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以白瞥见众人那近乎嘲笑的眼神,顿时,涨红了脸,恼怒地看着楚音,低斥,“好了,别闹了,不怕丢人现眼?”
楚音不乐意了,“你是指我给你丢脸了?我哪闹了?”
一只手指指着时苒苒,她恶意满满道:“你别忘了,是她,亲手把你妈送进监狱,也是她,拒绝你的求助,让你妈吃尽了苦头,至今还未被放出,她不过是个坏人家庭的小三,你还护着她…?”
围观人群唏嘘不已,而有些人脑补过多,登时,都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时苒苒和安静,好一场大戏,就说呢,长的漂亮,穿的衣服也价格不菲,一般而言,就是小三的定义…
果然没错。
不仅是小三,还那么心黑地去害人家妈,啧啧。
楚音见此得意洋洋,自认为把时苒苒和安静的名声弄臭了。
她就是见不得时苒苒和安静过的比她好。
分明她都这么衰了,凭什么时苒苒和安静还能过得这么好?
这不公平!
有些人的心理就是如此:我倒霉了,不好过了,凭什么你却过得比我好?你也合该和我一起倒霉。
时苒苒勾唇,轻笑,楚音脸皮愈发厚了,那她要不要“好心”地帮楚音认识一下事实呢。
清脆好听的嗓音钻入旁观众人耳膜,旁观众人听得心情愉悦的同时,又奇怪,这人,为什么在笑?
难不成,她听不出人家在骂她?
被骂了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安静抚额,看向沐以白的眼神很微妙,有同情,还有讥笑,兜兜转转,最后娶了个楚音这般女人,颜值比不上她家时美人一根手指不说,智商很是堪忧,嗯,还老爱自己做梦,幻想什么。
好吧,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楚音肚子里的孩子,还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谁又知道这是不是楚音去外面玩时留下的种…
如果是出言讥讽,沐以白自觉还没这么难受,毕竟,自从沐氏楚氏出事了,以及他母亲入狱后,他就听了不少讥讽的闲言碎语。
他自觉心中也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
然,这般无言的讥讽,眼神的同情却最是让他崩溃。
不久前,他仍是高高在上,享受着众人仰望目光的少爷,现在,他成了一无是处,众人嘲笑的对象。
而以往比不上他的人,现下却成了他仰望的对象。
尤其是在他至今仍然惦念的时苒苒面前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让他感觉仿佛自己被剥光了扔人群中任人嘲笑…
这点,最让他难以接受。
楚音声音尖锐的冲沐以白叫嚣:“你是不是忘了至今仍在监狱中的你妈?你是不是忘了你掉落尘埃的样子有多惨?
你是不是忘了这一切都是时苒苒害的?你还用这种深情的眼神看她?沐以白,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够了!你闭嘴!”沐以白低吼,面色涨红,难堪至极。
其实很多时候,只要不去看别人的眼光,他还是自欺欺人的想他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他并不愿意面对他如今掉落尘埃的事实。
只是,今日他在此遇见了时苒苒和安静,这一切他幻想的假象便被戳破了。
事实就是:他掉落尘埃,时苒苒和安静另有发展,生活得比他好上百倍。
曾经需要仰望他的人,如今成了他要仰望的人。
这落差,让他如何接受?
他以前本想着,反正时苒苒还爱他,他又有钱,即使他不娶时苒苒,也可以令时苒苒做他的情人。
反正他有钱,也有魅力,不愁时苒苒不同意。
可是这一切,现在全成了幻想。
时苒苒变得更有魅力了,而他…没了钱权,时苒苒还会爱他吗?
但他仍是爱着她的,楚音才不是他喜欢的上类型,只是,迫于母亲的压力,他不得不娶她…
虽然,他和楚音那啥过了,可是,他还是干净的,他的灵魂,他的心里只有时苒苒。
在他看来,灵魂和肉体能完全分开。
想着,沐以白心中思绪各种复杂,难受,懊悔,怨恨…
楚音气炸了,“沐以白你竟然吼我?!”
围观群众一听“沐以白”三个字,眼神更亮了,兴味盎然,一脸八卦地看着沐以白,又瞅一眼楚音,这位该不会就是楚音吧?
早就听闻沐以白和楚音每天都“相亲相爱”的,两人都不分开。
要说沐以白在普通民众那也并不那么有名,但是,楚音出轨,让他戴绿帽子一事十分有名。
除此之外,楚氏,沐氏倒台,欠下员工天价工资一事也是颇受民众关注的。
因此,沐以白在民众面前可就出了名了,当然,那名可不是什么好名…
什么“绿、帽子王”,“纨绔少爷…”
自然,楚音名声也没好到哪里去,“荡漾少妇”,“凶悍泼妇…”
时苒苒收敛了上扬的唇角,微微挑眉,她还没说什么做什么呢,楚音就能把自己给作死。
把安静悄悄拉到一边,不出所料,沐以白等会会比楚音更凶。
因为,楚音的话绝对刺痛了沐以白那自尊心。
她可不想和安大可爱卷进这破事里面去。
她不想,也没空管这二人的事。
安静也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配合地退至一边。
要不是楚音拦着,引来一大群人的围观,她们走不了,她是没心情和楚音计较的。
毕竟,她还得去找洛衍,问爸爸的伤情,更得回一趟公司。
虽然洛衍说爸爸的伤并不会危及性命,他会尽力治好,但是,她作为父亲的女儿,又怎会能安心?
果然,沐以白黑了脸,眸色阴阴沉沉地看着楚音,这女人,是愈发放肆了,竟敢当众吼他,让他丢尽了脸?
“啧啧,这女人真凶,亏之前媒体的某些人还夸她和沐以白郎才女貌,可不是,郎豺女豹,一丘之貉…”围观群众窃笑。
“那可不是,我可听说啊,这沐以白当初是有一个女朋友的,人家可是盛世大学的校花,有才有貌,又洁身自好,啧,当初,沐以白可是狂追人家,就是后来啊,不知道这沐以白怎么就和人分手了,扯上了这楚音…”wWW.ΧìǔΜЬ.CǒΜ
“估计是想戴顶绿、帽子吧…”讥讽的笑。
“嘿,大概是…楚音够浪…”猥琐的笑。
要是以往,围观群众是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吐槽沐以白的,奈何现在沐以白失势了,那自然是想啥说啥,不忍了。
不是有句话叫做:墙倒众人推?
时苒苒颦眉,这些人,越说越什么了,拉着安静,正要走,却被楚音眼尖地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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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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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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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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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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