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多久?”
秦澜雪满足的抚上自己的脸,笑着说道:“一天,连续做了二十天。”
他学习长寿面只学了一次就会了,后面都在一次次改进和尝试,终于将长寿面做的和当初阿君做的一个味道,只是他还是觉得阿君做的更好吃。
季君月听言,也没再多说,笑着垂眸看着碗里的长寿面便动起了筷子。
热气腾腾的面条入口,季君月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惊喜,这味道当真和她当初做的一模一样。
秦澜雪则专注的看着季君月吃下一口长寿面,期待的问道:“阿君,味道如何?”
“好吃,跟我做的一模一样,阿雪,你真棒。”季君月抬头冲着秦澜雪竖了一个大拇指。
秦澜雪瞬间就笑了:“阿君喜欢就好。”
今后的每一年他都会为阿君做一碗长寿面。
“一起吃吧。”季君月说着便捻起一筷长寿面,秦澜雪见此愉悦的凑了上来,张嘴吃下了季君月喂的长寿面。
一碗长寿面就这样被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那无声的画面温馨至极。
其实今天真正意义上算起来并非是季君月的生辰,虽然季君月的生日就是十二月二十,可是按照现代的时间算的话,她十九岁的生日才过去几天,在这里今日这个生辰算起来只能算是给她补过十九岁的生辰。
门口守着的舒未四人闻着屋子里飘出的香味,心中始终有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萦绕,越来越觉得季将军和这个君澜之间的感情太过……诡异。
若非两人都是男人,他们还真会觉得这根本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这个想法瞬间惊悚到了四人,四人连忙甩甩头甩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等季君月和秦澜雪吃完长寿面后,外面的天色也亮了,季君月直接下令大军拔营前行。
因为大军已经行军三个多月,除了新汇合进来的一些新兵,其余大部分人都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磨练,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支新军已经成长成一支正规军。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行军中,在没有任何刻意的意外和阻拦下,大军终于于一月中旬抵达了西北的边关。
开元二十九年一月十五,西北招收的各地新兵终于全部汇集到了西北,西南地区新兵六万五,东南地区新兵五万一,西北地区五万,东北地区六万四,共有二十三万新兵入驻西北。
韦袁一众将领于城门口迎接一众西南地区来的新兵,当然,一众将领站在城墙上等待自然不单单是为了迎接这最后一支新军队,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个困扰了他们近半年的少年将军来了。
大军远远行来,最前头是数匹骏马,走在最前方的少年未着铠甲,只是一身黑红的将军袍,坐于那高头骏马上,身姿纤细而挺拔,远远看去,那身影便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特别感。
总觉那人身上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吸引力,只是远远看去,就鹤立鸡群一眼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城墙上的一众将领看着远远行来的大军,视线纷纷落在那个最前端打头的身影上。
“来了。W”贺元出声道了一句。
张子六忍不住踮起脚尖伸着头看,似乎想更加清晰的看到来人的样貌,只可惜因为离得太远,他还是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忍不住出声嘀咕。
“还别说,打头那个就是季月那小子吧?远远看去那身影轮廓挺吸引人注目的……”
胡祥一和李巍赞同的点点头,旁边的刘素礼顿时瞪了他们一眼,看向远处那身影不屑的嗤笑道。
“不过是个雌伏的妖人而已,一个大男人那么引人注目,不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外貌,当真是丢了我们男人的脸!”
韦袁哭笑不得的白了刘素礼一眼:“一会儿这话可别当着面乱说,你好得是西北老将,是前辈,总不能当众失了身份。”
刘素礼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末将知道了,等一下我一定闭口不言,半句话都不说。”
韦袁好笑的摇头道:“你要真能保证全程都不说一句话,那也是好的。”
旁边贺元几人顿时笑了起来,若真要刘素礼一句话都不说一直憋着,那这人就一定不是刘素礼了。
“走吧,该下去了。”韦袁说了一句后,众人看了一眼那已经靠近的大部队,便跟在他身后一同朝着城门走去。
远处,沈辕策马走在季君月身边,出声提醒道:“东北东南的新兵前不久就全部到了,我们算是最后一批,不管之前路上遇到的那些危险是不是与西北这群老将有关系,表面的客气还是要维持的,现在同处一片天空,你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
季君月似笑非笑道:“我只怕里面有人连表面的客气都不愿意维持~”
沈辕听言,沉默了片刻后才再次开口:“若是有人挑衅,你也不必留情,不过我相信这一点无需我提醒,你一直做得都很好,只要你能占住那个理,捅了多大的篓子,大将军都会为你兜着。”
这句话不可谓不重,若只是沈辕自己,他自然自作主张的替皇甫苍说出这样大的话来。
是前些天快抵达上谷关的时候收到了皇甫苍的回信,信上就有交代到他刚才说的这话,不仅如此,还有另外一段话。
季君月看了沈辕一眼,这一路走来沈辕每天都会传信给皇甫苍汇报行军过程中的情况,或者该说是汇报她个人的情况。
对于这些事情,在当初皇甫苍让沈辕随行的时候她就已经预见了,所以并没有在意,而且利用的好,这对于她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替我谢谢皇甫大将军。”
沈辕轻笑:“你要谢的可多了,大将军还让我告诉你,鉴于你一路上的表现都没有让他失望,他会替你争取到练兵的机会,还有,大将军还让我提醒你,让你别忘记他跟你说的话,并且,大将军说了,他承诺的事情永远作数,让你努力。”
季君月邪肆一笑:“沈将军替属下告诉皇甫大将军,让他做好准备,因为用不了多久,就是他出力的时候了。”
沈辕顿时被季君月这自信的话语逗乐了,不过一路下来几个月的相处,已足以让他清楚的明白眼前这个少年并非一个狂妄自大会说大话的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骄傲自负自说自话,可实际上不过是通知而已。
通知所有人他即将要做成的事情。
“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转告大将军。”
一侧策马行走的秦澜雪敛着眼帘,没人知道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正在酝酿着怎样恐怖惊悚的事情。
秦澜雪在想,现在不是动皇甫苍和窦湛的时候,等将来阿君玩够了,彻底掌控了秦国之后,他就把两人变成白骨宫殿的基石。
大军远远靠近,那高高的城墙渐渐清晰起来,跟在季君月身后的夜砚等人纷纷抬头远望,看着那高高的城墙,看着那城墙顶端白蒙蒙的天,寒风刮来,带给他们的不是这西北的冰寒之气,而是一股热气,一股即将踏上属于他们真正的战场的热血沸腾。
这里,将是他们所有人最终战斗的战场,将是他们所有人展现自己,发挥作用的地方。
季君月抬头,远处城门口伫立的一队人马映入她的眼底,那些都是半年前上谷关一战有幸存活下来的将领,是这西北的天,可是,从这一刻起,这天要变了。
等在城门口的韦袁等一众将领看着前方队伍的人影渐渐清晰,那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明明是两道身影,可是他们却略过了那个三十多岁的三品大将,将视线齐齐落在了那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将军身上。
实在是这少年的衣服太扎眼,试问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却穿着四品大将的衣袍,这怎能不扎眼,不引人注目。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随着两方人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扎眼的东西就转移了,不再是那年纪那衣袍,而是那张摄魂心魄美得令人窒息炫目的脸。
西北的冬天是寒冷雾蒙蒙的,可是当少年那张脸映入众人的眼时,竟然仿似一道光打在了众人心底,因为那张脸太过白皙滑嫩,那色泽透着与生俱来不同寻常的莹白光泽,就仿似浸泡在水里的暖白玉,剔透润泽,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偏偏这莹白光泽的轮廓还异常精致美妙,细挺的鼻梁弧度优美至极,红润的唇不点而朱带着水润的色泽,此时正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给人一种痞痞邪气又高深莫测的复杂感。
那双狭长乌黑的凤目顾盼间似有妖华的光芒闪现,一眼便摄魂心魄让人丢了心智。
至少,在场的所有西北老将在看清楚少年那张脸时,就全都不受控制的惊艳怔愣了,那种瞬间迷失了心智的感觉太过可怕。
当季君月和沈辕等人翻身下马,对着呆愣的一众西北老将笑道:“属下季月,见过韦将军。”
低磁性感的嗓音穿透天空白蒙蒙的空气,犹如遥远仙境飘来的动听乐音,让几人再次失神的同时,猛然惊醒过来。
一个个再次看向眼前这个笑容浅淡却邪肆的美少年时,顿时脸红脖子粗的尴尬起来。
他们竟然全都看一个男人看呆了,这简直……简直就是耻辱!
还不待韦袁出声,最为藏不住话的刘素礼顿时就骂咧咧的呸了一口:“娘的!见鬼了!”
刘素礼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他这骂咧咧的低咒还是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凝了下来。
站在季君月身后的凤夜等人,只要是听到刘素礼咒骂声的人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刘素礼,那冷寒锋利的视线,只一道对于这些在战场上磨练了十几二十年的将领没什么,可是当数十道同样冷寒锋利的视线汇集于同一个地方,那杀伤力是无穷的。
刘素礼顿时感觉到一把无形无比巨大的利剑破空朝自己刺来,那瞬间压下的寒冰般的锐气让他刹那下意识的紧绷了身躯,刷的一下抬头看去,就见到了数十双冷厉的眼。
那一双双眼眸里全都是冷气,不断飙升的冷气,仿似利剑般割在他身上。
刘素礼心中暗自吃惊,这些人好强的气势,竟然连他这个戎边二十多年的人都有那么一瞬被煞到了……
不仅是刘素礼感觉到了,韦袁等人也都感觉到了,一个个顺着那无形利剑射来的地方看去,在看到一群穿着亲卫服和普通新兵服的人时,心中均都腾起一片惊动。
这眼神,这气势,就算是他们手底下的兵也是没有的……
沈辕见几人全都若有所思的看着季月身后的新兵,微微蹙眉,口里却说出了恭喜的话:“虽然有些晚了,不过还是要恭喜韦将军成为二品骠骑将军。”
沈辕这话出口便拉回了众人的神思,韦袁回神,这才发现他们把季月给无视了,一时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季月,又看了看沈辕道。
“谢谢沈将军的祝贺,也没想到季将军竟然是如此年轻俊美的少年郎,这若是让外界的人知道六小神将里的季月季将军,不但智勇双全,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恐怕要有不少人家的女儿芳心暗许了。”
韦袁开着玩笑打趣的将刚才尴尬冷凝的气氛给缓解了。
季君月打量了韦袁一瞬,发现他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想要缓解气氛,而且这人四十出头的年纪,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眉宇间虽有冷锐之气,却也有坚毅明朗之韵,嘴边有着一排胡须,看起来稳重又豪气,并不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xǐυmь.℃òm
随即,季君月轻笑:“只要韦将军不觉得季月是个空有其表的人就好。”
韦袁神色一顿,心中划过一丝尴尬,面上却友好的笑道:“季将军的事迹我们可是一路都听说着的,这样智勇双全的人,谁还能说季将军没本事。”
季君月听言,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韦袁身侧的一众将领,那一眼扫去的动作很忙,明显就是做给韦袁看得。
韦袁这人虽然没什么花花肠子,但也不是没有心计的傻子,将季君月这神色,顿时就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了,心中感叹这少年有些锋芒毕露,面上却还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个将领呵斥出声。
“你们还不见过季将军!”
贺元和谭庆修两人同样在看到季君月那一眼扫来的动作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前者心中摇头的同时,冲着季君月便抱拳行礼道。
“属下贺元,见过季将军。”
后者谭庆修则同属四品将军,所以只是看着没说话,也没动作。
胡祥一、李巍和张子六三人虽然不情愿,可是这里这么多人看着,韦将军也发话了,而且就连五品偏将的贺元也都行礼了,他们这三个中郎将自然再不愿也不能端着了,只好变扭的冲着那个比女人还美的少年将军抱拳道。
“属下胡祥一见过季将军。”
“属下李巍见过季将军。”
“属下张子六见过季将军。”
刘素礼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边的人全都给季月见礼了,顿时就不干了,他才不要给这个小白脸见礼!
刘素礼倒也还知道分寸,没有出声说什么难听的话,直接扭头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韦袁见此,眉头微蹙,冲着刘素礼使了个眼色,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一个五品偏将若是不讲理,坏了这上下级的礼节关系,季月可是有权利治他一个藐视上级的罪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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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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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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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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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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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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