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不时便会摸出那枚金加隆看看——这一回,她由衷称赞赫敏是个天才。潘西偶尔见她如此,察觉不出什么异样,只疑心她是否最近手头不宽裕又不好意思问家中要钱。别无其他原因,在粉色老太婆眼皮下,暗地里进行违反她号令的活动,足以令人热血沸腾。
简自认为不是运用魔法的苦手,然而这些考验决心度的魔咒实践起来,才知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哈利似乎已逐渐习惯做一个发令者,在DA的集会中,他得到了更多锻炼自己的机会——要知道安吉丽娜较真的时候,比他更像个队长。他指导简的时候,语气娴熟了许多:“我认为你念咒的时候手势要果断一些,不能太敷衍。像这样——粉身碎骨。”
她疑心自己的榛木魔杖此时成为了必须克服的阻碍之一——它太过敏感,总能轻易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倘若她因为施障碍咒没有达成所愿让同组练习的帕瓦蒂飞出去,下一次再尝试,她便是连让帕瓦蒂倒退几步的魔力也没有施展出来。
大家都会犯各种各样的错误——赫敏除外。她唯一一次犯错,是因为罗恩与她组队时太过紧张,滑倒在地撞飞了她的魔杖。厄尼麦克米兰不必要地挥舞着魔杖,使得对方有隙可乘。克里维兄弟很热情,但技术不稳定,附近架子上飞起的书大都是他们的功劳。卢娜洛夫古德也是反复无常,有时能让贾斯廷芬列里的魔杖旋转着飞出,其他时候则只是让他的头发竖了起来。帕瓦蒂虽然对美容类的小魔法得心应手,然而防御类显然不是她的长项。于是,第三次集会时,当帕瓦蒂佩蒂尔成功地运用粉碎咒把摆满窥镜的桌子变成了尘土,哈利的神情感动得像是见到梅林显灵。Χiυmъ.cοΜ
虽然依她来看,这个“志同道合”的课外团体并不十分严丝合缝。
第一次集会时,扎卡赖斯史密斯便抱着胳膊,瞪大眼珠挑刺,“我想除你武器对神秘人不起作用吧?”当然,在后来的练习里,他遭受了韦斯莱双胞胎的戏弄——他们轮流用魔杖指着他的后背,每次他张嘴要解除安东尼戈德斯坦的武器时,自己的魔杖却飞了出去,而安东尼好像并未发声。
还有秋张。毛头小子如今沉溺于亚洲姑娘温柔的眼波里,每当他指导秋张时,她总会紧张出错。两人的暧昧互动却让秋张的好朋友玛丽埃塔愤然离开,无人与她组队时,她便会抱着双臂站在墙根里,冷冷地扫视全场。简有时候隐隐感到,她是DA最不和谐的音符。这种突兀的不适感,甚至比唠叨挑刺的扎卡赖斯史密斯还要明显。
简不禁暗中为赫敏感到惋惜,哈利看起来尚未察觉到她的心意,然而她丝毫不着急。某些方面而言,格兰芬多的男生实在是像极了。他望着她的眼神异常炽热,不过是因为此刻迷恋于她黑夜般柔软的长发;但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最适合的是怎样的女孩,也对女孩千转百回的心思无从而知,一如当年的乔治。
她的目光掠过乔治高瘦的身影,后者正与李乔丹打得火热。她无法不在意他的存在,即便两人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就如她从未想过与他组队,乔治必然也不会有这种想法。她还是了解他的,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他是再骄傲不过的少年。
上周他们刚刚好以整暇,笑看罗恩收到了韦斯莱夫人的信。这天早饭桌上,沙菲克先生的白色大鸮便傲然抓一把简的头发,将信封空投在她的餐盘里。暂且不理会这只从来与她不对头的怪鸟,她有些惊异——明明才与父亲通过信件,为什么又来一封?
她咬着吐司,便急匆匆撕开信封,险些噎在喉中。
“亲爱的简,我听说你参加了某个有意思的小团体。作为父亲,我无权干涉你的决定。因为我了解,即便我持反对意见,叛逆的孩子还是会对着干。你无需挂念我,但你要有所准备,这个小小的决定,或许会改变未来的人生方向。话说回来,五年前收到你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份来信时,你告诉我‘分院帽毫不犹豫地选择将你分入格兰芬多’,我便知道沙菲克家族将要不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代价,我不陌生,所以我不会阻止你。惟愿你头脑清醒,不轻易从于他人,遵从内心。”
简将信纸叠了又叠,夹在笔记本里。她小声对赫敏说:“我爸爸也知道DA的事情了。”
赫敏呆了呆:“沙菲克先生?”
“我想一定是小天狼——”赫敏冲她使劲摇头,她连忙改口,似乎常听三人组这样称呼他,“伤风告诉他的。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没有我们想象得那样坏。”
“他们或许只是看起来不合,这么多年这样的事太寻常了。想想雷古勒斯——”赫敏忍不住唏嘘着。
简没有告诉她,她了解父亲,沙菲克先生揭露真相并不纯粹出于愧疚。他是名副其实的斯莱特林毒蛇,既然已经与小天狼星生隙十多年,个中恨意绝非昔日残存的友情可抵免。他独自心怀挚友惨死的伤痕,直到那人几乎被全世界遗忘。当他得知本该承受这番罪过的布莱克大少爷苟延残喘至今,哪怕旧事重提剖开伤疤再次鲜血淋漓,也要不惜代价让那个人从此整夜难眠,让他的灵魂永生背负枷锁。
早上的课程结束已是中午。她没有去吃饭,而是先回到寝室将那封信安顿好——与DA有关,她不得不格外谨慎一些。宿舍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尚未回来。拉文德布朗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时,她毛乎乎的头发几乎吓得简窒息而亡。
原来她最近身体欠佳,整夜整夜失眠,今天忍无可忍,向麦格教授告假躲在寝室休息。
“简,我感觉糟透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去问庞弗雷夫人找点药?再不睡觉我要进圣芒戈了!”她一面在床上打滚,一面哀哀切切地祈求着。
安眠药剂,简不认为庞弗雷夫人轻易会交给她。但她抵不过拉文德的痴缠,还是为她专程跑一趟医务室。
路过礼堂,她看见里面乌泱泱全是人,食物的香气丝丝缕缕溢出大门,勾得她想转弯进门。
如果午饭后再去医务室,说不定人很多。她这样想着,咽了咽口水,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果然,她一眼望过去,医务室里的床空荡荡的,只有一处竖着白布屏风,隐约有庞弗雷夫人讲话的声音。
她走进来,橡木鞋跟发出啪嗒啪嗒的动静格外响亮。庞弗雷夫人从屏风后探出半张脸,瞧见是她,便极快地缩回去,随口说:“扎比尼先生还在上药,你可能要等一会儿,沙菲克小姐。”
明明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在空阔明亮的屋子里却像是被魔法扩大了十倍。梅林在上,她怎么会知道布雷斯在这里?简怔了怔,连忙解释道:“我是来——来找点治疗失眠的药,庞弗雷夫人。”
“你是想要安眠药剂?”庞弗雷夫人隔着屏风不悦地说,“这可不能随便给你们。”
“不是我,是拉文德布朗。她已经失眠很久了。”简走近屏风,看见隐隐绰绰的人影,心跳不禁快了几分。她踱了个圈,在对面的病号床上坐下来。
庞弗雷夫人没有说话。过了一阵子,那扇屏风自己一面一面对折,滑动进角落里。
“让她自己来见我。”她端着托盘走出来,不容拒绝地对简颔首。
简无奈地歪了歪头。布雷斯正慢条斯理地系衬衣扣子,他将黑底银绿的细领带仔细折入领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我满心认为你真是来看我的。”
她站起身,他盛满笑意的眼睛让简不由自主想要离他近点。她自然地坐在一旁,故作打量地看着他:“你不是说只是小伤,怎么长驻医务室了?”
他整理衬衣上的褶皱,行动间是淡淡的古龙水香气:“如果我今天再不来复诊,恐怕庞弗雷夫人就要去地窖逮我。”
“我以为布雷斯要做不让妈妈担心的好宝宝呢。”她摇头晃脑道。
“你嘲笑我,当我是小龙崽德拉科?”布雷斯伸手,故意用力捏着她的鼻头,“我母亲以前便不管我,如今更不会。”
他力气极大,猝不及防下她顿时眼泛水雾,气得舞着小手便要打他。布雷斯哈哈大笑着松了手,一边躲避她的进攻,一边顾忌着腰部的瘀伤,最后索性一手按住她的两只手,将她锁进怀里。
“就一会儿。”她挣扎了两下,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笼在头顶,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便也一动不动。
布雷斯察觉出她身体的僵硬,片刻之后,才逐渐松动,两个人的呼吸不知不觉竟频率一致。他无声叹息,知道这不是合适的场合,却不舍得松手。门外的世界,对他们更不友善。
有人推门而入。简惊觉,想要挣脱出来,却被他牢牢困住。
布雷斯眯起眼,换上他一贯冷淡的声线,问道:“达芙妮,你来这里干什么?”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远远便见他紧紧拥着一个黑发少女,洋洋得意的精致脸孔立时狰狞不堪。她冲过去,看清原来是简沙菲克,妒火更旺。
“德里安普塞告诉我,你来医务室换药,我怎么能不来看看你呢?”她装作没有看到简,娇滴滴地说着。
布雷斯也不打算理会她,他随意说:“不劳烦格林格拉斯小姐关心。”
说完,他轻抚着简的长发,凑在她耳旁微笑低语,而少女的脸颊仍泛着潮红。看样子,两个人像是暧昧极了。可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浪漫,只是故作姿态向她解释“达芙妮会来我一点也不知道”。
简深吸一口气,让他松手,他却装聋作哑眨着眼看她。她拧着布雷斯小臂,才迫使他端正坐好。
此刻,达芙妮简直要将一口银牙咬碎。她懂得站在这里不过自取其辱,但就此离开,她也绝不会甘心。她喷火的双目盯着简,看她缓声道:“如果你是真的关心布雷斯,比赛后他伤势严重,我根本没有见到你。”
达芙妮轻笑一声,捋着蜷曲的发梢,对布雷斯说:“Darling,在我们正式订婚以前,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风流事。”
她美目一转,佯作没看到布雷斯阴沉可怖的脸色,昂着头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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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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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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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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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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