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夜夜笙歌,顺便把于兰秋也召来叙旧。因为漫长的不断的讨论,他不睡觉的话不知道怎么才能把时间熬过去。
有时候一睁眼睛就发现话题拐了拐了,怎么又讨论上薪酬不公上了呢?韦帅望打个呵欠,骂一声:“我靠,都他妈二两银子一个月,然后放我回家睡觉去好不好?”
边上一小孩儿笑道:“大家有点公德心,不要把睡着的吵醒好吧?”
哄堂大笑。
帅望看一眼:“这是谁家孩子啊?谁还把孩子带来了?”
小孩儿拿出把剑来:“我是青剑。”
帅望笑:“好厉害,孙山。”
小破孩儿点点头:“嗯,我们这届没蓝剑。”
韦帅望揉揉眼睛,坐起来,好好打量一下:“你胆子挺肥啊,你知道上一个总拿眼睛看我师兄的蓝剑的人出啥事儿了?”
小破孩儿把脸凑过来:“你敢杀我吗?”
韦帅望愣一会儿:“我,我……”我有啥不敢……我还真不敢,要不我揍他一顿?
小破孩儿问:“你不嫌丢人吗?”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我出去走走。”
我靠,这谁家孩子,把他爹找来,我揍他一顿。
韦帅望出去了,黑狼立刻跟上:“教主大人,你给魔教丢够人了。”
帅望轻叹一声:“十天过去了,我想我老婆孩子了,不管他们怎么定,快点结了就得了。我头痛。”
小破孩儿居然跟出来了:“所以,我发言你每次都在睡觉。”
韦帅望按着头:“你谁家孩子?你爹没教过你看到长辈时老实点?你是不是欠揍?老子正好不爽,想挨揍你就过来。”
小破孩儿笑嘻嘻地:“我叫冷鸿,我娘叫冷思如,是冷思安的妹妹。”琇書蛧
韦帅望一下就精神了:“亲妹妹?”
那孩子道:“堂妹。我娘说,我哥哥冷平还小,有事让我找韦教主。”
帅望愣一会儿:“堂堂堂妹?”
我去,堂妹,那意思……吉祥如意啊,你是那吉祥一家的,你还有脸提冷思安:“你是吉祥家的外甥女……你娘没被抓起来,所以特意跑来提醒我?”
冷鸿道:“咱们冷家从来不株连出嫁女,而且我听娘说,你一定是反对株连的。”
韦帅望的头更痛了:“你有啥事?你大舅二舅四舅全在我师爷那儿呢,我师爷答应放过他们了,你要求情也找错人了。”
冷鸿道:“我知道,我去找过秋爷了,秋爷对我可好了,还给我压岁钱让过年买两件衣服。”
帅望再打量她一下:“你娘嫁谁了?”你穿得穷馊馊的,这是啥原因?
冷鸿道:“无名氏啊,不然我怎么能参加比武,我得了青剑,很厉害吧!”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冷思安得的是白剑,那才叫厉害,他儿子得红剑已经觉得很丢人了。”
冷鸿怒了:“我爹什么剑都没有,能教出个青剑已经很不容易了!”跺脚。
韦帅望吓一哆嗦,仔细看看,忙不叠地点头:“是是是,很厉害了,很厉害了!”我靠,居然是个女的。咱冷家没这风气啊,扮什么人妖啊!你看人冷兰,虽然不会打扮,经常让人感觉到巨大的反差,那也是大咧咧的女装出镜啊。
冷鸿笑道:“别说出去。”
帅望问:“啊?啥别说出去?”
冷鸿道:“我娘的家势,和我是女的。”
韦帅望困惑地:“你这是出来玩吗?你装的还挺象的。”
冷鸿道:“我娘说,这种时间开会肯定是要事,而且,每次开会我都到场,都有发言,你觉得我是在玩吗?”
帅望面无表情地看她一会儿:“你到底有啥事?”这小屁孩儿让我想起不知天高地厚的陈瑟瑟,当初瑟瑟让我想起小逸儿,遇到这种出来玩世界的小屁孩儿,最好的办法还是打她们屁股让她们滚回家去吧!
冷鸿笑道:“我听说,你要支持一个叫冷冉的组织一些人好实现他的一些想法,只是因为你赞同他的大部分想法。”
韦帅望愣了:“谁告诉你的?啊,冷平!这小子有点欠揍了。”
冷鸿笑道:“我看到你们一起走,我问冷平,冷平不知道,所以,我去找冷冉,他都告诉我了。”
韦帅望支头:“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冷鸿道:“远亲了,说不太明白,总之,我小时候去祖爷爷家时,见过他。我跟什么人见过一面,很容易就聊成朋友。”
韦帅望点点头,我看出来,你自来熟得厉害。
冷鸿道:“我猜,因为我没站出来反对你,所以,我的发言没引起你的注意。又所以,我特意说点你不爱听的话,希望你看到我。”
韦帅望无力了:“我看到了,小妹妹,你有什么事?”
冷鸿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服你支持我!”
帅望瞪眼,半天:“要多少?”
冷鸿道:“我想想,每年二万两就够了,我还找得到其他人支持。”
韦帅望道:“穷疯了?你长得美啊?”
冷鸿道:“我不是来搞笑的!你胡乱找一个你觉得说话还有条理的人,却对一个更合适的人理也不理,韦教主,你是靠运气做到这个地位的吗?”
帅望望天:“是啊,靠运气。你有啥实力啊?给我看看,青剑吗?”
冷鸿递过一个折子:“我的会议记录与我的一整套方案。”
韦帅望扬扬眉毛,咦,还真有人在工作啊。
冷鸿的记录里,很详细地记录了每个人的每句话,后面还有评注,此人的家庭关系,自身利益,为什么发表这样的言论。
帅望愣一会儿:“你一个人干的?”
冷鸿点头:“我小时候我娘经常罚我抄书,练的速记功夫挺有用,不过,如果她不逼我抄书,我武功能更好点。”
帅望道:“不用了,现在明显干这个的人才更紧缺。”
往后翻翻:“若干观点很幼稚,不过,同你的年纪相比,简直是……”帅望合上折子,看到冷鸿微微失望的眼睛:“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
冷鸿道:“从小,我娘最喜欢给我讲的,就是思安长老的故事。从人品到功夫,还有,他的理想。我觉得,那就是完美的人生,完美的人,至少,是我娘眼里人类最好的样本,后来我娘发现我的理想是做一个思安长老那样的人,她有点后悔。她认为她给了我一个永远不可能的梦,她认为我会象她一样,一辈子守着灶台,幻想着另一种生活。现在,我有一个机会……”冷鸿微笑:“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实现我的梦想。我要,让人看到我,听到我,受我影响,改变这个世界,哪怕只是一粒花生米大小的改变。”
帅望静静看着她:“啊,你的热血能烧多久?嫁人之后你还这个样子,谁跟你过这种日子?你不觉得这种生活只是在你想象中才比较美好吗?”
冷鸿道:“我不介意,我要走这条路,遇到谁算谁,遇不到,一个人走。”
帅望道:“带着你的记录,晚上到我住处谈。”
冷鸿道:“我不是申请做书记员,我希望你看看我的方案。”
韦帅望道:“好吧,我看看。我觉得,你可以去找掌门谈谈,我跟他说一声。”
冷鸿道:“给我个机会。”
帅望道:“银子没问题,机会,我就……”笑:“我看,你可以试试,穿上吸引眼球的女装,至少能让大家记住你。你也知道没人想听女人说话,但是扮成男人就更没啥特色了,除非你跳出来不住地骂我,骂掌门,但是别去骂秋爷。即使是骂我,虽然我很克制,但外一我手下不克制……当然,我肯定重重惩处。比骂人更吸引人的,就是骂人的是美女了,如果你不想坏了自己的形象,义正严词地骂吧。这个会议制度至少给了每个人一个机会。自己去拿吧。”
韦帅望笑笑:“现在我清醒了,你可以去发言了。”
冷鸿重新整理她的妆容,看起来她很喜欢男性装束,不过她重新化了淡妆,头发重梳了一下,还是男装,看起来整洁漂亮多了。
她站起来发言时,很多人在轻声:“这是男的女的?”多数结论都是:“长得不错。”思安家族的美好基因在冷鸿身上留下得不多了,她依旧保有白皙的皮肤,和一双大大的丹凤眼,男性化的鼻子给她的美貌减了分,却让她的面孔显得有点坚毅。
韦帅望托着下巴,在他眼里大嘴巴和方块面孔可不算优点,不过他还是点点头:“长得不错,七八十分。这小妞有性别优势。”
冷鸿的发言很冷静也很尖锐:“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此次会议是一场阴谋。它特意选在一个奇怪的时间,绝大多数人都不愿离开家来开会的时间,讨论的却是特别重要的问题。此次会议,并不是议题所说的,讨论议事规则,而是讨论,谁是冷家真正的决策人。这次会议的目地是为了把冷家的最高决策权从我们这些与会的冷家剑手里夺走,重新交回到原来的主人手里,用一种不太明显的方式,冷家的主人们退到幕后,交给我们一个看起来同我们站在一起的执行人,而真正做决策的,是躲在幕后的老大们。冷迪的整套方案就是把最高决策权交回长老手里,我们只能提点无关紧要的意见,能不能执行,由长老与掌门决定,而最终决定权在长老手里。”
一片寂静,冷迪偷看一眼韦帅望,你被揭穿了,咱们怎么下台。
韦帅望一笑,鼓掌:“说得好。”
冷鸿欠欠身:“谢谢,对此,韦教主有什么解释吗?”
帅望道:“首先……”他张开手:“我手里什么也没有,以前现在未来。然后,如果真有人这样做,我也无所谓。如果一个孩子保不住他的倚天剑,甚至他都没想过好好保管这把剑,这把剑又不是他买的也不是他爹的,那么有人把这把剑拿走,交回到原主人手里,我看不出有啥不对。孩子,等你长大再玩火,如何?或者,把你那些贪玩的小伙伴叫醒吧。”
冷鸿道:“那么,你是承认这是个阴谋了?你们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我建议此次会议的决策无效。”
韦帅望道:“孩子,你想多了。难道以前我不来的会,都是你的阴谋?要是每次有人不来开会,会议都无效,我们就不用开会了。以前我不到的那些会,也全都无效吗?我赞成,我这就回家睡觉去。”
韦帅望看看沙漏:“说到睡觉,好象到散会的时间了,我真的可以躺床上睡觉了。”
韦帅望伸个懒腰:“散会!”
大家纷纷离座,冷鸿依旧望着韦帅望,帅望笑,伸出大拇指。干得好,丫头,来领银子吧。你很好玩。
冷兰揉着眼睛,韦帅望大乐:“姐姐,你跟我一起睡着了?”
冷兰打着呵欠:“嗯,直到被那个小丫头吵醒。”
冷冬晨忍无可忍给了他一巴掌:“你再调戏我老婆。”
冷兰瞪着问号眼睛:“啊?”
韦帅望忍笑:“我哪有!淫者见淫。”
冷兰已经瞬间清醒,一脚踢飞。
冬晨把小韦从地上拎起来:“帅望,你不觉得羞耻吗?”
韦帅望道:“我就开个玩笑,你们拿我当球踢,我还羞耻?”
冬晨气结:“我是说,那个叫冷鸿的孩子说得对,这个时候开这种会,太,太太……”
韦帅望道:“老子虽然没到,但是老子时刻关注着你们的狗屁大会,而且这狗屁大会还与我关系不大。我不会说,咦,我没想到今天开的会这么重要,所以我不小心没到场,你们决策的事我不同意啊,咱们重决一次吧。难道应该脸红是我?”
冬晨沉默一会儿:“你赞成最高决策权归长老们?”
帅望道:“那妞一会儿会同我们一起吃饭,你要不要来跟她谈谈?”
冬晨无力地:“这丫头也是你策划的?”
韦帅望气结:“我干嘛策划她骂我一顿啊!她要同我谈谈,我说我跟你个小屁孩儿谈个屁啊,你要发言你就发,有吸引力别人自然会听,她就给我来这么一通超有吸引力的,所以我现在同意跟她谈了。”
冬晨忍笑:“对你这种人有个专用的形容词。”
冷兰道:“犯贱。”
韦帅望默默地看着他们俩:“一会儿吃饭你们来不来?”
冷兰道:“我才不去。”
冬晨道:“我们去。”
韦帅望道:“犯贱三人组。”
过了一会儿,韦帅望道:“其实是我鼓励她来这么一通的。有些人需要当头敲这么一下,我不是说我们,是二货们,被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二货们。当然,也包括你。”
冬晨沉默一会儿:“如果大家觉得这样是对的,就象你说的,小孩子把宝剑随手扔,那么,交回给原来的主人吧。”
韦帅望敲他的头一下:“你个二货!你也是小孩儿啊?孩子小不懂事,就得教他骂他抽他,直到他懂了会了对了,你这灰心丧气得还真快,三分钟热情啊?把你的固执劲拿出来,你对付我的精神头呢?你拿来对付所有人啊!你要手把手地教孩子每一件事,从扫地做饭到修理屋顶,你不能屁也不放一个就把整个屋子扔给个孩子,然后大叫,你们看,这孩子屁也不行管不了这个家。你老实先把这个家管起来,一件一件教,一点一点放手,孩子犯懒犯二你就抽他们一顿。有两个聪明能干的,就给点糖。”
韦帅望拍拍冬晨后背:“准备为此努力一辈子吧,你还想啪地一声就改造世界了,你站屋顶上喔喔一叫,天就亮了。老实干活去吧。”
冬晨愣了一会儿:“一辈子?”
韦帅望道:“长吗?猪一辈子吃几顿饭就过去了。再说,说真的吧,咱们曾经有过漫长的公推部落首领的混战时代,后来变成现在的皇帝一人说了算,才强大起来,怎么是对的,还指不定呢。慢慢试吧,有啥不对,就解决啥,在保证一定秩序和遵守道德的情况下,往你向往的方向走,希望有一个好结果。”
冬晨忽然间长出一口气:“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这是一个漫长的持久战。”
帅望道:“你点了火,让小朋友们自己慢慢争取吧。在此之前,我们努力工作,赚更多的银子,让大家都过好点,就有空慢慢思考些吃饱了撑出来的问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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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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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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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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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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