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隔多久,书尧回复:【留宿。】
书蜻:【你是怕被妈唠叨,才要一直留宿,躲在学校吗?】
书尧:【尧哥的痛,你不懂。】
书尧:【对了,你脚怎么样?明天搭车小心点,注意别被人踩到了。我让连珩叙送你回去。】
看到这句话,书蜻嘴角不自觉往上扬,她欢快地敲字:【差不多好了,谢谢尧哥关心/笔芯/】
书尧:【行,早点休息。】
书蜻:【好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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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大部分同学像是很有默契,放学铃声一响,就抡起书包跑出教室,往学校大门冲刺。
根据前两次的情况,书蜻判断连珩叙应该没有那么快出校门,所以她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
未曾料想,在收拾完东西、走出综合楼的刹那,手机响了。
是连珩叙打来的微信电话。
登时,书蜻心中溢满了紧张,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以电话的形式说话。她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喂,学长。”
“你直接出来就好,我在绿化丛旁边等你。”
连珩叙的声音伴随着电流,缓缓滑入书蜻的耳朵,让她有一瞬间的恍神。
连珩叙:“喂?听得到我说话吗?”
书蜻回过神,言道:“好、好的学长。”
结束通话,书蜻边走边在心里话谴责自己,为什么如此没出息。
四分钟后,书蜻出了校门,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连珩叙。她走到他身边,站定喊道:“学长。”
连珩叙点头回应,“我们过去等车。”
两人经过马路,在站台上等了会儿,便搭上车了。
车内人虽多,所幸还剩有几个空位,他们挑了个连在一起的位置。
公车行驶不到十分钟,尽管书蜻眯着眼睛,却还是有些难受。
为了防止吐出来,书蜻赶紧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调整呼吸。
连珩叙注意到了,摘下一只耳机线,问:“你头晕吗?”
书蜻如实回答:“有点。”
连珩叙:“你带风油精了吗?”
书蜻摇了摇头,平常都是书尧帮她带的,许是依赖惯了,她没有自己要携带的意识。
连珩叙沉默了片刻,又问:“要不要听歌?兴许不会那么难受。”ωωω.χΙυΜЬ.Cǒm
书蜻顿了顿,应道:“好、好。”
连珩叙:“那你喜欢听什么歌?”
书蜻:“都可以。”
连珩叙平常习惯听纯音乐,并且来来回回就那么一首。听到书蜻的回答,他也不清楚她到底喜不喜欢听纯音乐,索性打开热歌榜,凭感觉点了首《想见你》。
连珩叙调试好音量,而后把摘下的那只耳机戴到书蜻的耳朵上。
纵然他动作极轻、极小心,却还是难免碰到她的耳朵。
被触碰到的那一刻,书蜻浑身僵硬,脸不受控地红了。
为了不被察觉异样,她保持镇定,神情故作自然。
连珩叙:“这首歌,可以吗?”
书蜻知道这首歌,还追过这部剧,她挺喜欢的。也正如她的暗恋小心思——想见你。
想天天见到你,连珩叙。
书蜻低下头,两边的头发微微挡住她那肆意上扬的唇角:“可以。”
书蜻闭上眼睛,欣赏着舒缓的音乐,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歌也可以这么好听。
不知何时,书蜻睁开眼,往连珩叙的方向偏了下头,余光瞥见他好像在睡觉。
也只有这种时候,书蜻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连珩叙看,似是之前没注意到,这会儿她发现他两只眼角下一片青黑色。
再联想起连珩叙在蛋糕店打工、在学校食堂兼职的事情,有个猜想浮现在书蜻的脑海,她心里多了几分酸胀。
来不及继续多想,书蜻看见连珩叙的睫毛轻颤了下,她随即扭正脖子、慌乱地闭上眼。
生怕小心思败露,即使睡不着,未到目的地之前,她也没有再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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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到了站,就往桐光总车站移步,在等候区排队。
这趟人比较多,他们又在队伍后边,所以他们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位了,只能站着。
待车内满了人,司机才发动车子。
连珩叙站在铁杆旁边,他面前有个被铁杆圈起来的小角落,他瞧见书蜻拽着横杆稍微费劲,便道:“这里有铁杆,你要不要站到我前面来?”
书蜻应了句“好”,趁公车等红绿灯时,她立马迈出步伐。连珩叙稍稍挪了下位置,好让她站到那个角落。
书蜻双手握着铁杆,正打算和连珩叙说声谢谢,结果一仰头,发现此刻他俩站的位置是相对而视的那种,关键离得也近。
顿时,她的脸又泛起红晕。
为了缓解气氛,书蜻道了谢谢之后,立刻低下头。
没多久,书蜻刚才的头晕又开始加重了,呕吐感也随之而来。
她赶紧腾出一只手摁住肚子,好缓解一下。
虽然书蜻低着头,连珩叙看不到她略显发白的脸,但她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
他温声询问:“没事吧?”
书蜻的声音有点小:“没、没事。”
连珩叙声音含了几分安抚的意味:“再坚持坚持。”
书蜻点点头。
想到刚才听音乐,书蜻的头晕好像有所缓解,于是连珩叙拿出耳机线插入手机,开口道:“书蜻,你先把“头抬起来。”
书蜻不明所以,迟钝地抬起头,还没有反应过来,连珩叙已经把耳机戴到她的耳朵了。
熟悉的旋律萦绕在耳边——“你的笑多疗愈让人生也苏醒
失去你的风景像座废墟
像失落文明
能否一场奇迹一线生机
能不能有再一次相遇……”
书蜻的脸依旧很不争气地红了,这大概是她人生中首次一天之内脸红那么多次。
由于戴着连:珩叙的耳机,书蜻生怕耳机线掉落,就没敢再动,一直保持着与他正对的姿势。幸亏他们的身高差较大,她不用直视着他的眼睛,她也因此松了口气。
音乐到底有作用,书蜻的难受减轻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公交车行驶进了修路段,略塞车,司机不得不行一段停一段。
即使听着音乐,书蜻也经受不住公车这般折腾,这会的晕车比以往严重。
作了几十秒的思想斗争,终是向现实低头。
书蜻摘下耳机,还给连珩叙,手指指向右边横杆上的黑色塑料袋,言道:“学长,你能帮我拿个袋子吗?“
连珩叙伸手扯下塑料袋,还没拿给书蜻,司机猛地一刹车,她直接往他怀里撞。
书蜻没来得及站稳,就直接吐了出来,连珩叙白色的校服瞬间沾了些其它颜色。
恰巧公车响起报站的广播声:“北泉路口到了。”
连珩叙将书蜻扶正,把塑料袋递给她,“你先下车吧。”
书蜻下了车后,又忍不住吐了一番,胃难受极了。她摁着肚子蹲了下来,想到刚刚当众吐在连珩叙身上,眼泪不自觉掉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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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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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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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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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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