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一向少与各王府王爷走动,瑞王府还算是一个例外,一年总会走上那么一两回,几年下来,对瑞王府也算是熟门熟路,一进后院便自个儿向亭子走去,还不忘笑着打趣不凡:“这岁月真是转眼就流失了,记得本王第一次来瑞王府时,那时你才刚二岁大,连路都走不稳,却跟瑄儿争着要和本王坐一起,争不过了,你便在她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瑄儿如今看到那伤痕,都还愤怒不平,很不甘心呢。”
不凡一开始还觉有些不自在,被恒亲王这一说,倒放松了,表情也自然了,笑应:“十皇叔,你别拿不凡打趣了,都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记得?”
“皇叔怎么会不记得,瑄儿每次看到那伤痕都会对皇叔报怨一次。每次她担醒一次,皇叔就会想起一次,想一次,便笑一次,这样怎能忘得了。再说,如此美好的回忆还真舍不得忘了。”两人在亭中坐下,恒亲王心有所感,指向亭边的石座笑道:“对了,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你咬了瑄儿。”
不凡顺着恒亲王指的方向看去,有感而道:“小时候,每次十皇叔来府里都会呆上一两天才回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十皇叔每次来只是呆一会便离开,让不凡好是想念当年的时光。”话间,不凡已为恒亲王倒上了酒。
恒亲小喝一口:“现在不比以往,自然是不便在瑞王府中长呆。”
不凡再次为恒亲王满上酒杯,接着给自己也倒上,稍后道:“不瞒十皇叔,小侄此次请皇叔来府实是有事相求。听闻皇叔如今是代皇爷爷处理政事,司空府一案自然也是由皇叔来处理,”不凡快速起身,跪于恒亲王前,“小侄请求皇叔重审此案,还司空府一个清白,保住司空一家之性命。”
恒亲王速速扶起不凡:“皇侄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不凡起来后,恒亲王表情变的认真起来,“皇侄这是在为难皇叔,你也知这案子是你皇爷爷亲自定的,本王能将此案延迟行斩已经是不容易,又怎可能重审此案?”
“皇叔,我外公一家确实是冤枉啊!那冰月确为我三姨,十六年前,皇爷爷病重需要千年的天山雪莲为药引,我外公为救皇爷爷将刚出生的三姨送于天山雪姬换取千年雪莲,这才得以医好皇爷爷。如今,我三姨回府,却被人误为北国奸细,连累全族,这等冤情皇叔不能不管啊!”不凡说的动情,恒亲王听后深感惊恐,竟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一回事。他决定立刻让司空府一家行斩,以防夜长梦多。
“皇侄所说我已明了,待回宫确定后再作决定。对了,怎么不见皇嫂呢?”恒亲王转移话题。
不凡轻愣,立即回应:“父王过世,母亲大人悲伤过度,近来都少与人见面,就连皇侄也是少见,还请皇叔见谅。”
闻言,恒亲王担心道:“可有找大夫看过,皇侄快带皇叔去看看皇嫂,以尽皇弟之职。”说着,恒亲王立刻站了起来,示意不凡带路。
不凡忙阻止:“皇叔放心,大夫已来看过了,母亲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中悲伤难解,我已命丫环们随身伺候着,”景儿与‘王妃’正在后院散步,只见那王妃侧身对着不凡与恒亲王,身影尽显孤寂与悲伤。不凡忙指着王妃对恒亲王道“皇叔你看。”
恒亲王顺着不凡手指的方向看去,嘴角轻笑:“碎心怎么不在皇嫂身边,她不是一直都跟着皇嫂的吗?”恒亲王站起来,微眯眼,细看王妃,“仔细一看,这王妃与碎心还真有些像,往日本王怎么就没发现呢?”说完,恒亲王大笑出声。
不凡忙道:“有吗?皇叔这一提,还真有点。”话后,跟着一起陪笑。
恒亲王收起笑容,转向不凡:“本王也应该告辞了,皇侄记得帮本王向皇嫂问候一声,本王就不去打扰了。”
恒亲王要离开。不凡急叫道:“皇叔,司空一族的案子,皇叔一定要帮忙啊!”
“本王只能先去查看一下,也无法现在给你作任何保证。”恒亲王说完,转身便快步离去。
不凡快步相随,目送恒亲王出府。
再次回到凉亭,不凡细细将与恒亲王之间的对话回想了一遍,发现从头到尾恒亲王根本就没有问过瑞王府的情况。
他认为,恒亲王这样做不像是一个一直与瑞王府相交甚好的皇叔会做的;而且皇叔唯一提过的只有他的母亲端王妃。初听之下,皇叔确实是在关心母亲,可细细一想,发现皇叔实是在审察母亲情况;尤其在皇叔离开时说母亲与碎心很像,这话再回想起来,其实就是在暗示着院中之人就是碎心。
怎么会这样?他想,难道皇叔一直都了解瑞王府的情况?难道他此次过来是另有他目的?他的目的会是什么呢?想到此,不凡突然大叫“不好!”,立刻向正室快步走去。路上,他脑海里浮显种种细节,种种细节连接成一条线,真象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
碎心已经脱下王妃的衣装,此时正与景儿细心查看着冰月的情况。不凡突然冲了进来,紧握双手,脸上充满了愤恨之情。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是他,既然是他。”m.χIùmЬ.CǒM
景儿一头雾水,另一方面又感到非常的紧张,上前快速关上门,问:“小王爷,你在说什么,什么是他?”
“陷害司空一族,害死我父王,如今又要斩杀我母亲的人既然是十皇叔。”不凡死握住双拳,咬牙砌齿叫道。
“什么?是恒亲王。”景儿与碎心一脸疑惑,对视一眼。碎心道“小王爷,你可确定了,恒亲王从不参入朝政之事,他怎么可能会害死王爷,你可有证据了,不要白白误会了王爷,伤了叔侄间的感情。”
“是他,一定是他,我是不会认错的。他若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不管朝中政事,又怎会了解我瑞王府的情况,连问一声都免了;他若真如不参入政事,又怎会为皇爷爷代理朝政。是他,一定是他。”不凡越说越气愤,恨不得此时冲进恒亲王府狠狠的给恒亲王两剑。
景儿与碎心闻言,两人再次对视,都想到了一处。“若真是这样,那得赶快让三小姐离开王府才好。”景儿先开了口。
“是啊!是啊!小王爷,我们得赶快想办法将三小姐送出府去。”碎心应声。
提起冰月,不凡总算是冷静了些。他心知景儿与碎心说的没错,必须马上将三姨送出府去。今天恒亲王定是发现了什么,他们必须要快,这事决对不能拖。不凡思索了片刻,后道:“今晚就送三姨离开。碎心,你收拾些衣服,多带些银两;景儿,你去准备马车。一定要秘密实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是”
景儿与碎心异口同声回应,后两人立刻转身去照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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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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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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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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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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