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浩浩荡荡的大军开拔进了汾城大营,轰鸣的脚步声与铿锵声里,整座大营的气氛都跟着肃杀了起来。
无数的秦军士卒们站在营帐前,杵着兵器,望着开拔进来的函谷大军,无不神色复杂。
尤其是当一车接着一车的粮草,更是让整座汾城大营内的士卒们齐齐色变,哗然的低吼声不断在一座座营帐前响起。
“这是函谷援军?他们怎么来了,还拉来了粮草?”
“是替代我们镇守河东,还是要补充我们继续征战?”
“大王这是一定要拿下邯郸城,才肯罢休吗?”
“难道我等在赵国流的血还不够多吗?我不想征战了,我只想回家……”
一处军帐前,王翦按剑带着麾下巡视而过,将众人的话语都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转头就看了过去。
视线中,一张张普通的面孔上完全没有了秦军应有的锐气和锋利,取而代之的满是担忧和颓然。
“唉!”
王翦的心一颤抖,握着剑柄的手猛然间一紧,但是此刻的他也只能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旋即继续带人巡视而过。
但是,此刻整座汾城大营内已经到处充斥着这样类似的声音,并且在士卒们的心中越演越烈……
此刻,汾城地牢。
“啪……啪……”
皮鞭响起在深幽回荡,空气中满是腐败的味道,潮湿的地面夹杂石灰,步履踩上去沙沙作响,昏黄的火光映着牢房中人的面庞都跟着阴森了起来。
挥舞的黑影甩过天空,旋即猛烈的落在吊着的身躯上,每一下噼啪的响声都伴随着一块块撕裂的血肉,狱卒正在拷打着木架上的三个人。
旁边一人耸拉着脑袋却是已经没有了声息,僵硬的身躯上,流淌的血液都已经凝固、发黑,却是经受不住酷刑,已经在之前咬舌自尽。
“啊……饶命……”
“冤枉……”
另外的三人在拷打停息的瞬间,只是一个劲的痛哭求饶,但是狱卒却是丝毫没有停手,手中的带刺皮鞭一刻都没有停下,即便是中途昏厥复又被冷水泼醒,已经没有多少求饶的力气,依旧在那里一个劲的摇头。
哗哗的铁链声音响起,牢门砰的一声打开,赢钧一声戎装的带着王陵、李存孝以及燕云十八骑们走了进来。
牢头挥手让狱卒停下鞭子,牢中所有的狱卒急忙拱手行礼,随后退到一边,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三个人。
牢头见此,当即上前禀告道:“启禀大将军,此三人嘴实在是硬,抽到现在这样仍旧只字未提。”
说话间,边上一名狱卒忽然快步上前,抓起左侧第一人的头颅一看,旋即转身摇了摇头:“死了……”
赢钧见此,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你们先下去。”王陵看了一眼剩下的两个人,挥手让狱卒们先出去等候,顺便关上了牢门。
燕云十八骑按刀而立,堵死了外面所有人窥探的视线。
赢钧缓缓上前,看了一眼木架上死去的两个俘虏,目光看向另外两人。
这四人就是昨晚上自己撞到燕十三手中的毛贼。
之前自尽了一个,剩下三人,拷问的人倒也知道分寸,没有彻底的下死手,此时他们方才有说话的力气,
中间那人身形瘦弱,皮肤粗糙,长须夹杂着些许白色,正是之前的中年首领。
此刻,中年人微微抬头眼皮半耷,血水凝固模糊了眼睛看不清人影,声音虚弱的宛如呢喃:“这位贵人……我们真的是……普通商贾……放了我们吧……”
赢钧手按赤霄在他的面前站定,注视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
“普通商贾?你之前还说你是齐国商人,你的货呢?都从齐国进了些什么?这一趟本钱是多少?带到汾城这里能净赚多少?商队里的人,一天吃用又是多少?”
说道这里,赢钧顿了顿,接着面无表情的说道:“来秦国做生意,我赢钧欢迎,但是做带血的买卖,秦人必定血债血偿……”
地牢里,火星跳动,只有赢钧一个人淡漠的声音在回荡。
赢钧从中年人面前走过,目光逐一从剩余的两个人面庞上扫过,偏了偏头:“你应当清楚自己只是一个随手可弃的工具,即便事成之后逃回去,等待你的也就只有死。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这一点你自己心中也有数,你为何就是不肯说出来?”
中年首领抬起脸,想要努力睁大半耷的眼睛,口角淌着血水,声音嘶哑的说道:“原……原来是……大将军当面……看来、我们是活不成了……”
“你若是回答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中年男人怔了怔,吃力的摆动了一下脑袋,带血的嘴巴长张了张,浮起艰难的笑容,牙齿沾血的说道:“说了,我们也会死。你们……秦人……从不手软。我……贱命一条,可我家人的命却金贵无比……”
右侧的木架上,残余的那名同伙顿时哭了出来。
赢钧扫了他们一眼,对着燕大招手:“搬一个大瓮过来,将他们放在里面,架在柴火上面煮,让人给他们清理下眼睛,让他们睁着眼好好看看。”
燕二搬来一张胡床,赢钧转身一抖披风,大马金刀的坐下,冷酷的声音响起:“我就坐在这里看你们能撑到多久。”
冷酷的话语让王陵骇然的望了过去,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这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煮熟……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只感觉今后几日怕是没有胃口吃肉了。
燕大等人当即从边上搬来了一口储水的大瓮,将哭泣的人从架子上解开下来拖到瓮边上,用冷水搓着他面上的干涸的血迹清洗干净。
接着,提着他给强硬的按进了大瓮之中,燕三更是直接将牢房中的稻草和木板拆下,直接在大瓮下点起了火。
干草瞬间燃烧,发出了轰轰的声音,驱散了周围的阴寒。
但是,被抓着提起来的人却是亡魂大冒,燕大敲了敲大瓮,压下去的瞬间,那人徒然间大声尖叫了起来:“招了……我招了……别杀我,我不想死啊……”
中年首领咒骂:“……你个没有种的废物……”
燕肆闻声手中的弯刀带鞘直接砸在了中年首领的胸口,后者顿时宛如死鱼一样张大了嘴巴,喉咙里面嗬嗬作声的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而被提着的人哭泣道:“我不想死,我家里就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娘,我不能死啊,我全都招了,你放我一条活路……”xiumb.com
“终究还是有识时务的人……”赢钧淡漠一笑,挥手让燕大将其提起来,丢在了地上,两侧手臂被反捡,锋利的弯刀抵在了他的后心上一顶。
“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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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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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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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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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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