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问到了吗,大雾什么时候散啊?”
“还没,乖徒弟别急,师傅虽然没问到,但找到了能问到的人。”
“是吗?那是哪位师哥师姐?”
“说了你也不认识,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介绍。师傅先去厨房做饭,不然晚饭要等很久。”“
好,辛苦师傅啦。”
第二天大清早,师傅又出门了。出门前,他再次嘱咐郑秋待在药舍,不要到处跑。外面的雾气依然那么浓,望出去什么也看不到,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药舍的几栋屋子一样。
这种孤零零的感觉让郑秋很不舒服。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摆弄茶壶,一会儿折腾椅子,就是坐不下来。一直到中午,师傅再次回到药舍。
“师傅,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师傅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上杯水,一边喝一边回答道:“问到了,这雾起码得起十天,不会那么快散的。”
“啊?这么久,这什么雾啊,这么奇怪?”
师傅摆摆手:“乖徒弟别管这事了,师傅问你,想不想下山去玩?”
“下山,想啊,当然想!”
“那好,师傅带你下山去,顺便也去见见你父母。”
郑秋挠挠头,满脸疑惑:“师傅,不是还没到年关吗?”
“哎,是这样。咱们药舍的被褥旧了,你看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旧被褥不暖,所以要换条新的。”
师傅顿了顿,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上次不是阿牛媳妇要生孩子嘛,前两天刚生,是个大胖小子。阿牛要照顾他媳妇走不开,这次买新被褥我们师徒俩自己去。”
郑秋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对了,师傅咱们的药园怎么办,没人照看呀!”
“就知道你会问,放心吧乖徒弟,师傅找了人帮忙照看,不用担心。”
说完,师傅打开柜子,开始从里面拿衣物:“乖徒弟,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吃完午饭就下山。”
“师傅,这么急吗?”
“早出发早回啊!”郑秋歪过头想想,师傅说的对,早出发早回,总不能一直让别人帮忙照看药园。想到这儿,他也跑到柜子边,帮师傅收拾东西。
简单用过午饭,郑秋便背上行李跟随师傅下山。从寻雾宗下山的路有好三条,一条是前山大殿直通山脚的路,另一条是后山蜿蜒的小道。
当然下山最快的方式是走水路,到郑秋那药园边的河坐船,顺着河水一路飘下去。这次下山师傅没走前山,是走后山的小道。
郑秋很奇怪,村子在前山方向,从后山下去要绕一个大圈子。他问师傅后。师傅告诉他前山的路坏了,正在修,这几天走不通。
绕了半天,郑秋和师傅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村子。山下的雾气淡去不少,但还是有,景物看过去都模模糊糊的。
“父亲,母亲,我回来啦!”一踏进村子,郑秋就高喊着往家跑,“我回来啦,我回来啦!”wWW.ΧìǔΜЬ.CǒΜ
郑秋的家原先在村子靠后的位置,自从他上山后,他家在村里的地位大大提高。不但房子搬到村口附近,连原来的木板墙茅草顶也换成了砖墙瓦顶。
听到儿子的呼喊声,郑秋母亲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跑出来,她穿着青灰色的粗布衣裳,手里还端着洗菜的盆子。
“孩子他爸,别忙啦,二秋回来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儿子现在叫郑秋,人家师傅起的。瞧你那没见识的样。”
屋里头走出一个皮肤有些发黑的精装汉子,他光着膀子,腰上围厚厚的麻布裙,裙子上沾满木屑。
去年,郑秋父亲停了农活,成为村里的木匠。他不光帮人家做橱敲柜,还做雕花门窗。那本雕花的书还是师傅给的。
“呦,咱家小郑秋又长大了,来,让我抱抱。”郑秋父亲张开手,抱住扑到怀里的儿子。“又变沉了,是不是师傅给你好吃好喝养的?”
“嗯,师傅很好的,经常做红烧肉给我吃。”
郑秋父亲看到后面走来的师傅,赶紧放下儿子上去迎接:“郑师傅,来来来,东西给我,我拿就行。”
师傅解下几件行李递过去:“别那么见外,还按以前我说的,我为兄你为弟,叫我大哥多亲近。”
“好、好,郑大哥快进屋。”郑秋父亲领着师傅走进屋子,一放好行李便拿着抹布过来擦桌子。“郑大哥坐,嘿嘿,刚才在干活,屋里有点乱,别介意。孩子妈,快去倒杯水!”
郑秋母亲端来新烧的热水,从柜子里翻出个小罐子,里面是去年的茶叶。
“郑大哥,不好意思,只有旧茶。”
“不打紧不打紧,有茶就好,来,弟妹坐下说话。”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但师傅却自顾自吹着杯子里的茶叶,一句话也不说。郑秋父母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师傅什么意思。
“不错,虽然是旧茶,但香气还在。”师傅饮了口茶水,眼睛瞟向郑秋,又瞟向郑秋父亲。
郑秋父亲看得仔细,这是在给自己使眼色。他咳了声说道:“儿子,咱家地包给生财他们家种,你去看看生财种的什么,问他要一点,晚上咱们也好做一顿好菜请你师傅。”
“嗯,那我去看看。”听到是请师傅,郑秋自然乐意,兴冲冲地跑出门去。
支走儿子,郑秋父亲小心翼翼地问:“郑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郑秋是不听话吗?不听话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谁知师傅摇摇头,他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也不好明说,况且我并不完全清楚。”
师傅放下杯子,认真看着郑秋父亲:“我建议你们搬家。郑秋大哥在南边镇子做工,离这儿有十六座山,你们可以搬去那边住。”
“这……郑大哥这是为什么,怎么突然要我们搬家?”不光郑秋父亲紧张起来,他母亲也满脸不知所措。
“不是郑秋的原因。”师傅向屋外看了看,回头压低声音道:“山上可能要出事。”
“出事,出……”郑秋父亲马上捂住妻子的嘴巴,站起来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随后他回到桌前小声问:“郑大哥,真的要出事?很危险吗?”
师傅点点头:“你们看外头的雾,不瞒你们说,这不是山里头的雾,这是守山的秘法。大哥我也不敢待在山上,说不定要遭血光之灾。所以今天我带郑秋下来,避一避。”
“我儿子他知道吗?”
师傅微微摇头:“我没告诉他,他还小,不用让他懂这么多。”
师傅从衣袖里摸出一张地图铺到桌上,指着上面道:“晚饭我会给郑秋的碗里放些助眠的草药,咱们今晚就出发。月溪山下这条河坐船能直接到那镇子,我会把船找好,你们早些收拾行李。”
“好,一切听郑大哥的。”郑秋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踢开地上的木匠工具翻箱倒柜取要带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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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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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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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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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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