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却不一样了,一见到盛澄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是谁。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单单是因为盛澄的眼睛和盛桥夏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连看着陌生人的时候神色都是差不多的。他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两个在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人,所以他有些慌乱。
“你是盛澄吗”他不自主地握着扶梯,虽然心里已经有几分确认了,但是问出来却还是有些不太确信的。
盛澄看着眼前这个十分陌生的大叔,本来就觉得很是疑惑了,在听到大叔喊着自己名字的时候,她就更加觉得奇怪了。她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吧为什么他会如此轻易地喊出她的名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好像隐隐约约确实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存在。
是在哪里呢“是我是盛澄,请问你是谁”
一开始听到盛澄肯定了她就是盛澄之后,他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后面的那句话却直接将他的心从天堂拽到了地狱,嘴角那抹姑且称为“慈祥”的笑意都渐渐消失。她好像不记得自己呢,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盛澄不记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吧。
想过之后,他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莫名觉得心酸。“我的名字叫盛博平。”他看着盛澄的眼眸,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说着这句话。再次见到盛桥夏和盛澄两个人,盛博平承认他是觉得有些开心的,但同时他又觉得心里十分膈应。
对于盛澄和盛桥夏来说,他本是没有必要沦落到介绍自己名字的地步,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将这句话省略掉,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听到盛博平说出自己的名字时,盛桥夏的瞳孔骤缩了一下,随后默默地恢复平静,对于她来说,这个名字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一个名字。她好像从未如同今天一样,如此厌恶听到一个人的名字,更加不欢喜这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想都没有想,盛桥夏低垂着眼帘,没有和盛澄打招呼就直接拉过她的手朝着楼上走去,但是她是一个孕妇,本身自己上楼就已经很不方便了,更不要说还拖着一个有些迷茫的人了。所以,走了两步路之后,她暗暗地掩饰住自己的疲劳神态,平静地转过身看着那个跟着她一起上楼的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觉得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如果你要回来的话,之前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如果你要走的话,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你真的当这是十分好玩的事情吗
之前就因为盛桥夏陌生的眼眸而觉得好奇了,听到盛博平说出自己的命名字时,盛澄就陷入了这个名字的回忆中走不出来,而此刻听到盛桥夏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话时,她便更加奇怪了。可是盛澄还是想不出来她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而且他嘴角的那抹笑意看起来很是温暖。和别人的温暖不一样,眼前这个大叔给她的感受,就像是很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值得去信任、去依靠。那么为什么盛桥夏看起来很是不喜欢这个人呢
“他是谁看起来他好像认识我,你说我应该认识吗”此刻的盛澄心里哪有和盛桥夏吵架的心思,她一直在想着眼前这个和她一个姓氏的大叔究竟是谁能呢,而且给他的感觉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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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确实很很久以前见过的了,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正是一个小不点,连眼睛都只能微微地睁开。只不过是因为他曾经将她抱在怀中一次,她便将这种感觉深深地记在脑海中,不敢抹灭。因为后来她再也不曾有过这种感受。
盛桥夏淡淡地看着盛澄,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想了一会还是决定不打算告诉盛澄这件事。她只是拉着盛澄的手,看着盛博平说道:“他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需要认识他。”明明是说给盛澄听的,她却偏要看着盛博平将这句话说出来。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盛澄是有些听不懂的,但是听懂的盛博平却觉得心里十分苦涩的。他想过很多次重新相遇的场景,也想过她们再次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慌乱、无措、紧张却独独未曾想过如此冷漠的盛桥夏。
因为一次的相遇,所以盛桥夏一直记得他。但是盛澄貌似并不一样,可她的反应却比盛桥夏还要来的更让他觉得酸涩。他是在盛桥夏长大之后才离开的,所以她一直都记得自己的样子,可是他离开的时候盛澄却才出生没有多久,她不记得他的样子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偏偏是这情理之中,让他格外地难受。其实,他很清楚,盛桥夏是在用那句话告诉他,他和这个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的回来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情。换而言之,他今天的出现根本就是多余的。、
这样的话,无论在谁听来都会觉得十分生气,一个晚辈再如何不喜欢长辈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所有人都有资格说她这个态度是不对的,只有他盛博平没有这个资格说盛桥夏是错误的态度,因为他本身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握着扶梯的手慢慢地放下来,如同盛博平此时嘴角那苦涩的笑容一样,无力地垂在他身体的两侧。“其实我只是想着回来看看你们,这样的我,我”
“你心里便会好受一些”盛桥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眸子却不像之前那样淡漠了,隐隐表露着痛苦的神色。她看着盛博平,顿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个时候才知道回来,那么当初为什么不知道要回来看看你现在看到我们过得生活,到底是你的心里好受一些,还是觉得当初的离开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在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的时候,盛桥夏悄悄地用贝齿咬住了下唇,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到她说话时的颤抖。其实在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已经压抑了自己的心情,不想让自己的心情起伏太大,生怕影响到孩子的成长。
“”盛桥夏从未如此情绪激动地和别人说话,甚至打断了他原本要说的话。温柔的人一旦不温柔了,那么他就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而这个样子的盛桥夏很明显让盛博平感受到,这个样子的她和第一次相遇时所表现出来的不一样的态度。
放在两侧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好像是要伸出手想去触碰盛桥夏的身体,但是他还是在这种想法形成的时候停了下来。“桥夏”
“对不起,我们不熟,请不要这样喊我的名字。”
“对不起,请问,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和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吗”盛澄打断了盛桥夏的话,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盛博平,若不是容貌上有些差异,估计这个样子的盛澄还是会让人觉得她便是盛桥夏无疑了。
不是都说了是和她们没有关系的人吗盛桥夏微微蹙着眉头,张开嘴本想着将刚刚说的那句话重新再重复一遍,却被盛博平给抢先了。
“桥夏,我觉得她有这个权力知道关于我的事情。”盛博平看着盛澄依旧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着他,便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下盛桥夏。虽然知道他这个想法很是不好,但是他还是觉得盛澄是有权利知道他的存在的。
盛桥夏蹙着眉头,看了一眼盛澄,又看了一眼盛博平。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她无法理解的事情在她的身上发生。她顿了一下,依旧没有选择去回答盛澄的问题,她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性。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些年您一直都不曾出现过,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还如此有底气地说一句盛澄有必要知道您的事情。请问,在您说这句话之前,您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来,您有履行过关于父亲的义务和责任吗”
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如此直白地告诉她他的存在,她已经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了。现在又忽然出现在这里,如此理直气壮地说一句“盛澄有必要知道他的事情”她是不是听错了这个一消失就干干脆脆消失了十几年的人,这个让她们过着和别人不一样的人生的男人,如今是这样地心安理得么
“什么”父亲听到盛桥夏说到父亲的时候,盛澄足足愣了很长时间才将这个词消化,眼前这个大叔就是她曾经在脑海中想象过模样的男人就是那个可以用一只手为她撑起一片天地的男人他也是那个干干脆脆消失了很长时间的人么
盛澄拉着盛桥夏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盛桥夏,“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那个消失了很长时间的“父亲”,真的再次回来了么Χiυmъ.cοΜ
可是为什么,她并不是很开心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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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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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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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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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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