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看看他,滚远点!
帅望笑:“你哄孩子哄得有意思吗?”
黑狼很不快地:“你儿子的功夫象屎一样烂。”
韦帅望一惊:“我靠,你没揍他吧?”
黑狼捏捏拳头:“不算揍吧,没打脸,只用鞭子抽了两下。”
帅望望天:“我老婆没发飚?”
黑狼道:“你儿子敢告状我就再抽他一顿。”
帅望默默地想爬走,去取消黑狼的教师资格。
韦帅望问:“你女儿呢?你也揍了?”
黑狼皱紧眉:“那丫头比你儿子还驴。”
帅望脸白了:“你完了,你完了,小丫头一告状,我老婆就会找你拼命的。”
黑狼脸色发青,沉默不语。
帅望看他一眼,偷偷地:“是不是,她已经闹过了?”
黑狼沉默。
韦帅望轻声:“不用跟我告状,没用,你躲远点就得了,不许回嘴,不许还手,否则我帮我老婆打你。”
黑狼抿紧嘴,明显早知道答案的样子,给韦帅望一个不屑的眼神。
帅望笑:“嘿,你不用这样看我,当年你还不是……”还不是小逸儿说啥是啊,小丫头说我是狗屎你就点头。哎,我的胃好痛,忽然间胃部抽搐了一下,韦帅望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胃依旧会为记忆中的小逸儿的一个灿烂笑脸而抽搐。更没想到,他刚要捂住胃时,黑狼就在那儿补了一下子。
韦帅望弯着腰痛叫:“你妈个腿的……”
芙瑶闻声而来,看韦帅望痛白了脸,当即大怒:“你干什么?还想挨记耳光是不是?”
黑狼用一个弧线轨迹绕过芙瑶,飞快地闪出门去了。
韦帅望掩面:“我靠,你啥时抽过我兄弟耳光啊?”
芙瑶一拍桌子:“小双是我养大的,就是我的!亲爹多个屁!谁敢动我女儿,我抽他是轻的,完全是看你面子!否则老娘跟他没完!”
帅望气结:“多谢你给我面子啊!拜托你别跟我说,我就当没听说过这事。”
芙瑶道:“让那混蛋离我孩子远点。”
韦帅望看看她:“喂,过河拆桥呢?”
芙瑶道:“拿鞭子抽小女孩儿,他就不是桥!他是一只猪一个混蛋一个畜牲。”
冷先看着黑狼默默地离开,忍不住提醒一声:“教主还有话跟你说。”
黑狼面无表情充满暗黑色冷酷气质地潇洒离开了。
接着,冷先就听内室芙瑶的一串关于黑狼的评价,默默地对黑狼的疯狂逃窜表示理解了。
看起来以后对少主的夫人得更加恭敬谨慎点,不然老脸上也挨一耳光就不好看了。
黑狼无比郁闷地找个地方躲了。
小念是被打服了,不敢告状,他自己家的丫头可真坚强啊,伶牙俐齿地添油加醋地……
黑狼在外面听着都想进去揍她,完全因为天晚了,哥不在家进嫂子屋里不好,他忍了。结果芙瑶就出来了。本来呢,芙瑶多啥啊,还能打到他?他只不过对嫂夫人几乎半裸就跑出门的事给吓到了,喂,你穿着内衣就跑出来了?这光溜溜的小腿这若隐若现的……你怎么能光着脚啊!你知道女人光脚几乎跟光屁股着不多的概念。黑狼就想着怎么能不让人误会地把芙瑶弄回内室去,结果被芙瑶拉住衣领,他怕把芙瑶手指头拉断了,也没敢用力挣扎,另一只手挡着芙瑶的粉拳,万般无奈,狠狈万状,结果芙瑶疯狗一样没完没了,还要咬他。他实在太尴尬了,只好站着不动让小粉巴掌打两下,出够气总得放他走吧。
可怜的黑狼有史以来第一次低声下气地哀求:“行了吧?你快回去吧,让人看到……”我这衣裳不整啊!你这衣服……你这是内衣啊!芙瑶依旧站那儿骂了二刻钟,直到黑狼趁她不备,从她手里逃走。
泼妇!疯狗!
从那儿以后,黑狼再不敢靠近芙瑶二米以内了。
帅望支着头:“难怪这两天黑狼总离我远远的。”
芙瑶道:“你最近也闲下来了,去教孩子点防身功夫吧。”
韦帅望咧咧嘴:“好好,是是。”这样子教功夫一点也不好玩,打不得骂不得,还不是主要功课,不要让国手去教授业余学员吧?太浪费人材了。
晚餐时就见韦帅望拿着点心在前面跑,两个孩子在后面狂叫着追啊。结果小双赢了,抢到全部点心,可怜的小念,屁股上挨一脚:“你他妈连跑都跑不过个女孩子?”
个子也没小双高啊,这是咋回事啊?
韦帅望遥想当年,被小逸超出半头的事,确认:“男孩儿长得晚。”
半夜的时候,芙瑶找不到孩子了,阿丑默默是指指屋顶,轻声:“还有,厨房闹了大耗子,王爷的夜宵不见了。把尚侍吓得半死要来谢罪呢。”
芙瑶走到院子里,看到人家爷三儿在银安殿顶上看星星吃宵夜呢。
虽然小念头两天挺抵制这个新来的爸爸,两天之后就觉得这猴子爹真欢乐啊。ωωω.χΙυΜЬ.Cǒm
芙瑶怒吼:“韦帅望!你给我滚下来!”反了天了你!
韦帅望顶着盘子,左手小双右手小念飞落到地上:“喂,淑女点。”
芙瑶怒喝:“你在干什么?”
韦帅望道:“教轻功啊。眼看着你儿子这剑术是没多大发展前景了,至少逃跑的功夫得练好吧!还有顺便认下星星,逃跑时认准方位啊。”
芙瑶气结,半晌:“我去把黑狼请回来!”我服了你了!猴子!
韦帅望把头顶的盘子拿下来,飞快地从两个孩子手底抢吃的:“嗯,等我教暗器时,你小心府里这些鸟了。”
芙瑶还没觉得怎么样,韦帅望身后的侍卫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哎哟,不要吧……
众多议员接到通知,发现腊月开会讨论议事程序,而且预计期限是一个月。提议的冷迪当即就收获无数国骂和针对他父母亲的人身攻击。
绝大多数人把通知扔到垃圾桶里。
可是一部分人同时收到冷迪的恳切请求。
还有一部分收到冷秋“请务必到场”的通知。
另外一部分人收到的韦帅望的命令:腊月跟老子开会去。
在无数大声与默默的“叉叉叉”声中,议事大会,胜利召开了。
韦帅望笑着搭在黑狼肩上:“走,咱们砸场子去。”
桑成皱皱眉:“小韦你别捣乱。”
韦帅望道:“你老实保护我老婆,别的事你少操心。”
桑成道:“冬晨是我们的好兄弟,你别给他捣乱。”
帅望道:“才不会呢,他会开的太多,没人爱去,我去给他捧捧场,告诉那些冷家人,你们不来开,有人来,到时别后悔。”
桑成道:“这才对,你主意多,帮帮他。”
韦帅望过去抱一下:“放心,大哥,我肯定不会害他的。”我大哥多好,我说啥信啥。帅望郑重地:“可能,有些事,冬晨会不满意,但是,我觉得,我真是在帮忙。虽然他很希望做个不畏权贵啊之类的人,但是,得罪师爷又不能把师爷宰掉,他就没好日子过。所以,我帮他们找个互相都能满意的位置平衡一下。免得撕破脸,谁打伤了谁也不好。”
桑成点点头:“这事,我倒是也知道点,我听人议论,冬晨对师爷挺冷淡的,也有人说挺无礼。我觉得他这样不好,不过,也难怪他。师爷和你从来不参加他邀你们去开的会,我正想同你说,你应该去一趟,再懒也得表示下支持。能让他们和好,就更好了。”
帅望道:“我有派人去啊,我自己去,那些人还敢说话啊?他们敢说话,我还不想听呢。”
桑成笑:“你又不是小孩儿了。”
韦帅望道:“我倒贴钱啊,拿我五十万发我五千,让我去听一堆没用又难听的话,影响我的好心情,打击我的工作热情,为了啥呢?再好脾气,也有限度,我怕我到时伤人伤已气出癌来。我还是默默转身,不带走一丝云彩比较有气质。”
黑狼道:“你自己就是乌云,你哗哗地下大雨时最有气质了。”
韦帅望回头咧嘴一笑,又把嘴闭上。嗯,你被我老婆啪啪时最有气质了。不过我不能说,我得当没这回事儿,不然我弟该拿我出气了。哈哈。
叹气,要是我娘活着,估计看到我挨打也会这样抓狂吧?
韦帅望点下人头,黑狼,冷承绶是黑剑,冷平,冷凡红剑,韩琦韩宇是白剑,你看,我们轻松凑了七个人,本来六十岁以下的冷家剑就只有五十多人,多数白剑还都死了,黑剑伤亡也不小,仁德家那个四五个黑剑就全灭了。活着的白剑只有冷秋韦行韩青和半残的冷森,余下的两个白剑就是冷玉的两个儿子,都在韦帅望手下了。人数是冷秋的多,战斗力绝对是小韦的强啊。小韦手下的黑剑那绝对是白剑水准的。
韦帅望笑笑:“大家分散着去吧,也别太散了,韩宇你同你大哥先去,看到冷子静一家,同他们套套交情,黑狼带着冷平和我一起走,承绶和冷凡一起走吧,冷凡,你陪承绶回家看看他父亲,帮着置办些东西。”
再把冷承绶叫过来:“小子,我听说你爹饶过冷飞了,冷飞现在我师爷那儿,你同你父亲聊聊,问问他的意思,想要怎么处罚跟我说一声,要是你父亲不计较,你把你那小面孔给我放松点,见到你冷飞叔叔,问声好,他是你父亲老手下,功夫不怎么样,人脉不少,能帮得到你。听明白了吗?”
冷承绶虽然一肚子别不过来的劲,感情上接受不了,道理却已经明白,教主大人亲自吩咐,立刻点头答应:“是。”
帅望掏出个红包来:“过年了,先拿去安家吧。听说,守住城门是你的头功,等王爷同户部打完官司,你的封赏下来再还我。”
冷承绶再次点头:“是,谢教主。”
韦帅望道:“你跟着你父亲一直在南边,我手下有往南边跑的堂口,回家同父亲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你先跟着商队跑两年,年纪太小,不然我就直接升你做堂主,十五岁的小孩儿,怎么也得过两年成年了,堂主是十万打底的年薪,干得好分成都是你的,当然,干的不好就得滚蛋。跟着商队跑生意,最高到不了五万,看商队经营情况算。跟你爹说清楚,如果他不同意,南边冷家的舵主估计会是冷清,在他手下做个大队长之类的,应该没问题。”
冷承绶心里一过,冷家机构简单,通共那么几个封疆大吏,手下都是跑腿的,冷清虽然人挺好,年纪也够大,可是人家有亲儿子,虽然是红剑,比自己差一级,却比自己大十几岁,排资论辈二十年也轮不到自己出头。而且就算做到舵主,黑剑就到头了,一年五万收入,你刻扣手下,缺德啊,贪黑钱,风险大,奉公守法,一年到头顶天能有一万两银子。做舵主的迎来送往难免的,请客钱都不够用。虽然冷家改革之后,管的事越来越少了,越来越象服务机构了,送请之类的越来越没必要了,可是也越来越没意思了。大好青年,呆在那种地方干嘛,魔教管他名声如何,真金白银的,闯荡江湖,一呼百应。
少年人立刻就下了决断:“教主待我父子恩重如山,危难之中出手庇护,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属下愿意追随教主,不管教主让我做什么,万死不辞。”
韦帅望一看,咦,这小子虽然一脸严肃一本正经跟他那嘻皮笑脸的爹不一样,可是一样有心眼,好好收拾,将来没准真是个好帮手:“那也回去跟你爹说一声,给我回个口信。别让你爹告我拐骗未成年人。”
冷承绶知道韦帅望在说笑,很久不笑的小面孔,也松动点,微微笑一下:“是。”
冷承绶回去收拾行李,路上才打开看一眼,当即忍不住去数了一下后面的零,五个零!人当时就一激灵,我去,我哪来这么多封赏,这我还不起啊!
冷凡见冷承绶这个表情,忍不住眼睛就瞟了一下,看到一串零后,肚子里这个气啊,这么些年怎么就没见你对我出手这么大方呢?——嗯,其实,也不算小气了,我这么些年十来个孩子全靠吃韦帅望的了。
再看看冷承绶的脸色:“你还不满意?”
冷承绶忙收起来,不安地:“这,我只是觉得,恐怕我得还好多年,不过,嗯,能让家人住得好些,辛苦点儿也是值得的。”
冷凡笑了:“你当他真要你还啊?他真让你还,你就告诉他没钱就得了。”
冷承绶用少年人特有的纯洁困惑的目光看着冷凡:“教主说的时候,不象开玩笑。”
冷凡耸耸肩:“不开玩笑,你也可以告诉他没钱。”
冷承绶更惊奇了,嘎,对教主可以这样子?不过,他没再多问。内心的感激已经让眼圈发红了。小韦见面就骂他一顿不该擅离职守,他已经被吓得半死了,还以为自己这下子是完蛋了。想不到教主大人依旧认为守住城门他是头功,还给这么多封赏。好吧,咱们出身市井人家,就认钱,又骂又损不要紧,给这么多钱,就是对我好得不得了。我长这么大真没遇到别人对我这么好过。
冷凡擦汗,对,我经常向你教主借钱,借完就告诉他没钱还。我有十个孩子呢,反正那也是韦帅望的孩子,虽然屁孩子们不太承认……
看到冷承绶感动的表情,忽然间觉得,哎,我这么些年一直挺无耻啊。
冷森被放出来,家产已被没收,虽然他是被冷斐迫害,但是贪污是有实证的,家产不还,余罪不究。
冷森就跟着儿子到了京城,也离着他的保护人近些。
冷秋自己也是流离失所,秋园没来及带出的财产全被扣押,就算他有,花钱的地方多了,好钢用在刀刃上,二千两银子送过来,安家足够了。
冷森对冷秋不追究他被打得胡说八道的事已经很感谢了,二千两银子正救了他的急,千恩万谢,然后在京郊偏僻地儿买个小院落,环顾一圈,倒是一笑:“已经比韩掌门住的好了。”自己坐院子里看远山绿水蓝天白云,轻叹一声,全汝形,抱汝生,勿使汝思虑营营。
夫复何求。
冷承绶到家时,冷森正在拖着伤腿扫院子里积雪。家里没雇下人,老婆收拾屋子洗衣做饭,他多少也努力活动,没功夫了,日常活动照顾自己总得练习。岂敢瘫在床上,对受了重伤的老筋骨没好处,生命中永远更惨的事发生。
可是冷承绶眼中,原来英武的老爹,纵横武林挥洒自如的人物,此时瘸着腿驼着肩,艰难地操作,顿时就受不住了,叫一声“爹”眼泪就冒出来,扑过去抱住,就哭了出来。
小家伙从前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地,自己当家了,这才发现,原来黑剑也不值啥,不过是众多托给韦帅望照顾的人中的一个,而且自己也真不是啥高手,一样是黑剑,跟韦帅望同届的倒霉黑剑黑狼就比他强太多,基本上是一招都过不了。而自己亲爹,那是单打独斗上来的白剑,不象自己还有个舵主的爹罩着,得了黑剑其实万幸,自己没啥不服的。无依无靠,想熬个位置太难了,一堆冷家剑,哪个比你傻?哪个不想熬出头?好容易得到个机会,差点让他给办砸了,要不是后援来得及时,他这会肯定就是“废物,滚”了。所以他也不象小孩子总觉得自己也很行了,很现实地认识到,我爹比我强,我爹能熬到舵主的位置太不容易了,不管他干了啥,对这个家来说,他庇护了十几年,过去的好日子都是老爹赚的,现在轮到他了,生活如此潦倒,怎么对得住家人。所以他说的是真心话,教主你给我个出头的机会,我什么都肯干。
冷森倒被儿子给哭得莫名其妙了:“承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冷承绶见惊到老爹了,忙含悲忍泪:“没事,爹,这么冷天,你怎么在外面,我扶你进屋去。”
冷森愣愣地:“是因为爹啊?你这傻孩子,我不活动活动,这筋骨能长好吗?你这小脑袋乱想什么?”
冷承绶窘迫地擦干泪:“我只是怕你摔到。爹,我雇人照顾你,教主给我安家费了。”红包拿出来给冷森看,冷森愕然:“这么多?这,咱们受之有愧啊,你快去还给韦教主。”哪有白来的钱啊,这些银子是要买命啊!秋爷对我收银子睁眼闭眼,我就有义务拿命来挺他。他没救到我他没啥错,我出卖他罪该万死。不不,我不想你也把命卖给别人,我就想你好好活着。
冷承绶道:“教主说,我守住城门有功,等朝庭的赏银下来再还他。”
冷森道:“他庇护你的安全,你替他做事是应该,何况不是什么难事,朝庭有赏你就收着,这么多钱,咱们就受不起了。”
冷凡被冷在一边好久,忍不住出一声:“教主诚心给的,再说还要提拔他当堂主呢,干得好,一年就有这个数,到时干活忠心点就是了。还回去,倒有点见外了。”
冷森这才发现,哎,我儿子还带个人回来呢,不是随从,定睛一看,红剑,哎,这是韦帅望的小跟班,我见过,以前被发到穷山恶水守着冷玉,然后年年要求派人攻打墨沁那小子,现在是啥职务了?
冷承绶忙介绍:“这是魔教堂主冷凡。”
冷森忙迎过去:“冷堂主,幸会儿,小儿多蒙关照。”
冷凡回个礼:“不必客气,世伯安心,教主让我帮忙给你们安家置业。”
冷森倒还想再同儿子聊聊,儿子你把钱退了,我去求秋爷在桑统领手下给你找个活,安全。现在一听冷凡都知道韦帅望许给他儿子堂主职位了,知道这是明说了,不管韦帅望是怎么说的,人家开口了,救命之恩,就不能拒绝人家,还得千恩万谢才对。只得笑笑:“这小孩子不懂事,这么大笔钱,万万没有一声不吭收下的道理,客套几句再三推辞,却不过再收下,也得磕个头多谢几声,你该不是直接就放兜里吧?”
冷承绶道:“我不知道有这么多,我以为……”年终奖嘛,千百两的。
冷森轻轻叹口气:“这样,你这条命就算是韦教主的了,赤胆忠心,别坏他的事。”
冷承绶点点头:“我知道。”
一边冷凡再次愣愣,十万就买命啊?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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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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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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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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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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