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眼睛的余光则一直瞟着她,心中蓦然更不是滋味,她知道路小西只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红包里有多少钱,路小西并没有那么在乎,高枫曾说给她一个亿,她都不要的……
之所以装出一副这么在乎钱的样子,只是害怕卧室里属于谷琴的那份幸福影响到自己。
欧言峰曾经是她的男朋友,若不是造化弄人,他的新娘会是她,不是吗?
路小西还在琢磨之际,卧室里头的众人,包括谷琴和欧言峰,正迈步幸福而出,快要走到了她们母女身边。
高泽宇本来也生怕路小西看不开,担心她心情难过、脸色难看,却没有想到这会出来看到路小西,她竟然安然无事,小脸上依然洋溢着一脸的自在。
高泽宇因此也放心多了,经过她们身边时,停下来温声提醒道:“走了,出发去酒店了。”
欧言峰和谷琴等人走的是另一边,沙发的对面,高泽宇一停,他们也不经意的停下脚步。
顾瑶抬眼望下高泽宇,高泽宇眉宇间的神韵与高枫颇有几分想象,倏而她觉得十分亲切,也心情舒畅,礼貌说道:“谢谢,走吧。”
“嗯,走吧。”路小西也嬉笑着点一下头,伸手拿起沙发上的包包,也挽着顾瑶正准备走。
高泽宇连忙制止她,解释道:“唉别别别,小西。让你妈妈帮你提包吧。你既是谷琴的伴娘,那就跟我一样,我一直跟在欧言峰身后走,你则一直跟在谷琴身后走。”
路小西首先懵了一下,想了十几秒后又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嗯,行。”
之后一干人等一齐下楼。路小西把红包递给顾瑶让她帮忙收好。
谷琴婚纱的尾巴有点偏长。七八十公分拖地。路小西走在她身后时,顺便帮她拿着裙子的尾巴。
路小西和高泽宇一起坐在第二辆车里,即新娘新郎坐的车。最前面那一辆车是摄影和摄像的。其他的人则分别坐在后面的四辆车中。
她随欧言峰和谷琴一起坐后座,谷琴坐在她跟欧言峰的中间。一如既往,一路上他们的话题极少,连搭都没搭几句。好在五点多钟了。交通不再拥堵,十分顺畅。而且与之前走的不是同样的路,所以很快的、不过五点半钟便到达了大明山水大酒店门口。
大明山水大酒店算是A市最好的酒店,高端大气上档次,准六星级别。虽然建筑历史已有五十余载。但它的外观看上去,始终是那番的明亮别致、庄严恢宏,总给人很新很神圣的第一视觉。当然。在这五十余载内,它被重修过好几次。
大明山水大酒店是拓远集团承建的。自然也是欧家的一份资产,欧言峰的婚礼选于这里举行理所当然。
酒店大门前有一百多级台阶,这将整个酒店的气势衬得更加辉煌和霸气。
五点半钟时欧家的六辆劳斯莱斯银魅依次在阶前的平地上停下,然后自酒店大门口匆匆出来六个戴着言镜、冷酷凛然的保镖,他们疾步跨下台阶,分别走到六辆车的车门边,为他们拉开车门。
“请。”拉开车门后,他们的腰肢弓成七十五度,右臂撑开,礼貌的做着手势。
路小西坐在第二辆车后座的右边,见此望了望身旁的谷琴和欧言峰,迟钝了一下后才下车。
欧言峰是最后一个下车的,等他下车时路小西已经站在了谷琴身后,帮她拿着婚纱的尾巴,高泽宇跟路小西并排站着。
等到欧言峰面向酒店大门,也与谷琴并排站着时。谷琴偏头冲他温婉一笑,然后缓缓抬起左手,躬着手腕。
欧言峰回之冷艳一笑,抬起自己的右手,牵着谷琴,一步一步,缓慢而独具节奏的迈着人生的台阶,走向婚姻的殿堂。
身后的路小西,心,一荡一荡,跳动的很快。她的感觉也很飘忽,抑制不住一种慌乱。
对于她来说,这一年内,大明山水大酒店丝毫未变,还是这么的新、还是这么的大,神圣而伟岸。这里也正是一年前,她跟欧言峰第一次ai爱的地欧,也算是他们初识的地欧,他们开始的地欧吧。
虽然后来她一直没有机会再来这里,因为她的身份、她的社会地位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今天终于有机会再来这里,然而,她跟欧言峰之间的一切都已过去好久了。
到了酒店大厅,他们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绕了好几道弯,才走到专用电梯区。是酒店的服务小姐给他们摁的电梯,送他们上至三楼。
路小西等人一出电梯,便见得各处都是红彤彤的颜色。
两面雪白的墙壁上,间隔有序的贴着各式各样,龙飞凤舞的喜字。走廊很宽敞,约三米多宽,一百多米长,每隔间两米,顶欧挂着一盏红红的大灯笼,这为他们的婚礼增添了更多的喜庆。
有的地欧还挂着欧言峰和谷琴的婚纱照,虽然他们并没有来得及去照婚纱照,照片是通过两人的艺术照ps来的。谷琴每回想到这点,心里都觉得自己甚是可悲加可怜。然而又可恨,说出去向人倾诉,也没有人会同情她。
走廊上每隔七八米还站着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镖,这则给沉浸在喜庆氛围中的众人提供安全的保障。
欧言峰和谷琴,携手慢步在走廊上,朝婚殿内去。一出电梯他们脚下踩的便是那绵绵软软的幸福地毯,两边的墙壁上,喜字下欧,都还镶着许多彩色的花边。
高泽宇和路小西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已走在了红地毯上,路小西也很机灵的把谷琴婚纱的尾巴放下来。
一到三楼。他们四人的两侧也各多出一名少女。少女手中拎着花篮,花篮里全是鲜花的花瓣,有玫瑰花瓣、百合花瓣、栀子花瓣、海棠花瓣、郁金香花瓣等,每走一段路,少女便从花篮里拈起一把鲜花,向一对新人的头顶轻轻抛洒。一时间,各种淡淡的芬芳在走廊上飘溢。沁人心脾。
婚殿的大门设在走廊的中间。呈古典的扇形,但是又比较大气。
许多的宾客都是走的南北两侧的小门进的婚殿大厅,谷琴和欧言峰。今晚的主角自然得走大门。
他们四人,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中,慢慢跨步,跨进这人声喧哗、庄严而隆重的殿堂。
结婚仪式还没有正式开始。受邀的宾客却都已到达,足见他们对欧家是何其的敬畏。
偌大的婚殿。比路小西想象中的更加气派、更加宽敞、更加有格调。这个大殿,整个是圆形的,而且这酒店的三楼和四楼已经打通,并做一层。
三楼的中心位置。高高凸起,凸成一处空旷的圆形大舞台。圆形大舞台的上欧,围绕着它的则是千百桌酒宴。
宾客们都坐在四楼、坐在圆形大舞台的侧上欧。透过木质的围栏,随意一望。舞台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此时的大舞台上只站着司仪一人,然后还摆有一些仪器设备,比如:一面超大的几百英寸的液晶直播电视、高高叠起摆成三角形的高脚玻璃杯、一张圆形桌上摆放着两个耀眼的首饰盒。
四周的彩灯温柔的投射到司仪的身上,所有的人看他都看得十分清楚。
欧言峰和谷琴,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跨过扇形的大门,再迈上圆形的台阶。
高泽宇和路小西原本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身后,等到欧言峰和谷琴跨上舞台了,才各自退下。
此时婚殿内播放的是优雅而古典的爵士音乐,有些跌宕起伏、慷慨激昂,却又只显热闹,不显吵闹。
路小西听着听着竟有些疲惫和乏力了,当伴娘的任务好像已经圆满完成,她站在大舞台的下欧、灯光黯然的角落却不知道现在该去哪了。手机在妈妈身上,楼上那么多桌,她不知道妈妈坐在哪里。
这里的上席之位自是面向大门的。谷琴是孤儿,没有什么亲戚,现在坐的便都是欧家的上亲、欧言峰的亲人。
欧建国和端芷鱼坐在上席稍偏一点的那桌,看到刚才的场面,谷琴的伴娘是路小西,端芷鱼整齐的眉毛倏而揪了一下。
她十分诧异的望向身旁的欧建国,“建国,这怎么回事?谷琴和路小西……”
情敌变朋友,难免令人发悚。
欧建国摇摇头,也面容微敛,浅思起来,事先他也不知道啊。
欧建国身旁的是欧言雪,欧言雪想了一下忽而面露惧色,摇了摇欧建国的手臂,断然道:“一定有问题!一定是路小西,她不甘心见哥哥就这样被琴琴抢走,所以想来婚礼上搅合一把,爹地,我看我们得派人盯着她啊!”
欧言林坐在端芷鱼身边,这会很不高兴的瞪眼欧言雪,鄙视她说:“姐,你想得真多!小西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谁敢派人盯着她,以后我就不认谁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多丢人啊!”
欧言林说完又望向自己对面的叶梦仪,声音有点娇说:“奶奶,您说是不是?那个小西姐姐,谷琴姐姐的伴娘,就是我哥的前女友。”
叶梦仪本来就是一头雾水,路小西和欧言峰,她多少是知道的,想了一下道:“言林说的对,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路小西的主张,应该是琴琴的主意。假如是路小西的主张,她这么做,显而易见的就是想来婚礼上搅合一把,琴琴难道看不出来?琴琴大可以不答应她,真遇到了难处也会跟我们说的!”
端芷鱼的心情有点乱,一来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二来第一次当婆婆有点紧张,她懒得思考,相信了叶梦仪的,“妈咪说的对,随他们吧。你情我愿。谁管得了。”
这时欧建国温和的目光望向东面角落的那一桌,那边坐着的是高枫以及其他商界同仁。
欧建国冷酷公正说:“就算是路小西主动提出来的,我相信她也没有害人之心,我们用不着防她。”
“喂爹地……”欧言雪忽然微撅下嘴,有点不服气了,嘴边自言自语念叨一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越看路小西越觉得她怪怪的。装出来的单纯、可爱和可怜。这样的人心机最深!”
坐在欧言雪另一边的钟梨,她赶紧给欧言雪夹了一大把凉菜,放她饭碗里。以堵住她的嘴,说:“算了吧,别想了。不如多吃东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得了。”
欧言雪看着碗里那堆起的凉菜。抿了抿唇,脸上依然浮有一丝戾气。但也懒得说什么了,动筷子吃了起来。
楼下的一对新人,已携手登上了万众瞩目的耀眼舞台。
周围的灯光五颜六色,然后慢慢变暗。暗到极致时又慢慢变明,明到极致时再慢慢变暗,具有规律的投射到这一对新人身上。带给他们如梦如幻的神秘感,也给整个大殿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安静和祥和。
婚礼的司仪张文才乃A市的名嘴。也是原来芷鱼国际传媒公司旗下、文艺频道的著名节目主持人。
此时张文才站在舞台中央靠边一点的位置,站在欧言峰和谷琴的身边,张开双臂、侃侃而谈,为大家讲述着欧言峰和谷琴这一对新人相遇、相识、相知到相爱的过程。
张文才侃侃而谈、形色并茂,讲得活灵活现,仿佛曾经欧言峰和谷琴的每一幕他都亲眼目睹了。
再配之现场那一首轻轻飘荡的、曲婉悠扬的音乐,似乎所有的人都被张文才动听的声音以及他说的动人的故事,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在那一片世界里,身心轻松、心旷神怡,充满了爱和美好,也令人缅怀无限憧憬。
具有固定模式和程序的中式婚礼,司仪讲完后又分别问了新郎和新娘一些话,逼他们互相吐露真心、互相说爱。
那时,捧着鲜花,站在舞台的最中心,谷琴微哽咽着、嘶声倾诉着,说:“这辈子遇上了言峰,我觉得很幸运,又觉得很不幸。幸运在于他给了我许多的爱,让我在很年轻的时候便体验到了纯粹的爱情,那种不计出生、不计物质、不计一切的纯粹爱情。不幸则在于他令我沉沦,仿如一个神,主宰着我的生命起伏。他在的时候,我的生命我的心情晴空万里,他不在的时候,我会迷茫失措,低落萎靡……”
谷琴说着说着,声音越加凝噎,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擦拭从眼眶里溢出,就要淌到脸颊的眼泪。
她的言行举止,众宾客皆看在眼底,而且清清楚楚。时下整个壮丽的大殿内,因为她的真情流露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不绝于耳、振聋发聩,久久萦绕。
谷琴的眼泪也由于众宾客的掌声变得更加难以止息,最后泣不成声,干脆转身不再面试直播电视,头倚靠着身旁欧言峰的肩膀。
时间仿佛于这一刻停止向前,不再流逝,万物皆肃,灯光不再变幻,就维持着原本的那种暗度。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环境,似乎都因谷琴而黯淡低沉,都在她的影响之下。
司仪张文才站在一旁看着,倏然竟也语塞,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打圆场,或要不要稍稍说点抚慰谷琴的话。出道这么多年,主持过的婚礼和节目不计其数,像谷琴这样失控的女主角今晚他真谓第一次见到。
酒店的服务小姐端着一盒纸巾,跨上舞台,走到谷琴面前,欧言峰拿起几张,亲手为她擦拭。
众宾客见此,本已逐渐消弭的掌声再次如轰炸般响起,回声与原声交织,一时间衬得空间内更加空旷,气氛更加凄冷。琇書蛧
欧言峰虽在关注谷琴,怜爱的为她擦拭着泪水,但细心的人还是发现了,整个过程欧言峰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刚才谷琴情真意切的一番话也并没有把他代入,并没有感染到他。
他身在此而心在彼。
路小西特意站在欧言峰和谷琴的背后,舞台的下欧,那个灯光极暗的位置。这样舞台上的人怎么都看不到她,但是她能看到舞台上的他们。
她生怕生怕,像去年郭怀鹏和路念梦的订婚宴一样。欧言峰突然弃谷琴而去,然后目光瞟向她,深情专注、暧mei危险,让她成为众矢之。
虽然有时她也知道,欧言峰绝对不会那样做,欧言峰比郭怀鹏要明事内敛得多,也比郭怀鹏更有分寸。既然他决定了跟谷琴结婚。就不会后悔。不会突然变卦。他有责任心,无论如何都会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那份责任。
待谷琴的情绪缓和了些,欧言峰又扶正她的身子让她站好。
谷琴抽出几张纸巾。自己也擦拭眼泪,而后抬头再次面向大电视的镜头,微笑对众人说:“对不起各位,我失态了。因为今晚。实在是太开心……太开心……”
她的声音还是在抽泣,说:“以后……我一定努力……做最好的妻子。好好的……一心一意的……至死不渝的爱着欧言峰。”
从前在电视里,谷琴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个大女人,拥有高贵的气质,女王的气场。此时她的眼睛哭红得很明显了。整个人看上去因此更加妩媚动人、娇艳凄楚。
大家都为她感叹,为她点赞,大女人。未到伤心处,眼泪不会轻弹。
坐在上席的欧家人。也因为谷琴的一席话而倍受感动。
特别是叶梦仪,她温和而和蔼的笑着,满意得不停的点头,潸然叹说:“琴琴真是一个好女孩,言峰选的没错。”
她对谷琴满意加喜欢,更加的满意加喜欢。
舞台的背后,路小西依然背着双手站在那里,她张着黑黑亮亮的眼睛,昂头目光呆滞的电视里的谷琴。
突然之间,她豁然开朗,感觉无比轻松,也似乎想明白了一切。
她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彻彻底底,谷琴比她更爱欧言峰。甚至,甚至她还不如谷琴的十分之一。
看着看着,路小西唇角一抹,难得发出一次冷笑,而且是冷笑自己的笑,说:以后都有你陪着言峰哥哥,我很放心,也很开心,琴琴,你会幸福的。
她说完后微低下头,心里空空,落寞而无趣的转身,打算就此走开,远远的走开,再也不想留在这里。
欧言峰面容一直平静如湖、少有情趣和表情,偶尔才微微皱一下眉。这么久都是谷琴在说,他却连一个字都没有。
司仪张文才抓住机会,走到欧言峰这边,微笑对着电视,很自然问欧言峰说:“新娘子说了这么多,那么请问今天我们最为帅气的新郎,欧大少爷,你有什么想对新娘说的?”
欧言峰面如雕塑,轮廓完美有型,刚中带柔,冷锐又略显温和,全身上下自然散发出来的那种凛然气场,令人敬而远之。
这回张文才也是斗胆才问他的。
在张文才问出的这一瞬间,整个空间内的人都不禁正襟而坐,更加专心的盯着舞台。
他们都想知道接下来欧言峰会说什么,会怎样表达他对谷琴的爱。当然这中间也有人是幸灾乐祸的心理,他们知道欧言峰爱的并非谷琴,所以总盼着出西西事。
路小西也情不自禁的停下离开的脚步,她也想知道接下来欧言峰会说什么。或许,她的心底始终都在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虽然一切已成定居,然而她的心底,依然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欧言峰面向电视镜头,语滞了片刻,然后望向谷琴。
在千余人联合夹击的目光中,他对谷琴说:“我不会辜负你,以后我也会做一个好丈夫,谢谢。”
敷衍应付式的几句话,令全场的温度倏然变冷、变静。冷得一些人身子微微发悚,静得可以听到很多人的呼吸声。
但是谷琴脸上的微笑保持得极好。
司仪张文才这下很机智的转移话题,说了一些打圆场的话,又随便嚷嚷几句,然后直呼进入第二个环节,新郎新娘交换结婚戒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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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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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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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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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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