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看着她笑:“这里不比国外,你能行么?”
“行,怎么不行,别忘了我车龄比你还早,就放一万个心吧!”
她还真开起车来,明朗不放心还是坐副驾驶看着,剩下两人坐后面。
岑良木一进去环抱着胸睡觉,身子占了大半的位置,徐乐枝只得尽量往旁边坐给他留足够的空间。
岑凉笑果然没有吹嘘,一点着火就唰地开走了,直接就开到了七十码,把音乐开到了最大,边跟着音乐哼唱起来。
“halestor的,行呀明朗,几年不见你音乐欣赏水准已经能给我比肩了”
明朗笑着,手搭在车沿跟着节奏扣着手指。
……
ilikeitheavy
whoa
ilikeitheavy
whoa
iridethelightng,rollwiththethunder
gogdown,down,downwithysistersandbrothers
ifelllovewiththedarkestparts
standgonthesideofthewildatheart
……
每次放这些歌,徐乐枝只觉得吵而杂,却没想到他们能就这首歌而侃侃而谈,而且说得不亦乐乎。
那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明朗,满面笑容能说那么多。
她缓缓扭头看着窗外,手紧紧抓着裤子,在吵杂的声音下只觉得自己走在荒芜的黄土坡,周围什么也没有,孤立无援。
咔嚓——
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徐乐枝猛地身子向前倾,头竟然直接卡进了副驾驶座椅和门边中间那条缝里。
“嫂子!你没事吧”岑凉笑着急喊道
明朗这才扭头看到他,她尴尬红着脸摇了摇手,头一点点往外拉,但右边耳朵挨着铁边疙瘩处,一往外拉就疼,刚动了下就不敢再动了,后面车又嘀嘀按喇叭催促。
“没,没事”她憋着疼:“你,开,别挡着路”
岑凉笑看了眼后面,又见交警都快过来了,只好发动车子:“那我慢点”
“嗯”她红着脸应道,手抓着旁边椅子一点点往外面拉。
“你,没事吧?”明朗皱着眉问
“没,没事”她只想赶快出来,这样被卡着,实在太丢脸了。
旁边的岑良木什么时候已经睁眼,探身过来,手抓上明朗坐的副驾驶位,沉声说:“等会我往这边拉,你就赶紧出来”
岑凉笑边开车边看了眼:“哥你小心点”
徐乐枝眨了眨眼睛表示可以,右边耳朵已经有些裂疼,应该是被勾破出血了。
“三……二……一!”
他双手用力一拽,徐乐枝感觉到一松,立马头往后一拉,出了来。
“好了好了”岑凉笑欢呼道,“看看,有没有事,没受伤吧”
徐乐枝摸了摸裂疼的耳旁,摸过的手一股湿黏,拿袖子擦了擦摇头说:“没,没事”
“岑凉笑,你到底会不会开”岑良木踹了脚她座位后背。
“我”她底气有些不足,声音也弱下了:“我哪知道他换车道不打指示灯的”
明朗说:“笑笑刚回国不知道,不怪她”
“就是,明明就那人的错”她嘀咕
岑良木满脸不想继续说话,余光看到旁边的徐乐枝还在那拿手摸耳边,看了眼又扭开面对着窗户继续睡。
真是一如既往的傻
岑凉笑把车开到岑家,两人下了车后,再让明朗把车开回去。
她哼着小曲进门准备上楼,身后的岑良木突然叫住,语气慢悠悠的
“岑凉笑,站住”
“干嘛?”
“说吧怎么回事?”
她眨巴了下眼睛,然后一笑:“你发现了呀?你也看到了,明朗哥根本就不爱她”
岑良木手放进口袋倚在门边:“那也是别人的家事”
岑凉笑鼓着嘴摇头:“我这是为他们好,显然他们不合适,没有爱情怎么生活,反正我会让明朗哥离婚的”
岑良木捏了捏鼻梁,“你知道他”
“我知道他对我一往情深死心塌地,所以我才不能让他继续祸害别个”
岑凉笑嘴皮子从小就溜,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给说活过来,“不过,哥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呀,你以前从不操这些闲心的。”
岑良木别开眼,慢悠悠走了:“我只是不想,有天家里来人抓小三”
“你就大胆放心吧,不出一个礼拜,明朗哥肯定就会跟她离婚”
岑良木步子顿了下,勾嘴摇了摇头继续走。
“改天,去民政局办下离婚手续”
车刚在门口停下,一路上都没说话的明朗开口就是这话。
准备下车的徐乐枝滞住,脑子一嗡全身都僵住,看着他后脑侧脸。
“你,你说什么?”
他侧过身,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除了婚前协议上的资产,会有额外的划给你,足够你很长一段时间生”
“为什么?明朗,为什么?”她两边眼眶泪已经刷下来,鼻尖通红。
明朗看着,微微错开眼,没有说话。
“是,因为孩子么?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她抹了抹眼睛,双手拽住他手臂:“明朗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求你,求你不要说,说离婚,明朗”
他余光看了眼,轻轻拿开手臂。
“干什么呢在那,还不上来在那说什么呢!”一声喝声传来
徐乐枝立马拿衣袖抹干眼睛,情绪吸了吸鼻子调整后下车,朝不远下楼的妇人恭恭敬敬喊道:“妈”
“妈,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看家里都成什么样了,都不知道取个老婆回来干什么,孩子生不下,家务活也不知道干”
徐乐枝头埋得更低了
见她不吱声,明朗妈又说,“你说你也不工作,就在家怎么连家都顾不到,玻璃上连灰尘都有了,不是说每天都要擦下家里上下嘛,不然到处都是细菌,我不知道你平时都在干嘛”
小区这个点正是吃完饭出来散步消食的,明朗妈嗓门不小,还带着训人的语调,来往的人都看上两眼。
“妈,回家再说吧”明朗被看得不自在,揽上她肩膀就走
明朗妈边走嘴上却没饶过:“怎么,妈还不能说了,谁家媳妇会这样呀”
徐乐枝头埋得更低,远远跟在后面上楼。
“吃饭了没,要不妈下厨给你做几个你爱吃的”
“吃了”明朗搭着她肩膀进去:“您就好好坐着吧,今天怎么过来了”
“对,你瞧”她猛地才想起过来的正事,从兜里掏出个张小纸条:“你那个,按这方子去抓点,你俩都喝喝,保不齐,年底前就有好消息了。”
明朗一听脸就黑起来,“妈,你是护士,但我跟爸都是医生,你怎么还信这些偏方呀。”
徐乐枝站着立在旁边微微低垂着头
“这不是什么偏方,就是你爸那在妇产科的朋友,就那林阿姨给弄的。那王主任的儿子儿媳妇,也是像你们这样,检查了都没有问题但就是怀不上。他们也是试了很多法子,最后吃了这方子,诶,半年不到就怀上了。”
“我不要”
“什么不要不要,这事由不得你我跟你说,你俩这都多久了”她抖着手里的纸条:“那个乐枝,你拿着,你记得每天早上就炖好,一定要两人都喝够一碗,漏一天都不行。”
徐乐枝看着明朗的脸色,纠结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接过。
“那,我也没什么事了,回去了”她拍拍身子起身道
“妈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你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
徐乐枝也连忙跟着过去:“那妈,你回去路上小心”
明朗妈看了眼她,对明朗说:“行了,你进屋去,我跟乐枝说几句话”
他点点头,看了眼徐乐枝进去了。
看他走远后,明朗妈?着徐乐枝手把她拉过点,低声问:“你告诉妈,是不是你们,那生活,有什么问题?”www.xiumb.com
徐乐枝瞬间脸一红,臊红得埋着头,支吾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和明朗,那个夫妻生活,多久一次?”
“我,我们”她脸面本来就薄,跟婆婆讨论这种事更加臊得舌头打结了:“也,也没算过,两,两个月左右一次”
“两个月?”明朗妈转着眼珠想了想,低声嘀咕:“那么少”
徐乐枝都红到了耳根,“明,明朗他,工作,很累”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记得那方子一定要吃的阿,如果那个明朗不吃你就告诉我。”
她艰难点点头,看着婆婆离开,吹着风脸上的红也慢慢褪去。
再回去时,明朗已经回了书房。
他说要跟自己离婚,现在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怎么会突然跟自己离婚呢?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期间她一直想问,但又始终没问出口。
终于等到明朗回房,她眼里又燃起一点希望,希望他只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话,或者只是开玩笑。
但明朗进去后,只是看了眼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柜子拿床和被子出来。
“明朗,你,干嘛?”她直起背紧张地问
“睡书房”
砰地一声关门声,她心也跟着一颤,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瞬间落了下来。
夜里万籁俱寂,风掀起帘子月光跟着透进来,打在徐乐枝脸上让她脸色越显苍白。
她侧身躺双脚微微蜷缩弯曲贴近腹部,双手紧贴着脸庞,睁着的双眼空洞而没有聚焦。
直到嘀嘀的清晨的闹铃声响了几声,她才像回过神一样,撑着身子起来像往常一样,穿好衣服就去厨房先把豆浆打上。
明朗喜欢喝原磨而且不加糖的热豆浆,在外面很难买到,所以她会提前一晚就泡好豆子,第二天起来再打。
等插上豆浆机才去洗漱,然后做早餐。今天徐乐枝动作比往常都要快,甚至动作有些急切和心不在焉,时不时就扭头看两眼厨房外面。
在快做好时听到外面明朗的脚步声,她立马加快了动作把热豆浆倒出来,端上早点迅速把东西端出去放到餐桌,然后低垂着头又迅速回了厨房。
一边清洗着餐具,她耳朵一边细细听着的声音,在听到杯子放下的声音,她头低垂得更低,又往已经擦洗了了六七次的碟子上又倒了点洗洁精。
“明”
“哗啦——”一声脆响,碟子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徐乐枝吓得跳了起来,然后慌忙蹲下去捡。手一下急了直接划到肉上,她本能反应疼地立马一收,那嘴吸允了口又立马去捡
“明天早上,就去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徐乐枝拾碎碗片的手滞了下,又继续去间。明朗把杯子放下后低头看了眼她,转身出去了。
过了会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后,她捡碗片的的动作才慢慢慢下来,最后完全停了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碗片散落在地上放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伴着外面汽车启动嗡嗡的声音……
她一手撑着慢慢起来,扶了扶耳边垂下来的头发拍拍身上的灰,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立刻把地上的摔碗扫好拎了个灰色挎布袋出门了。
“嘀,二号梯到了”
“不要,不要,妈妈我不想去上幼儿园”电梯里孩子抓着他妈妈的大腿撒娇:“我要和妈妈”
徐乐枝手抓着包走进进电梯。
旁边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微微躬身哄他说:“乐乐乖,你妈妈去上班赚钱,才能给你买好玩的玩具呀,阿姨知道乐乐最乖了”
“是呀,乐乐要乖好不好”女人把孩子一把抱起来:“来,妈妈抱抱”
两人这才注意到徐乐枝,穿着职业装的女人笑着朝她打招呼:“哟,王太太,又去买菜呢?”
徐乐枝笑着点头,也朝两人打招呼:“早”
视线在经过孩子时停了下,然后转过身对着电梯门。透过光滑的门看到,抱着孩子的女人帮孩子擦了擦鼻涕:“诶,还是你好,不用上班也不用带小孩,我们这一整天累个半死也没个休息”
徐乐枝转过头,知道她在对自己说后,有些尴尬地笑着。
旁边的职业装女人笑着附和:“是呀,嫁了个好男人就是好,就在家享清福就行了”
徐乐枝笑容更僵,微微咬着下嘴唇手抓着挎包带转回身。
“嘀”一声,电梯开了,三人走出去,两人步子较快走在前面,徐乐枝慢慢走在后面,来来往往都是行色匆匆去上班或送孩子上学的人。
转了个弯,刚刚在电梯的两人在前面笑起来。
“真是,炫耀个什么劲……老公是医生不起呀”
“还不是……切,等过几年……黄脸婆……没个孩子拴着又没工作……被他老公给踹了”
徐乐枝脸唰彻底惨白,步子停滞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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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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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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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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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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