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病人回答不痛。
这下,严旬终于站起来了,神色轻松了不少,他道:“老师,爷爷,李大夫,我已经确定了此病人不是肠痈。哦,黄医生,他不是你们说的急性阑尾炎。”
“啊?”黄文定很是意外。
严桥询问:“为什么这么说?”
李润玉亦是紧紧盯着严旬。
严旬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第一,当然是因为爷爷和李大夫的前期治疗都没有效果,如果是肠痈的话,肯定是会见效的,因为我是非常相信两位前辈的能力的。”
这话一出,严桥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自己的乖孙还是很会照顾爷爷的面子的嘛。
严旬又道:“第二,就是刚才黄医生也检查过了,西医治疗和诊断急性阑尾炎是非常有经验的。黄医生又是省里的专家,肯定更为擅长,但刚才黄医生也不敢判断,这就说明了这个急性阑尾炎的真实性是有待确认的。”
黄文定点了点头,所以这也是他想把病人送到县医院去进一步做检查的原因。
李润玉看向了黄文定,他有些讶异,原来这个人竟然是省里来的专家。而后,他又看高源,他也跟严桥一样心生佩服,高大夫果然好本事!
严旬接着道:“有几位医术高明的前辈在前面为我探路,我就好走了很多。”
李润玉道:“你可别含湖过去,你说不是肠痈,总要有诊断的理由吧?”
严桥立刻针锋相对道:“你急什么,我们严家人行医自然是有理有据的,我乖孙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你在这里叽叽歪歪做什么?”
“我!”李润玉语塞,而后怒道:“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
“呵!”严桥抬起了头。
高源无奈摇摇头,这两人算是没治了,他对严旬道:“你赶紧说吧。”
严旬道:“刚才我上手诊断的时候,发现病人病情迷惑性确实很强,极似肠痈,所以我也学着黄医生的办法,按了按麦氏点,依然疼痛不明显。而后我便选择在病人足三里下方按压……”
李润玉忍不住又打断道:“这是为什么?”
严旬害怕爷爷又跟他吵起来,他赶紧道:“足三里下方两寸上下有阑尾穴,若病人确定是急性阑尾炎,按压此穴便有非常明显的疼痛感,可以借助诊断,当然也可以针刺此穴用以辅助治疗。”
“什么!”李润玉和严桥顿时一惊,行了半辈子医了,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阑尾穴,前医着作也从未提起过。
严旬被这两人的反应吓了一跳,他缩了缩脖子,说:“这是老师告诉我的,他说可以凭此辅助诊断。”
两人呆了几秒。
“阑尾穴……”李润玉喃喃自语。
严桥扭头看李润玉,而后瞬间反应过来,他急的一拍手:“哎呀,鳖孙!你快闭嘴吧!”
严旬瞬时一愣,刚刚自己不还是乖孙嘛,这才过去几秒钟,就变成鳖孙了?
严桥见李润玉思索的模样,顿时气的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了,身子一晃。
“爷爷。”严旬焦急呼唤一声,赶紧上前扶住严桥。
严桥气的一把甩开严旬,抬起手就想打他,可终究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硬是没舍得下手。但又觉得不解气,于是就在对方肩膀上拍了一下,骂道:“你这个败家玩意!何其愚蠢啊!”
“啊?”严旬呆住了。
严桥颤着手指着严旬鼻子骂:“这是你师父传给你的秘技啊!这是前人所未发现的新穴位,数千年不曾有此进步!你倒好,一嘴吧全给说了,还说给你的敌人听!”
“哎!”李润玉一怔,自己怎么成敌人了?
严桥又是气又是悲,他捶胸顿足道:“穴位这种东西就是一层窗户纸,你不告诉他,他就永远不知道。但你只要说一句,人家就全明白了呀,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严桥都气的差点背过去。
严旬小脸煞白,他也没想到他爷爷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前面拿那罐极为昂贵的茶叶的时候,他爷爷反应都没这么大的。
黄文定也算开眼界,这县里都是些什么人呀!
高源觉得有些尴尬,他对黄文定道:“黄医生,让你见笑了。”
黄文定摆了摆手。
高源也很无语,严桥这小家子气的模样,真是绝了,他道:“严大夫……”xǐυmь.℃òm
严桥则说:“高大夫,老夫羞愧啊,自家孙子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私自把你的秘方泄露给敌人,老夫对不起你呀!”
严桥惭愧地对着高源拜了拜。
李润玉是越听越不舒服,他道:“我顶多算个外人,怎么就成敌人了?”
严旬红了眼睛,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情。
高源摇摇头道:“严重了,这不是我的秘方,是我去省里的时候听到的,人家大夫是准备要在中医杂志上发表的。”
严桥呆了一下,而后继续捶胸顿足骂道:“败家呀,败家!”
高源翻了个白眼,其实阑尾穴的发现是在六十年代,他只是打了一个时间差而已。
高源不再理会这个老家伙,他对严旬道:“你还没诊断完呢,病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哦。”严旬有些委屈地擦了擦眼睛,看一眼发神经的爷爷,而后才继续去诊断病人,其他诊断信息都明确了,就是起病原因还没问清楚:“之前有疼过吗,疼之前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做过什么事情吗?”
病人妻子回答:“就是突然疼的。”
严旬点点头,见对方没有回答后半句,他又问:“吃过什么东西,或者做过什么运动吗?”
“额……”病人妻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严旬更疑惑了,他看向了病人,见病人蜷缩着,双手还捂着下体。
李润玉眯了眯眼,隐隐约约像是想到了什么。而后,他眸子顿时一下放大,他看一眼在发神经的严桥,又看严旬,然后走上前在严旬耳旁说了一句。
严旬嘴巴微微长大,他愕然问病人:“你下体在内抽吗?”
病人顿时臊红着老脸,点了一下头之后,就把脑袋埋到被子里面了。
发神经的严桥也立刻看了过来,瞬间,他也明白了一切,原来病人是因为这种私密事情,所以刻意隐瞒了病情。
高源摇头无奈苦笑。
严桥没注意刚才李润玉的动作,他急忙问:“这病情是谁发现的,是我乖孙发现的吗?”
在乖孙和鳖孙中间反复横跳的严旬无助地看向了高源。
严桥立刻哈哈大笑几声,他大声道:“李润玉,你最后还是输给了我们严家人!”
“嗤!”李润玉扭头就走。
“你别走!”严桥穷追不舍。
看\中医高源\就\记\住\域\名\w\w\w\8\2\z\w\c\o\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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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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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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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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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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