“蓝熊部落么?知道一点。”
“我的父亲从他们的勇士那里夺来了这头盔,他空手杀死了那个人。在所有腐
化的乌斯嘉部落里,蓝熊是最恶劣的。”
我很高兴听他告诉我这些。那头盔的一侧印有伊文路德(Everlund)的徽记,
我本来正好奇他是怎么弄到手的。
“我以为蓝熊部落已经绝迹了。这个部落自打地狱门堡被摧毁就一蹶不振。”
被一队持有魔法的“开化人”弄的,我在心里加了一句。
图鲁纳点点头,“没错,目前是这样。我们在十日前穿过了它们的领地,什么
都没发现。据说当他们发觉自己的婊子酋长不是人类,而是来自地狱的堕落恶
魔后,他们扭曲的脑袋甚至已经懒得去在意这事,”他看着我,“我们若被费
林魔葵奴役,也会变成这样吗?”
“不知道。”我坦诚地答道。
“我们所有人都宁可奋战至死,也不愿我们或者部落发生那种事。”
“你们还会宁可跟法师联手。”看他没把我从马上踢下去—我本以为他会这么
干的—我觉得可以进一步碰碰运气,“你们的人民为什么抵制魔法?你们不是
还有祭司的法术么?”
“祭司?我们萨满的法术是乌斯嘉的恩赐。你们的则大不相同。”
在某种程度上,他说得对。牧师法术不像我的魔法那般来自魔网。
“魔法不仅是摧毁的工具,”我说道,“它也很有用,能让人得益。这个护身
符就是很好的例子,没有它,我们就不能跟彼此谈话了。”
“就算没有你的魔法物件,我们也可以用我的方法交流。我们可能不得已去寻
找某样东西。现在,护身符为我们做到了。但魔法没有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
不过是容易了一点。”
“魔法是一种艺术,是蜜丝特拉的礼物。”
“蜜丝特拉,”图鲁纳说道,“尽管不常想起她,我们却全都知道这位女神。
我们把她看成用巨大的力量诱惑世人的骗子。这些不被约束的力量会变得越来
越强,最终不可控制。她就是在利用人和部落。”
我大为愤慨,不过我明白,图鲁纳在用自己的方法回击我刚才说过的话。我们
说不下去了,我也不敢再讲我对他们的神祇的看法。
当天稍晚,一名乌斯嘉人发现远处天边有个升起的烟柱。
“可能是兽人,”散卡说,“但这里树木很少,它们是从哪里弄到生火的柴禾
的?”
他说到了点子上。兽人吃生肉,却选择烹饪它们。“很可能是魔法火,”我说,
“一个从它们新主人那得到的礼物。”
一名年长的战士用洪钟般的声音提议:“我们应趁天亮马上出击,在黑暗里它
们会占到上风。”
“我想先知道我们要和什么东西作战。”散卡说。
“我有一个这样的法术。”
有人开始反对,但是散卡环视一周令他们安静下来。
“我需要一两分钟的安静。”说着我伏在地上,朝向浓烟的方向。
我施展法术,感到我的意识越过飘零地的大地,越来越快。前方有一块荒凉的
大平原,除了一处八尺多高的废墟外空无一物,那东西或许是大部分都掩埋在
地下的某建筑的尖顶。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没什么能用来掩护的东西。废
墟的周遭是一支主要由兽人组成的数量庞大的军队,里头掺杂了熊地精和豺狼
人,它们有可能是在这里和艾弗瑞斯卡之间某处被召来的。它们大部分在照料
自己那些二足的鸟类坐骑。数堆魔法篝火上烘烤着一些肉类。它们看上去依然
随时可以开战,而且它们人数看起来至少是野蛮人的十倍。。
我的意识穿过兽人继续逼近废墟,那里只剩下了些断裂的墙壁和倒塌的立柱。
巨大笨重的残块像雕像般堆在周围,而废墟顶上坐着一个深蓝紫色的生物,它
有着细长的蛇身,却长着一张人的脸,此刻正埋首大吃它的晚餐—一具兽人尸
体。
我们怎么知道这个开化人不是去给我们的敌人报信了?
他正把我们引入陷阱!
我们怎么知道这个开化人不是去给我们的敌人报信了?
他正把我们引入陷阱!
这些声音穿透了我的意识,将它飞快的拖回身体,它回来的太猛以至于我直接
摔了出去。
“安静!”散卡冲那个冒犯的乌斯嘉人喝道,后者顺从地退下。
散卡是个强悍的统治者,但却足够明智,意识到一些坏脾气的野蛮人已经受够
我了。野蛮人为战斗而生,这是艰苦生活里惟一的乐趣,与怪物们战斗也是我
寻求自保的唯一手段。这些乌斯嘉人比起跟我同行,更愿意和我一起作战。
“没事,”我站起来说,“我看得够多了。那边是拥有四五百兽人的军队,还
有其他的一些类人生物,但我没看见费林魔葵。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它们的
首领是只黑暗纳迦。”
“黑暗什么?”
“纳迦。它们是长得像蛇的生物,收集魔法物品和知识,天生喜欢勾结异族。
这只可能是为了获得新魔法而给费林魔葵卖命,包括那些控制军队的精神控制
类魔法。纳迦的尾巴末端长有毒刺,它们也会咬人。它们还具有读心术,如果
靠得过近,它们就能看透你的思想;纳迦是危险的敌人。”
“你以前跟它们打过吗?”乌斯嘉人问。
“没有,”我说了实话,“但是我跟类似的东西战斗过—水生纳迦—把它赶回
了老家。我读过曾跟其余纳迦交手的人留下的记录。纳迦被两头土巨怪守护,
后者是大的地下生物,我跟它们打过。近战里它们威力无比,但在开阔地,
它们的行动很是迟缓笨拙。别看它们的眼睛,因为它们有魅惑人的能力;我打
赌纳迦把这些从幽暗地域带来做贴身保镖。它犯了这么个错误真让人高兴。”
“这些怪物能被杀死吗?”散卡攥住大斧问道。
“能。”
野蛮人们高兴地大吼。
“我说过纳迦的法术控制了兽人的思维,虽然我不确定,但如果纳迦死了,很
可能这种控制就会消失。要是飘零地的兽人部落如我所知的那样彼此敌视,到
时它们必然会打起来,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毕竟干掉四百兽人太困难了,
而分成两拨窝里反的兽人要好收拾的多。”
精于算计不是野蛮人奉行的准则,可我觉得野蛮人这次也意识到自己往日猛打
猛冲的做法不再奏效。我从马背上取过手杖,在干燥的泥土上画出我侦察到的
敌军布局的简图,很快我们便确定了作战计划。
“我们要坚持奋战到胜利,”散卡在日落时分,即将开战前宣言道,“不然就
死在沙场上。我们决不逃走。”
这发言吓了我一跳,但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宣言来。
散卡,我,还有一众旁人分兵两路,从南向西偷偷包抄。由于战场附近没有掩
护,我们只好绕的很远。紧张地等了几分钟后,我们朝兽人们移动。战场那边
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隐约可以看到另一个由众多兽人骑兵围成的包围圈,他
们射箭,投掷长矛,可以听到他们战吼混杂在兽人铠甲的锵然声中。
“那儿。”我指着之前看到纳迦的废墟。
我们的计划似乎奏效了。侧翼的防守力量被另一支队伍的佯攻调开了,于是我
们开始冲杀。当我回头望向乌斯嘉人,映入眼帘的是疾驰的战马,高举的武器,
以及他们在风中飘扬的乌黑长发;我本能地感到我的盟友是多么地可怕。这就
是为何野蛮人是如此可怕的强大军力,这就是他们威震北方的原因。平心而论,
一生中有许多战士曾跟我并肩作战,或是与我为敌,他们的技巧比这些野蛮
人纯熟得多,不过在团体战里他们不是野蛮人的对手—但他们可怕的脸对这些
中了咒的兽人可没什么用。
有些兽人立刻注意到了我们,接着开始步行或者骑鸟向我们这逼近,但总体上
来说他们还在和另一只野蛮人部队缠斗.他们从没指望过我,但稍后我会让他
们改观。这一刻我谨慎地向蜜丝特拉祈祷,接着是托姆或坦帕斯或乌斯嘉,总
之是任何能帮我们赢得战斗的神祇。
散卡纵马驰过把第一个靠近我们的兽人,用他那威力十足的斧子把还在一脸茫
然的兽人丛鸟上撂下。我也同时准备好了法术。我在法术书里找了些能改变乌
斯嘉‘魔法都只会毁灭’这一观念的法术。比如控制天气,或者用狂风吹飞
兽人什么的,但我后来还是选了国度中最常见的攻击咒语,这东西在快速消减
敌军主力上无人能及。我几乎从来没在马上施法,更别说这还是一匹全力冲刺
的战马。不过我仍然放出了法术,我召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并将这橙色的光球高
高地射入空中。在黑夜的衬托下,它展现了惊人的美妙。我甚至觉得身边的
乌斯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火球正落在前方一队密集的兽人里,用烈焰撕裂了
它们。一时间耳边只能听到它们痛苦的喊叫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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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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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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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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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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