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背紧紧贴到墙角,手臂平举,运转功法摆好防守的架势。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蒙天煞缓缓将手臂放下,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外面没有人在。
他刚放下手臂,准备停止运转功法,屋顶上再次响起石块挪动的声音。
他大吃一惊,重新贴回墙角大吼:“什么人!出来!”
吼声惊动了睡在隔壁的角斗士,两位男子揉着眼睛来到石屋门口,向里面问:“教头,有什么事吗?”
“屋顶有……”蒙天煞想说屋顶有人,但这个时候顶上又传来石块嘎吱挪动的声音。
他收回后面的话,决定出去看看,外面有两个角斗士在,总不至于连屋顶上有人都看不到吧。
他拉开门帘走出去,对两个男子说道:“我屋顶上有声音,烦得很,你们同我一起上去看看。”
两位男子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教头是怎么了,不就屋顶上有声音嘛,搞得一惊一乍好像有怪物似的。
但他们可不敢说教头胆小,只好点头答应。
三人纵身跃上屋顶,屋顶上方空空如也,半个活物影子也没有。
吱嘎,声音再次响起。蒙天煞定睛一看,屋顶上有只巴掌大的破风车,风车的柄卡在石头缝里。
每次沙风袭来,风车都会被向前吹动,同时卡住风车柄的石块就会翘起,连带着挪开半寸。ωωω.χΙυΜЬ.Cǒm
其中一位男子捡起踢开石块,拿起风车拨动:“教头,是个破风车,应该是谁家孩子玩丢的。”
另一位男子附和道:“肯定是风吹过来的,不过这声音确实吓人,怪不得教头要叫我们一起上来。”
蒙天煞脸色涨红,劈手夺过破风车:“笑什么笑,滚回去睡觉!快点!”
他扯烂风车,骂骂咧咧地将两人赶回去。
“看样子真的是自己吓自己,以后把屋顶好好修整一番,小石块换成大的石砖。”蒙天煞自言自语,气鼓鼓地跨进自己屋内。
往床铺的方向走出一步,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蒙天煞立即反应过来,是灯石,灯石不见了!
刚才出去前,桌上放着一块豆大的灯石,可是现在屋内漆黑,半点光线也没有。
强烈的寒意从他脚后跟升起,沿着脊背蔓延全身,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脑门淌出,数十年未曾出现的恐惧又一次笼罩心头。
屋内有人来过,有人拿走了灯石!
不,不能待在这儿,这儿危险!
蒙天煞立即后退去拉门帘,同时努力驱动功法运转。
就在他抬脚的瞬间,身旁黑暗中闪出一丝黯淡的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
蒙天煞眼角瞥见,但身体已经来不及防御,他感到脖子一疼,似乎有东西扎到。
“哈!”张嘴大喝,他调动经脉中的气劲,挥拳攻向银光袭来的方向。
但嘴巴张开,声音并没有从口中发出,同时他发现挥出的拳头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手臂内涌动的气劲正在迅速变慢,似乎有停滞的迹象。
蒙天煞当教头数十年,这点见识怎会没有,气劲停滞,这是中了锁气凝露的征兆,而且是已经激活药效的锁气凝露。
不能硬拼,得叫人!
他立即收住前冲的势头,扭身往门帘方向跳,同时抬手摸向自己脖子。
这一摸,他就知道自己为什么喊不出声音,一根银针扎在哑穴上,封住了声道。
蒙天煞捏住针尾往外拔,抬手去拉开门帘,可是指尖离门帘两寸,他就被攻击者抓住腰带扯回屋内。
紧接着他的视线内,就看到一个黑影落向自己脑袋,然后脑海中一声巨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挥拳将蒙天煞砸晕,林邹拔掉对方脖子上的银针,拍拍手吐了口气:“呼,不偷袭、不用药,还真拿不下你。
可惜啊,你没突破气耀境,中了锁气凝露只是案板上的肉。”
林邹把蒙天煞扔到床铺上,从腰带里侧翻出两个纸包,小心翼翼打开。纸包里面是灰白相间的粉末,正是忘忧散。
林邹掰开蒙天煞的嘴,将忘忧散一点一点往里头倒,再倒的同时,他嘴里还嘀咕。
“蒙天煞啊蒙天煞,看来你是真的聪明,居然知道会有人找上门。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你平时装憨厚,这下真傻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两包忘忧散完全倒入蒙天煞口中,林邹又从腰上解下一个水囊,往蒙天煞嘴里倒清水,好把药粉送入腹中。
等到蒙天煞完全服下忘忧散,林邹才收起水囊,复原好石屋内的陈设,甚至将拿走的灯石放回桌面。
做完这一切,他悄悄闪出屋外,跃上屋顶,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第二天清早,郑秋三人被教场上的口号声吵醒,郑秋揉着眼睛趴到窗边,探头往外看。
只见教场中央,蒙天煞舞动手臂,正带领角斗士们活动身体。
“动起来!动起来!一二、一二!喊起来!”他不停鼓掌,连声高喊,显得相当有热情。
耳猫嘟囔着问道:“郑秋,外面怎么啦?这么吵。”
郑秋回过头解释:“蒙教头带着大家活动筋骨呢,瞧,他多有活力。”
马朋摆了摆手:“那叫亢奋。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以前挺沉稳的人。”
“我们才遇到他两天,你怎么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呢。”郑秋不赞同马朋的说法,“再说了,这是对修炼抱有热情,我们应该多学学。”
“都站好,我们是一个团体!”
蒙天煞让角斗士们站成两排,叉着腰嚷道:“来,大家跟着我一起喊!烈沙角斗团最强!烈沙角斗团战无不胜……”
角斗士们窃窃私语,不明白教头在想什么。
“蒙教头今天怎么回事?和打了鸡血一样。”
“我哪知道,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难说,天蒙蒙亮就叫我们起来练。”
“好可怕的修炼热情,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哎。”
咚咚咚,蒙天煞走过来,给每个议论的角斗士脑门上,赏了个板栗。
“叽叽喳喳讨论什么,跟着喊,声音不响不准吃饭。来,烈沙角斗团最强!烈沙角斗团战无不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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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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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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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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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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