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彻底乱了!
曹操眼睁睁看着犹如天宫中战神下凡的吕布,只需率兵踏马驰骋而来,只用一句口号,便让卫玆、杨原、任峻的部下丢下兵刃,抱头蹲在地上犹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鹌鹑。
甚至很多士卒距离吕布的铁骑明明很远,可在其他士卒的带动下,也都顺从地选择了投降。
如今整个战场上还在坚持奋战的,只有自己和鲍信麾下的老卒。且他知道随着时间流逝,坚持奋战的人会越来越少。
“尔等都被他骗了!”看着辛辛苦苦聚拢起来的一支武装,就这样被人杀得七零八落,曹操的心简直在滴血。
但此时顾不上心疼,见身旁的士卒也开始迟疑惶恐,再度挥剑大喝道:“董卓贼兵,虎狼之性,当初在凉州征讨异族,向来赶尽杀绝,凶虐残暴!”
“尔等若信了他们谎言,事后必然会被活活坑杀,唯有以死相拼,才能活命!……杀!”
事到如今,继续向前必然死路一条。
北有广武山难以攀爬,南有荥泽寸步难行,唯有直面吕布和张辽的铁骑,杀回汴水方有一线生机。
生死关头,他仍迅速判断了局势。
一旁鲍信听到大喊,同样应和道:“董贼凶名,世人皆知,尔等难道还要执迷不悟?……随我杀!”
“杀呀!……”
数十名冲在最前方的士卒,已完全丧失了理智,十几人乱哄哄地挤成一团,排成密集的枪阵,嚎叫着向吕布冲去。
十几支锋利长枪汇聚成冰冷的死亡之林,向着吕布和他的坐骑漫空攒刺而来。
吕布嘴角绽起一丝微微的笑意,无尽的不屑从眸子里倾泄而出:“爸爸说了,信太尉,得永生,我军说到做到!”琇書網
“冥顽不灵者,死!”
话音落下,手中升级版的方天画戟呼啸旋转,锋利的戟刃在空中划出一圈耀眼的寒芒,挟裹着冰冷的杀机,向冲来的数十名长枪兵扫了过去。
“叮当咣啷……”
方天画戟从数十支攒刺的长枪划过,呼嚎而进的士卒只觉手中兵刃一轻,随即看到枪尖、矛头、戟刃统统被斩断,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紧接着又是一道寒芒闪过,便觉脖颈处微微一凉……
直到此时,吕布轻而易举地从敌阵中穿行而过。十几名冲上去的士卒仍保持着冲锋的姿态,只是脖颈处都出现一道血线,鲜血很快漫溢而出。
待吕布身后的铁骑冲撞而来时,人们才发现那十几名士卒原来已尸首分离。有的脑袋被重重撞上半空,落在地上后仍一脸的不可思议。
“放下兵刃,蹲下,抱头!”
信手甩落方天画戟上的血线,吕布继续大喝:“我军向来……呃,这次必定优待俘虏,充分给予人文关怀!”
“尔等,要相信我吕奉先,相信大汉太尉!”
一旁正指挥着铁骑用乌丸骑射战术,继续蚕食负隅顽抗敌军的张辽闻言,不由向这里看了一眼,嘟囔一句道:“吕校尉这劝降之法,真……太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真可谓硬核也!”
“妙才,冲将上去,予某挡住那吕奉先!”眼见吕布如此勇猛无敌,曹操当即怒吼下令道。
七百骑兵,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贵战力,哪怕先前被张辽三番两次奚落,形势那般危急,都没舍得动用。
但现在,不动用也不行了!
“吕布,可敢与某一战!”夏侯渊当即纵马而出,率领麾下骑兵冲锋而去:“儿郎们,检验我等成果的时候到了!”
“夏侯妙才?……”听闻这个名字,吕布眼眸中忽然闪出一抹恼怒。
正当夏侯渊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的时候,便见吕布挥舞起方天画戟,不耐大喝道:“滚开,别挡路!……爸爸说了,捉了你也没赏金!”
夏侯渊一愣,随即怒气翻涌:“贼子找死!”
“当!……”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山谷,巨响的余音在夏侯渊耳鼓中震荡着久久不散。胸中气血翻滚,不由口中鲜血狂喷。
一击之下,他只觉内脏似乎全都纠缠挤压成了一团——吕布的武力深不可测,这一记硬拼顿时让他受了严重内伤。
头晕眼花下,随即看到自己的精铁矛头,竟豁了一大块口子。赶忙寻找吕布方天画戟的轨迹,便觉一道锐风向前胸急袭而来。
他下意识抬矛格挡,却发现右手剧痛难当,再也握不住兵器。
生死系于一线,夏侯渊赶紧将身体用力向右侧一扭,躲开那致命的一击。不料吕布还有余力变招,手腕猛地一弹抖,方天画戟便在手中巧妙一翻,顺势向他腋下袭去,划出一道血痕。
被方天画戟的锋利所刺激,夏侯渊脑子猛地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自己,根本不是吕奉先的对手!
心神大骇下,索性丢下已成废铁的长矛,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奋力催马向前冲去,顺势用胳膊死命夹住,吕布持戟刺出尚未收回的右手上臂。
这等无赖拼命的打法,令吕布不得不腾出左手,狠狠给夏侯渊右颊一拳。
不曾想夏侯渊这一下只是虚招,硬挨一拳阻止了吕布继续挥戟后,赶紧将身体强行伏在马鞍上,右手拼着吃奶的力气用力搂住战马的脖颈,催马加速冲锋!
越过吕布后,还一把夺过刺向自己的铁矟,挥舞着打乱冲来的骑兵纵马奔逃,一去不回头。
吕布见状愣了一下,但也不以为意:“逃就逃吧,反正也不值钱……能在某手下走过两招的,也算良将了。”
紧接着,方天画戟又是一舞,冲来的四名骑兵瞬间尸分两截、惨死当场,直直向前方文士装扮的杨原杀去。
可怜杨原手中的剑,在他手下支撑不过一合,便被挑飞开去。紧接着就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汝乃任峻否?”
“某乃中牟县令杨原!”
“不值钱!”
吕布瞬间怒了,一戟托砸晕杨原,气得在骑阵中四下乱瞅:“任峻何在,任峻给某家滚出来!”
犹如挂逼一样的他在骑阵中大杀四方,曹操却已胆战心惊!
不是被吕布惊人的武力吓住,而是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七百骑兵,迎向吕布的骑阵后,一瞬间便被杀得人仰马翻。
仿若一团凉雪,遇到如沸水般的汹涌骑阵,当场被侵蚀消融。莫说遏制吕布的攻势,连一点延缓的目的也未达到!
曹操看到,吕布麾下的骑兵装备精良且整齐划一,防御性能十分良好。自家骑兵的枪矛刺在身上,根本难以洞穿。可他们森寒锋利的铁矟刺过去,却是直透皮甲。
那一刻,他误以为是精良的装备,让吕布的部下有一种天然的安全感,再加上骑术本就远胜新训练出的中原骑兵,自然出手迅速,果敢而有力。
却不知,吕布和张辽骑兵能有此威势,除上述原因外,更有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提供的加成。
但眼下曹操也顾不上这些,此时只知道:再不狠命拼下去,就要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允诚,我军合兵一处,速速杀出去!”
话音刚落,远处的吕布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鲍允诚,鲍信?……文远,放着我来,这个值钱!”
“吕校尉,这不厚道!”
张辽也急了,他带兵一直骚扰蚕食鲍信的兵力,就在寻一个契机冲进去擒下,岂能让吕布截了胡?
瞬间,两人各带亲卫便向鲍信冲了过去!
鲍信当时惊愕地看向同样一脸错愕的曹操,既诧异又疑惑:阿瞒你认真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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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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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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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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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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