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宾客也拍案而起。
“阁下如此咄咄逼人,以棺材贺寿,未免太过!真当京津两地无人吗?”首席上的重要赵白河沉声开口,不怒而威。
“就是,我等在武道界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你敢如此猖狂,真以为我们会坐视不理?”
“敢这么羞辱方门主,问过我等没有?”
“……”
宾客们义愤填膺。
倒是那位荣老爷子端坐不动,似乎没有管这不平事的意思。
来人扫视一圈,轻蔑一笑,对众多武道界宾客的仗义不平似全不放在心上。
只听他狂傲说道:“土鸡瓦狗而已,不值一提!”
方柏岩握紧拳头,脸色显得有点苍白。
“哼,津门霍家拳霍百涛,先来会一会你!”
一道人影闪身而出,直击来人。
风雷之音隐动,仗义出手的霍百涛,毫无疑问也是一尊暗劲层次的好手。
他行如虎跃,一拳轰向来人,拳法老成,拳势雄浑。
但那来人只是一扬手,手掌张开,按在这一拳上。
砰的一声后,霍百涛倒飞了出去,撞翻了一张桌子,将酒菜碗碟打翻,到处都是汁水。
那一桌坐的人急急让开,但仍被波及,好几人被撞翻在地,发出闷哼,也不知受伤没有。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见此一幕,很多来自武道界的宾客悚然而惊。
霍百涛在津门,也是极出名的拳师,暗劲层次的修为不说津门无敌手,但稳胜过他的人,双掌之数也数得来。
津门作为武术的发源地,出过不少武道高手,霍百涛在其中有名有姓,但挡不住来人的随手一拍。
由此可见,来人的实力,怕至少也是化劲层次。
“这是高手!”陈帆身旁的尚无双神色越发凝重,不无担忧道:“方家,有大麻烦了!”
不必她说,陈帆也能看出这一点。
不过此刻的他,在琢磨的是来人和方柏岩之间的恩怨。
二人的恩怨,方才说得很含糊,让他产生了联想。
很多人朝着在座的荣老爷子看去,目露期待之色。
霍百涛一招也不敌,那么,在座身份与实力最高的就是那荣老爷子了。
很多人觉得,荣老爷子既来赴宴,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在很多人的注视下,荣老爷子却是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有宾客忍不住说道:“还请荣老主持公道!”
“荣老名震齐鲁,修为高绝,此时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吧?”
“荣老,还请居中调和!”
“……”
荣老爷子听到众人的话,摇摇头,起身道:“我非其对手!”
说着,他朝来人拱拱手道:“血煞掌骆宾,你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一派宗师,方门主若有开罪于你的地方,我来做个中人,由他向您赔罪致歉,看老夫几分薄面,咱们有话好说如何?”
他这话一出,很多人神色巨震。
血煞掌骆宾?
此人在武道界可是凶名赫赫,手上有过不少血案。
而且,此人武道修为极其强横,出手狠辣。
若放在旧时代,这种人,就是正邪之分中的邪派高手。
当然,时代不同了,所谓正邪的区分,在武道界也不再那么讲究,在世俗律法的约束下,大家更多的是讲究利益。
这个时代的律法,对武道界也是有约束的,没有被查出也罢,被查出之后,警方抓捕起来也绝不容情。
而这骆宾在官方那边,也是满手血腥的通缉犯。
方柏岩怎么会得罪了这样的人物?
一时间,不少人也为之噤声。
“原来是荣老爷子,你不在济北呆着,却跑这里来?”
听到荣老爷子的话,骆宾冷笑一声,说:“这样的闲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否则一世英名毁于此,就得不偿失了!”
“路见不平,总须有人管,武道界和世俗不同的地方,也正在于此。”
荣老爷子客气道:“敢问方门主与阁下到底有何恩怨,以至于阁下如此霸道,竟携棺材来祝寿?”
“既然荣老爷子你问起,那我给你一点面子好了!”
骆宾冷笑着说:“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徒,是否该杀?”
众人闻言一怔。
“京津方家,本早已落魄,早些年方某人穷苦无依,沦落到码头卖苦力为生。是他生命中的贵人提携了他,无条件资助了他,出资帮他访名师,学武道。”
“又动用各种资源,投资与他合作,创建方氏武馆,帮他开武术学校,尽心尽力帮他管理,让得以有今日之身家地位!”
“然而就在一年前,他忘恩负义,要将他的恩人逐出,且不愿将恩人的投资返回半分!”
“他的恩人自是不许,谁知,在争持之下,他竟痛下杀手,将那资助他十余载,使他功成名就,桃李满天下的恩人杀死,毁尸灭迹,就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此等丧心病狂,狼心狗肺之徒,是否该杀?”
“……”
随着这骆宾的控诉,全场哗然。
不止是坐在这第三进院内的宾客,在外头,不知多少宾客凑到门口看热闹,闻言都是难以置信,议论纷纷。
这样的消息,太劲爆了!
“怎么可能,方门主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这说法,太可怕了,方门主为人师表,德高望重,竟做过这等事?”
“如果真是如此,这骆宾携棺材来贺寿,反倒是大快人心!”
“……”
方柏岩脸色苍白,身躯摇摇欲坠。
他这样的表现,仿佛验证了那骆宾所言不虚。
就连尚无双也瞪大眼,觉得匪夷所思。
“你胡说!”
一道娇斥声响起,赫然是来自方婕。
她抿着嘴唇,脸色发白,为父争辩道:“我父亲,绝不是这样的人!”
骆宾冷笑了一声,悠悠说道:“是否这样的人,你问方柏岩便是!”ωωω.χΙυΜЬ.Cǒm
荣老爷子眯着眼,说道:“若果是如此,倒是我这糟老头子多管闲事了。方门主,你且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骆先生所言,是否是真的?”
方柏岩抬手看向天空,叹道:“你们,太狠了!”
他的回答,显得古怪,既不是反驳,也不是直接承认。
“是也不是?”
荣老爷子说道:“方门主,若是不是,你大可辩驳,以骆先生的名声,大家自是相信你居多一些!”
“仲颖兄的死,确实是出自我之手!”
叹过之后,方柏岩落泪,说道:“没有他,没有我方柏岩的今天,我亲手杀了他!”
这话一出,群情骚动。
尤其是方柏岩的弟子们,一个个瞪大眼,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方柏岩口中所说的仲颖兄,方柏岩的核心弟子都知道,正是提携方柏岩,造就了方柏岩的那位贵人,于一年前意外身死。
结果,真是方柏岩下的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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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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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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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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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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