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远材端着两杯水过来了,他道:“主任,您可别小瞧高大夫,虽然他年轻,但人家医术非常了得。我老娘之前都病成那样,连市医院都没能治好,高大夫过来两服药下去,我娘就没事了。”
“哦?”齐老主任再度露出讶异之色。
高源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齐老主任看着这个年轻人,他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天要……呃……看看这位年轻的大夫……呃……是不是山外的那座山,人外的那个人了。”
赵焕章却紧张了,他拉过高源,小声问:“你真要给齐主任治病啊?”
高源理所当然道:“当然,我们是大夫,大夫本来就是给人治病的。”
赵焕章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可是连李润玉大夫都没能治好,你能行吗?”
高源说:“行不行,治了不就知道了。”
赵焕章紧张的说:“你要是没治好怎么办?他可是主任啊。”
高源皱眉看他,说:“主任又怎么了,治病就是治病,想那么多干嘛?瞻前顾后,想的全是没用的东西。你呀,就是想太多了!”
被高源这一顿说,赵焕章愣住了,他蠕动几下嘴唇,可最后还是把头偏开了。
齐东升主任已经走出来了,在椅子上坐下来,对高源说:“小大夫,那麻烦……呃……你来给我看看。”
“好。”高源答应一声,直接上前。
碰上这么个刺头,赵焕章心中发苦,但也只能跟在后面。
高源询问:“齐主任,您这儿有剪刀吗?”
“剪刀?有……呃……”齐主任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指了指他的书桌。
高源起身去把剪刀拿过来,说:“烦劳您剪一些您自己的指甲下来。”
“嗯?”齐主任不明所以地看着高源。
赵焕章和张远材也疑惑地看着高源。Χiυmъ.cοΜ
高源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认真地对着齐主任点点头。
见高源如此认真的模样,齐主任也就拿着剪刀剪下自己的指甲,期间好几次呃逆,弄得他手一抖,差点剪到自己。
终于剪好了。
高源把桌上的烟灰缸和火柴拿过来,把指甲丝放到烟灰缸里,点燃火柴去烧。
很快,一股子燃烧指甲的臭气弥漫开来。
高源吹灭了火,对齐主任道:“主任,快把鼻子凑上来,吸,大口吸。快,别犹豫。”
齐主任带着疑惑凑上前,吸了几口,而后便大声呛咳起来。
“嗯……这什么味道,哎呀,吸这个干什么。咳,阿喷,真难闻。我说这位小大夫,你这是什么方子啊?有没有什么道理依据的,就让人这样吸。”齐主任被恶心到了,不停吐槽。
张远材却惊喜地说:“哎,主任,你……你不打呃了。”
“啊?”正在吐槽的齐主任愣住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和胸腔,那种难受的呃逆感觉好像是消散很多了。
“这怎么回事啊?”齐主任有些惊喜。
高源说:“指甲烧灰,闻烟做药。取的就是它的极臭味,其气下降甚速,吸入喉间,立即呛咳,这就是肺气先通的征兆,正是符合‘欲降先升,升已而降’的医理。这就是依据。”
此言一出,齐东升老主任顿时不敢小看高源。
赵焕章也露出了诧异之色。
张远材则笑了起来,他早就说了,高源是很厉害的。
齐东升老主任赞叹道:“没想到这位小大夫年纪轻轻,还藏着这一手。”
高源却摇了摇头:“只是小把戏,不足挂齿。”
齐东升主任连连摆手:“谦虚了,谦虚了。”
张远材悄悄看了眼齐主任,不禁腹诽,刚刚说人家太气盛的不也是你嘛。
齐东升主任又问:“那我现在没事了?”
高源道:“若是一般的呃逆,可能也就好了。但您已经发病有几天了,所以肯定是身体里面出现了问题。此法,只能治一时之标,缓解你的难受痛苦还行,治本的话,还需要另外辨证开药。”
齐主任这会儿的态度已经客气多了:“哦,那辛苦你了。小大夫,来,这边坐。”
“客气。”高源坐在齐主任身边,询问:“您这呃逆的病,得了多久了?”
齐主任说:“八天。”
高源仔细看看齐主任的面色,他问:“有发烧吗?”
齐主任点点头:“前两天吃完药之后,就有点低烧了。”
高源说:“舌头伸出来,我看一下。”
齐主任吐出舌头。
赵焕章也看了过来,他道:“舌苔黄厚。”
齐主任也看了一眼赵焕章。
高源说:“这样吧,我给你诊一下脉。”
“好。”齐东升把手拿过来。
高源诊断完之后,又让赵焕章去诊了一遍,然后他自己在一旁思考。
很快,赵焕章也诊完回来了。
两人交换意见,高源说:“脉来软缓迟滞。”
赵焕章点点头,表示认可:“综合脉象来看,我觉得应该病人年老体虚,而且还有畏寒的表现,所以很可能是胃寒呃逆。”
高源摇摇头。
赵焕章不敢小瞧高源,小心询问:“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高源道:“两点,第一,虚寒性呃逆,一般见呃声低沉,得热则减,得寒则甚,口不渴,舌淡苔白。齐主任的呃逆,跟这些症状并不完全相符。”
赵焕章露出了思索之色。
高源补充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赵焕章抬头看高源。
高源说:“要是这么简单,李润玉会治不好?”
赵焕章愣住了,也是啊,李润玉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病机都治不好。
赵焕章换上忧心忡忡之色,他道:“哎,连李润玉都没能治好,保不齐是疑难杂症,这个病可能很难治,你还是慎重一些。”
高源却摇了摇头,说:“你说错了。”
赵焕章疑惑地问:“哪里错了?”
高源道:“李润玉大夫没治好,肯定是因为他辨证错误。他都已经帮我排除一个错误答案了,我还能做不对这道题?”
赵焕章愣住了:“这事儿……还能这样理解吗?”
高源微微笑了笑,便对齐主任道:“主任,之前李润玉大夫给您开了什么方子,让我看看。”
这会儿,齐主任已经停下呃逆,舒服多了,他赶紧起身拿了处方过来,交给高源。
高源只看了一眼,然后就把方子交给赵焕章。
赵焕章看完之后,立刻又看高源。果不其然,李润玉就是按照胃寒呃逆治的,用的是丁香柿蒂散加上补阴的药。
赵焕章暗道侥幸,他刚刚差点犯了同样的错。
丁香柿蒂汤益气温中,祛寒降逆,用于久病体虚、胃中虚寒之呃逆。可惜,用完之后,不仅无效,反而情况更差。
所以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这就是为什么高源从一开始就那么有自信,因为本来就比李润玉高大的他,还站在了李润玉的肩膀上看问题,这还能有什么问题?
齐主任询问:“这位小大夫,我这是什么问题啊?”
高源看着他问:“呃逆之前,您是否得过外感疾病。”
齐主任顿时一惊,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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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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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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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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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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