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明里外加暗中考察。
这么多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对苏锦霓的实力,她自认为已经有了一个很全面很深刻的了解。
但实际,她对苏锦霓的了解还是不够清晰呢!
人家就是个完全不会理论知识的小宝宝!
所以苏锦霓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心慌的不得了。
想要答应,可怎么办,这题她不会!
不答应吧,她怕红茵觉得她小气!
苏锦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把抱住红茵的鬼脸,吧唧一下亲在了她的脸颊上。
鬼是魂体。
却被香香软软的小嘴唇亲了个实实在在。
红茵颤抖了一下,直接瘫软。
天啦噜,不行啦,她血槽空啦!
范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红茵神秘兮兮地凑到了他的跟前,一脸娇羞地问他:“哎,大黑鬼,你还记得你上一回被人亲是什么时候吗?”
范阶的大黑脸都快气白了。
他哪儿记得当人时候的事情呀!
谁知道,红茵勾着鬼眼儿一笑,继续显摆道:“我呀,刚刚被人亲了。”
嗯?!
范阶的鬼眼瞪得很大!
他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但又好像都没懂。
他倒是还想用眼神询问她点什么的。
但红茵没时间回答,她像被点了笑穴的傻子似的,一直在他耳朵边哈哈哈!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疯了……吧!
**
夏映浅原本以为方神棍是个挣大钱的,看不上这种小钱,干起工作来肯定消极怠工,就算是有积极性也绝对撑不过一个星期。
哪儿知道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小老头!
方神棍再就业上岗,很快就适应了新的工作。
每天跟打了鸡血一样,七点钟准时来叫道观的门。
周一到周五这样还成,周末了还这样,夏映浅有点吃不消。
他打着商量道:“老方,周末你能不能七点半之后再来?八点半之前打扫完道观就行了!”
方神棍一扫把扬起了无数的银杏叶子,没好气地说:“我又没让你加工资!”
那尽职尽责的劲头,给他个红袖章,他就是朝阳区热心群众了。
方神棍的心里还带了点气。
谁叫他一月就给自己开一千九百块钱的工资来着!
都不够来回折腾的汽油钱。
他倒是有心想要在道观里长住,但没房啊!
重建清明观这件事情,方神棍已经在夏映浅的耳朵边,叨叨了一个多星期。
要按照方神棍的设想,得把他们清明观推倒重建。
前头的观门一定要建得威武阔气。
一进门还得弄个骚包的照壁,然后分前殿,中殿,后殿。
一殿还得比一殿高。
最后那一殿最好做成金顶。
想一想,太阳初升,照耀在金顶之上的美丽景色。
然后院子里有个老头儿,穿唐装,打太极。
啧了个啧,简直妙极!
夏映浅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他又不是不想建,可这年头又不是十年前圈块地就能建房的时间。
现在想要建房得乡政府统一规划,没瞧见前面的商业街嘛,一水的临街四层小楼,盖得那叫一模一样。
清明观有地是不错,想当初他师父那辈儿,乡政府重新划分土地。
他师父勒紧了裤腰带也把院墙给码上了。
但是盖个金顶……
夏映浅又想了想,自己手里那二十多万,够个屁啊!
还是等来年开春,拾掇拾掇主殿上的瓦,干点力所能及的。
方神棍是觉得夏映浅想不开。
建道观这件事情,只要他肯开口,上赶着花钱的人可多了去了。
这叫有资源都不会利用。
他满肚子牢骚无处发泄。
可他一个打工仔,咸吃萝卜淡操心,急死他,也作不了道观的主。
转眼就是阴历的十月十五,水官解厄的大日子。
夏映浅为了这一天的法会,准备了好几日。
早早做好了油炸豆腐和素菜团子供奉三官,剩余的就分发给街坊与游客。
又选了吉时开坛诵经。
他着一身紫色法服,一甩拂尘,诵的是水官解厄祈愿文。
苏锦霓就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瞧他表外甥。
紫色的法服衬得他脸庞白晰,就是有些不大合身,嗳,因为那是他师父的。
她表外甥舍得给她买一千多的白色小棉袄,却舍不得给自己做一身合适的法服,真是抠门的有点可爱。
谁能想到呢,清明观的这场法会,压根就没有做过宣传,却比五河镇逢大集还要热闹。
老街很快被围得水泄不通。
哪儿哪儿都是人。
镇政府紧急叫来了镇交警大队的交警维持秩序。
夏映浅做的油炸豆腐和素菜团子,都不够游客塞牙缝的。
他的水官解厄祈愿文才诵了三分之二,就因为人多挤倒了法台,匆匆结束了。
夏映浅二话没说,一手拎着自己的桃木剑和做法事的拂尘,一手夹着他表姨,噌的一下就跳回了道观里。
乖乖个隆地洞呀!
这阵仗都能把他师父从棺材板里给吓活。
可怜方神棍堵在门前,大声吆喝,“观小,人不能进去的太多,别把我们道观给挤炸了,八个八个的进!不许挤,不许挤……谁借我个喇叭呀?”
这一天下来,方神棍累得只有出的气儿都没有进的气儿了。
第二日,清明观挂了牌子,休息。
谁来都不接待。
就是太上老君亲自来,他也得站门口!
于是,五河镇的乡长白青愣是站了半个钟头,才被迟迟赶来的方神棍给请了进去。
白青带来的是一份重建规划书。
“乡政府决定了,由乡政府出资,重建清明观!”
夏映浅听到白青这么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忐忑不安地问:“那这个乡政府重建了清明观后,是不是清明观就归乡政府了?”
夏映浅的脑子很懵,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达清楚。
他师父守了清明观一辈子。
师父的师父也守了清明观一辈子。
师父的师父的师父还是守了清明观一辈子。
他们守的不是道观,而是世世代代的传承。
所以他也得把清明观传下去,哪怕传下去的是一个破道观。
白青笑了起来:“小道长你别担心,乡政府的意思是想将清明观发展成我们五河镇的旅游标杆产业。我们是帮扶,不是要来争夺。扩建的同时呢,还会保留道观内的文化遗产。咱们道观至少得有百十年的历史了吧,这一砖一瓦都是遗产呀!值得保护。小道长尽管安心做你的观主就行!”
其实乡政府研究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以说是从清明观第一次上了热门起,算是早就有心,又被昨天的法会一刺激,领导班子这才连夜拍板决定。
一直到白青离开,夏映浅都还没缓过神。
方神棍站在院中,喃喃自语:“我就说这是宝地呀宝地!”
白青带来的那份规划书,还放在桌子上面。
苏锦霓,红茵和范阶,一人俩鬼,头挨着头挤在一起,也愣是没有看明白那张平面规划图。
看不懂没关系,提要求就成。
红茵撇嘴道:“我不管怎么建,反正得给我留间房。”
范阶点头,表示加一。
有的时候扒墙扒累了,还是愿意躺躺的。www.xiumb.com
外头的方神棍赶紧接上:“我就不要求加工资了,我要求管住。”
苏锦霓就跟他们不一样了。
她的愿望很大很大,一间房间根本就满足不了她。
她猴急八列地道:“表外甥,主殿我就不要了,我要一个偏殿,要有香火供奉,还要有供品,好多好多的供品!”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明天六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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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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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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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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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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