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洱进营帐后看见苍玺正握着玉龙头发呆,遂而唤了一声,道:“王爷。”
苍玺抬头,深色疲惫的冲着苍洱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爷找属下有事?”苍洱坐下问道。
苍玺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三日后一战,胜败难料。本王想今夜连夜去一趟竹林。”
闻言。苍洱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去竹林?”
苍玺给苍洱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安静些。苍洱会意后,赶紧坐下,小声道:“爷,您要去见王妃?”
“嗯,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苍玺说道。
“属下能为您做什么?”苍洱问道。
苍玺起身,走到苍洱面前说道:“借你令牌一用,今夜你就宿在本王的营帐中替我掩人耳目。”
“这——”
听苍玺这要求,苍洱有些为难。按理说,大战在即,苍玺不应该如此莽撞,更不应该再单独离开军营。
“你放心,本王天明即返”,苍玺说完就取来了自己的披风,“若是本王天明还不归,千万想办法托住苏佑将军。万不可让他知晓本王夜探竹林”,苍玺交代着的功夫就已经把披风穿戴好了。
“属下遵命”,苍洱拱手言道,即刻解下了自己的令牌递给苍玺。xiumb.com
苍玺拿了令牌就要出营帐,苍洱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王爷早去早归!”
苍玺应了一声,出了营帐门。借着天黑,守门的兵士只当出来的人是苍洱也就没太注意。苍玺从大营的南部绕到马厩,牵着自己的汗血宝马就要出大营。
“什么人?”将要出门的时候苍玺突然被士兵喝住!
苍玺拢了拢自己的披风,把头愈发压低了几分,模仿着苍洱的声音道:“王爷让我连夜出去办点事,这是令牌”,说着,从怀里掏出苍洱方才给他的令牌。
士兵接过令牌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又将令牌还给了苍洱,恭敬的拱手行了个礼,言道:“苍护卫慢走!”
苍玺接过令牌后,牵着马出了大营。出了大营之后,苍玺即刻翻上马背,朝着竹林的方向赶去。
金陵城与竹林之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尽。更何况,苍玺此行,还要避开众多耳目,委实不易。
二更天,苍玺好不容易到了竹林口。苍玺确定没有人跟过来之后才将马拴好进了林子。
虽说天黑路难行,但好在苍玺对这条路很是熟悉,半个时辰就到了季十七的茅草屋。
苍玺站在门口喊了两声并无人来开门,正想翻门而入之时,苍玺看见一女子从屋里出来,身手矫捷的冲他丢了个暗器来。
“你是何人?”沈梓荷问道。
苍玺上前一个反擒拿将沈梓荷束缚住,轻声道:“你是谁?”
沈梓荷扭头不言,苍玺方才看见她是从屋里出来的遂而也不敢在没搞清楚之前轻易动手。
“这屋子的主人呢?”苍玺问道。
沈梓荷没认出来此人是苍玺,遂而扭头不言。与此同时,季十七握着一盏蜡烛从房间里出来,借着微弱的烛光,季十七看清了来人的脸。
“苍玺?”季十七发问了一声后,赶紧奔着苍玺的手让他撒开,“快撒开快撒开!这是四皇妃沈梓荷!”
闻言,苍玺才松开了手。沈梓荷咳嗽了两声。
苍玺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言道:“不好意思啊,天黑看不清,我不知道是你。”
沈梓荷白了苍玺一眼,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来看瓷儿”,苍玺毫不含糊的说道。
沈梓荷再次白了苍玺一眼,进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苍玺与季十七在院子里。
季十七给苍玺使了个眼色,无奈的说道:“进去吧!”
“我是来找瓷儿的”,苍玺说道。
季十七看了苍玺一眼,“北边那件房。”
言罢,季十七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苍玺敲了敲房门,见没人应声后苍玺推开了房门。
此时此刻,傅瓷正窝在榻上熟睡。苍玺坐在了傅瓷的床榻前,没舍得叫醒她。看着傅瓷的睡颜,苍玺突然觉得这场权利的纷争比不上美人在身旁的十分之一。
苍玺没点灯,接着微弱的光,他勉强可以看清楚傅瓷的眉眼唇鼻——还如先前一样好看。只不过,在岁月与战乱的冲刷之下,这花样的年华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沧桑。傅瓷虽然未醒,但眉头依旧是皱着的。苍玺看在眼中,忍不住的伸手去为她抚平。
先前,自己总喜欢皱着眉头,傅瓷说皱眉不好看,自己就硬生生的改掉了这个坏毛病。然而,从前那个爱笑的姑娘跟着他一路去了邱晔之后竟然也变得多愁善感爱皱眉了。
“瓷儿”,苍玺声音很轻的唤了一句。傅瓷耸了耸鼻子,但并未睁开双眼。看着傅瓷这副可爱的睡相,苍玺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之后的半个时辰里,苍玺什么话都没说,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傅瓷的床前。对苍玺而言,连看着傅瓷睡觉都是上苍难得可贵的恩赐。
四更天时,院子里的鸡叫了两声。季十七轻轻敲了敲房门,苍玺听到后恋恋不舍的看了傅瓷最后一眼后推开了房门。
“该走了,我不希望这里也变得不安全”,季十七说道。
苍玺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眼下,周则已经下了命令,点了名的要苍玺的项上人头。这个时候,不光是朝廷命官还有各种江湖上的人都惦记着苍玺的命。若不是拿不准三日后到底是成王还是为寇,苍玺是真的不愿意找这个麻烦。
“我知道,多谢你了”,苍玺拱手说道。
季十七应了一声,朝南边的那个房间看了一眼后,说道:“你的那位侧妃在南边那间房里,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苍玺朝南边房间里望了一眼,轻声道:“不去了,免得给你们惹麻烦。”
季十七何尝看不破苍玺的心思。他哪里是怕麻烦,他是不想见到苏满霜!
“什么时候行动?”季十七转移话题问道。
“后日”,苍玺回答道。
季十七朝苍玺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是想阻止苍玺,可是苍玺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想要拉回来,前功尽弃不说,在这个时候命都难以保住!
“我若是一去不回了,还请你照顾好瓷儿”,苍玺笑道。
季十七拍了拍苍玺的肩膀,笑道:“朋友妻不可欺!我季十七是正人君子,怎么能总惦记着你的夫人?我想好了,这桩事情结束后,我就娶了桂雨丫头。”
苍玺应了一声,“桂雨,是个好姑娘。这些年,她一直没找婆家也是为了你。”
“我知道”,季十七说道,紧接着对上苍玺的目光,“正因为知道,我才想着等到太平之后带着她过好日子、过舒坦日子。”
“好!”苍玺应了一声,最后冲着季十七说道:“瓷儿就交给你了,保护好她!”
言罢,苍玺跪地给季十七叩了一首。
季十七看到苍玺这一跪,突然觉得自己放手是这辈子做的决定中最正确的一个!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傅瓷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仍旧惦念着苍玺。而苍玺为了傅瓷,肯涉险、肯下跪。把傅瓷交给这样一个男人,季十七觉得值!
“你放心吧,若是真的有危险,我必然用命来守护瓷儿!”季十七边说边扶起了苍玺。
苍玺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院子的小门。
出了门之后,苍玺一路小跑,生怕耽搁了时辰。趁着天色还蒙蒙亮,苍玺赶紧往回赶。若是天大亮,再想混进军营变是难上加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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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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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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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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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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