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从牢门打入,将行恶者全都控制住,顾诚转眼走入县牢之内。
当他看到牢房内的场景,即便是心中早有所预料,真见了其中景象,仍是有些惊愕。
狱中各牢房之内,尸骨堆积一片,完全将地面掩盖住,却不知有多少人身死于此。
阴冷潮湿的环境,带着血腥之气,腐臭的味道十分浓郁。
微微皱眉,虽说有几分心理准备,且他也不是没有看到过那等白骨皑皑的场面的,但一联想到这满地的尸骨,都是被掳掠而来的抽炼血脉的妇女婴儿,心中自不大好想。
再往牢房深处看去,顾诚不由叹了口气,这牢中一切,可以说的上一声凄惨。
那些近期才被掳掠来的妇女婴儿,全都赤身裸体的躺倒在牢房之内,身躯干枯,已然是被抽干了血液的模样。
表情狰狞非常,顾诚不难想象出她们死前是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借助望气之法,能够看到,如此凄惨的死法,那些死去的妇女婴儿,都已经化作了一道道冤魂,携带着冲天的怨煞之气,在这牢房之中游荡。
若非有县衙人道之气压制,只怕这临安城中,早就闹出大动静了。
这等场面,顾诚见了,自然有心解决,但他一身所学,却没有超度亡魂的手段,更不用说,这满牢狱的魂灵,都是怨煞迷蒙,没有神智。
如此情况下,除非他施展禾山道术法,全都收了,否则……
正头疼如何处理此事,他念头一转,却是想起了自家玄黄玲珑塔,玲珑塔能催使吞噬法器的禁法,其中法海的紫金钵盂,就有超度阴魂的效用。
如此一想,顾诚心头有了计较,这阴魂之事,倒也不是不能解决。
行恶众人,皆已被他收入玲珑塔中,县衙之中,除却那些不知情况的下人,以及无辜家眷之外,已是一片空荡。m.xiumb.com
一抬手,玄黄玲珑塔飞出,塔身乘着玄黄庆云,缓缓变作人身大小,宝塔沉浮,玄黄气垂绦而下,平平稳稳,不见声息。
顾诚见此,催动宝塔禁制,玲珑塔内,余下的那数十枚佛门符钱,化作无量佛门法力,结合玲珑塔中紫金钵盂禁制,万道佛光,自玲珑塔身散射开来。
“当!”
隐约间,似乎一阵钟响在县衙周遭响起,路过县衙的百姓门,也隐约听到了这阵突兀响起的声音。
许多人都停下了脚步,诧异的看向了县衙所在。
不多时,人们便惊讶的发现,县衙的上空,忽然亮起百丈佛光,与此同时,低沉的禅唱,传入众人的耳中,好似菩萨临凡。
不少人见得这样一幕,下意识便拜了下去。
而伴随着禅唱之声越传越远,那县衙之上的佛光却也欲长欲高,本该热闹喧嚣的临安城,在这奇景之下,忽然变得静默起来。
城中所有人,几乎都把注意转到了县衙方向。
如此异像,维持了许久才散去,好事者见佛光散去,存了几分心思,便到县衙拜访,却发现内中除却几名昏倒在地的杂役,以及躲在闺房之中,不明所以的县尊家眷之外,全是空荡荡一片。
不说那县尊了,就是半个衙役都不见得。
如此情况,未免令人惶恐,搜寻之下,见得县衙之内,却录有数十字的时刻,上头写了一位叫做法海的禅师,如何看破县尊阴谋,降妖除魔的故事。
看了这故事,众人随即也发现了那县牢景象。
看到内中皑皑白骨,很是震惊了一番。
县衙故事,也随之传遍了整个临安城……
……
却在那临安县城因县衙事件骚动之时,顾诚已化作游学书生,赶着自家羊牯、驴子,领着一名瘸腿道人,拜别了周阿生,谢过那位守城门的营头,出了城门。
说到周阿生,他见顾诚寻回牲畜,还颇有些吃惊,尤其是见了左瘸也跟在顾诚身后,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好奇的看了看两人,却因为对左瘸得畏惧,没有多问,老老实实将顾诚二人送出了城门。
“胡黜,那周阿生寻你为他母亲治病,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我怎见他对你十分畏惧?”
顾诚抬手一甩手中浑天幡化作的鞭索,‘啪!’的一下,打的那羊牯却是凄惨而叫。
“嘿嘿。”
胡黜,也即是那左瘸道人,听得顾诚问话,笑了笑,恭敬道:“是那家伙自己太矫情,他替老娘来讨方子,我只与了他一个偏方,他那老娘的病症,我却也看过,只需他将自家血肉与老娘吃下,便能痊愈,我与他说了这个法子,也不知他是什么念头,我分明听说,他老娘的病是好了的……”
胡黜倒是浑不在意,言语中还认为周阿生忘恩负义。
顾诚闻言,不免摇头,他倒不奇怪那周阿生为何如此抗拒胡黜了,毕竟这法子太过违背人理,不过那周阿生如此行事,倒也算是个孝子。
当然,顾诚也只是随口问上一句罢了,毕竟周阿生与他关系不大,更谈不上牵扯。
转而看向眼前的一众牲畜,这些牲畜,却都是战战兢兢,眼眸里透着灵性,与寻常牲畜颇有几分不同。
“你这地煞法术倒是不差,虽比不得道门正宗,却也十分难得,难怪那白云洞袁公在旁门之中名声不小,不说他本是元神真人,只说这法术,也是不凡了。”
看着这些牲畜,顾诚微微感慨,他虽然也修得正法,但这等变化之术,却少有见过。
亲眼见得胡黜将县尊与他那一众帮凶都化作了牲畜之后,顾诚多多少少存了几分好奇心思的,若不是急着将这些牲畜赶到杭州府,怎么说他也是要了解一番的。
胡黜倒是不难对付,这家伙虽说在这人间打混了有一段时日,但是依旧野性难驯,仍是脱不掉那点狐狸本性。
顾诚稍作敲打,他便愿奉上那地煞法术,也不知他传承究竟如何来的,实在也太过不靠谱了些。
“这法术自是不差,可是废了我那老娘好大的心思,才破解的,若非……”
听得顾诚称赞这地煞术法,胡黜有些得意,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不过话一到半,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的顿住。
“若非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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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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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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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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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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