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没有头颅的控制下,自己摆出了战斗姿态,脚下的雪花状罗针正在闪耀着。
炼狱杏寿郎看着恢复再生的猗窝座残躯,面色凝重的重新抽出了日轮刀。
火焰重新在刀身上燃烧着,赫刀再次开启。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斗志,突破了鬼的界限,让脖子不再是弱点,能够斩头而不死!”
炼狱杏寿郎感受着猗窝座正在缓缓再生头颅的残躯上爆发出的不屈斗志,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这股惊人的执念,是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吗?”炼狱杏寿郎感觉事情变得麻烦了。
脖子已经不再是猗窝座的弱点了的话,那炼狱杏寿郎就只能用强大的攻击瞬间摧毁他的身躯,让他无法再生。
“自己能够做到吗?”炼狱杏寿郎举刀的动作微微一缓,他心中突然有些质疑起了自己的能力。
炼狱杏寿郎突然回想起了他这些年来的努力,鬼杀队剑士们的牺牲和付出,现在最终的目标就近在眼前,能够结束这上千年的悲剧。
“不,是我必须要做到!”炼狱杏寿郎的目光瞬间坚定,心中不再迟疑的对着头颅即将再生完成的猗窝座冲了过去。
炼狱杏寿郎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对鬼必须复仇的理由,他之所以会成炎柱。
是因为他出身于世代担任鬼杀队炎柱的炼狱一族,他的父亲就是上任的炎柱。
可以说滅杀恶鬼是他们祖传的职责!
母亲因病去世,炎柱父亲也因此突然颓废,放弃了炎柱的职责,并喜欢上了喝酒,不再指导炼狱杏寿郎修行,对炼狱杏寿郎两兄弟不再过问关注。
充分说明了,老婆才是真爱,孩子只是个意外!
可生来就有着强于常人力量的炼狱杏寿郎,牢记着母亲的教诲,遵循着强者保护弱者之理。
父亲颓废,炼狱杏寿郎他只能自学祖传的下的三册炎之呼吸秘籍,自学成才的重新接过炎柱一职。
驱使炼狱杏寿郎和恶鬼奋战至今的动力不是仇恨,而是心中那保护弱小不受伤害的正义。
炼狱杏寿郎对着再生中的猗窝座狠狠攻击而去,他没有大脑控制的残躯,居然本能的使用出各种以烟花命名的血鬼术,重新和炼狱杏寿郎激战了起来。
“难以想象,他这是把一身技艺都给修炼到了身躯每一个细胞之中,即使没有了头颅,招式的威力也没有衰减半分……”炼狱杏寿郎面色凝重的和猗窝座对轰着,大脑快速的运转,思索着破敌之法。
而此刻猗窝座已经再生出了小半个头颅,鼻子已经再生完成,很快就能再生出大脑恢复思考能力。
可就在猗窝座身躯本能的收拳打算挥出时,他却突然感觉自己的拳头好像被什么人给突然拉住了,同时他似也『听』到了一位少女柔弱但坚定的哭求声。
【狛治哥哥,住手吧,请不要再打了!】
听着那少女的哀求,猗窝座的残躯没由来的感到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了一样,紧得发疼。
【放手,快放手,你到底是谁?!!】
明明那拉着他手的力量力量并不强,宛如空气般轻轻一动就可挣脱,可拥有着强大力量的猗窝座,却像是就这样被禁锢住了一只手一样。
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所以着是猗窝座他不愿意去挣脱那双手。
炼狱杏寿郎看着突然脱离激战,闪身到一旁放弃了进攻,一只手诡异的放在身旁,仿佛被什么给拉住的猗窝座,目光微凝。
“他怎么突然停下了?”炼狱杏寿郎看着站在原地的猗窝座无头身躯,目光闪动。
他在思考是趁机攻击,还是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请你住手吧,狛治哥哥,就让我们一起上路吧!】
一位哭泣着的少女,用她那柔弱无力的双手轻松的就拉住了猗窝座他那能碎岩断钢的铁拳。
【不行,我必须杀了他!】
头颅还没有完全再生完成的猗窝座,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回答着少女的问题。
【为什么呢?】
【因为我必须变得更强,敢阻拦我者杀无赦!】
少女此刻阻碍了他和强者的战斗,可猗窝座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在双标。
【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变强呢?】
【为什么?因为……】
猗窝座的回答突然卡顿住了。
是啊,自己又是因为什么,才执着于不断的变强呢?
即使大脑只是再生出了一点点,可是那一段被他所遗忘了的珍贵记忆,正在缓缓的苏醒。
【因为不够强的话,我就没办法把治病的药交给老爸……】
【不够强的话,就无法拿着偷来的钱包逃脱追捕……】
【不够强的话,我就无法……】
【……去保护你!】
遗失的记忆苏醒,猗窝座他也在此刻想起了,这位拉着自己拳头的哭泣少女是谁了。
【每当珍视之人陷入危机时,我却总不在他们的身边……】m.χIùmЬ.CǒM
【明明已经约定好了……】
在烟花绽放之下,少年和少女定下了一生的约定,并向少女承诺一定会保护好她。
给父亲扫墓感觉不安的少年快速返回道场后,看到的却是中毒身亡的师傅和他女儿,那个自己说好要保护的少女已经没有了呼吸。
投毒者,是隔壁剑术道场嫉妒的无能弱者们。
少年一双拳头,将那道场的六十七名门徒……尽数虐杀!
无数残肢、内脏铺满了道场,场面异常血腥,简直就像是被恶鬼袭击过后的炼狱。
明明没有在那片地区投放鬼的无惨,听到有鬼引起了大骚乱,好奇的过来看了一眼,找到了那比恶鬼还凶残的人类少年,并且感到十分的中意。
【变成鬼后,我失去了记忆却还再追求着强大,明明自己已经失去了想要守护的一切,明明我已经不想继续活在这一无所有的了世界……】
即使我成了鬼,记忆丧失,我的发色是记忆中你穿着那和服的颜色,我的鬼杀术是你发饰的雪花状。
我的每一招式的名称,是你我立下誓言那一晚,不,或说更早答应着你,要带你去看烟火大会的每一个烟花名称。
我的鬼杀术能感应到杀气、斗气,却再也感受不到你了呀。
【……可我却还是继续进行了数百年毫无意义的杀戮,这是多么的凄惨、可悲又无聊的事啊!】
不死的身躯把我囚禁在没有你的时间里,能想起你,那死亡对我来说……
终于走出时间之外了啊
【……恋雪!】
猗窝座再生恢复出了大半个头颅,一只眼睛看着自己前方的炼狱杏寿郎,突然展开了破坏杀·灭式的起手动作。
【…我终于明白了,我真正想要杀的人其实是…】
“结果还是要打吗?!”炼狱杏寿郎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在期待些什么,深吸了一口气,火焰在日轮刀上汇聚。
【奥义……】
猗窝座破坏力强大的灭式轰了出来,目标是……自己的身躯!
正打算用奥义和猗窝座对轰的炼狱杏寿郎,也被他这突如其来动作,差点给闪到了腰。
“他居然攻击了自己?!”炼狱杏寿郎停下了攻击,不敢相信的看着在自己的攻击中,头颅轰碎,身躯也变得破破烂烂的猗窝座。
猗窝座他自己放弃了防御,用灭式把自己给打成了重伤!
炼狱杏寿郎回忆着他看见猗窝座在把攻击轰击在自己身体上时,嘴角突然露出的那一抹笑容,不太明白那抹笑容意味着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攻击自己,还有那个笑容,和他刚刚突然停顿有什么关系吗?”炼狱杏寿郎他看不懂,但却大受震撼。
虽然寻回了记忆的猗窝座不想再为恶鬼战斗下去,想要去和等待了自己数百年的未婚妻一起上路前往轮回。
但这具不死的身躯并不是他的,无惨的细胞正在疯狂的修补着猗窝座破损重伤的身躯,血肉蠕动再生着。
【够了,停下吧,不要再生了!】
猗窝座不想让等待了自己数百年的恋雪再等下去了,他已经没有了战斗的理由。
况且他在被炼狱杏寿郎剜下脖子时,就已经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是被对方堂堂正正的正面击败的,猗窝座承认着自己的失败。
【结束了,就让我痛痛快快的下地狱吧!】
他脖子处的血肉还再不停的蠕动着,无惨的细胞想要修复出他的头颅,想让他继续为自己战斗。
可是心存死志的猗窝座,已经没有战斗的念头了,这让那想要修复出他头颅的血肉再生的无比艰难。
猗窝座能以执念突破鬼的界限,不再害怕被斩下头颅,可现在他已经放弃了这股执念,选择了拥抱死亡。
即使无颜,他还是选择了去面对那些人。
【父亲,你现在还难受吗?】
已经踏上了幽冥路的猗窝座,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关心的询问着。
【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狛治!】
在那片生与死的间隙中,身上纹着代表罪人刺青的猗窝座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跪了下来,忏悔道: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到头来,我还是没能重新做人!】
猗窝座在现实中的身体,也在此刻跪了下来。
【那又怎么样呢?不管你变得如何了,你也依旧是你老爸的儿子,是我的弟子,我们就算是死,也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给了猗窝座新生的师傅,把手放在了跪地忏悔的猗窝座头上,温柔的揉着。
是的,他们都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这生与死的间隙中,坚持等待了猗窝座数百年。
【不过很抱歉,仅凭我们,怕是没有办法带你去天国了……】
温柔的师傅对他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就凭猗窝座这数百年的杀戮,死后还想去往天国?
地狱才是他唯一的归宿,而猗窝座心里也明白,自己死后必然是下地狱的。
一位穿着和服的温柔少女,轻轻的伸手抬起了猗窝座低下忏悔的头颅,柔声对他说道:
【谢谢你狛治哥哥,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猗窝座抬起了刺青遍布的脸,愣愣的看着少女那温柔治愈的笑容,眼中的代表上弦的文字慢慢散去。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猗窝座眼眶中慢慢的涌出眼泪,脸上变鬼后形成的刺青缓缓消散,一头粉色的头发正快速的恢复成原来的黑发。
【对不起恋雪,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没能陪伴在你们身边!】
猗窝座……不,现在是作为人类的狛治,正抱着恋雪的腰大哭着。
【到头来……我还是一个约定都没能遵守,都是我没用,请原谅我吧!】
狛治大哭着请求等待了数百年的家人们原谅无能的自己。
【谢谢你,在最后想起了我们…】
恋雪温柔的安抚着狛治,然后伸手抬起他的头,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眼角泪水滑落的微笑说道:
【能看到狛治哥哥变回原来的样子,我真的好欣慰……】
【欢迎回家……夫君!】
【啊,我回来了!】
……
常人无法得知生死间隙中所发生的事,所以炼狱杏寿郎也并不知道此刻的猗窝座经历了些什么。
不过这世间,是真的有那一处,有着家人等待着猗窝座他的生死间隙?
还是说这一切仅仅是猗窝座找回遗失的记忆后,幡然醒悟选择了自我了断,在死亡前心怀愧疚的幻想呢?
是真是假,真的重要吗?
炼狱杏寿郎看着猗窝座忏悔般跪在地上,再生出了大半个头颅的蠕动血肉,正在快速的如纸片般崩散着。
即使无惨的细胞如何想要修复出他的身体,也无法强行挽留这具心已经死亡了的躯壳。
知道猗窝座已经不可能再复生了的炼狱杏寿郎,将日轮刀上的火焰消散,收回刀鞘,转身离去。
他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猗窝座抬起了快速崩散的双手,他似乎是想要拥抱着什么,就以这样的姿势消逝在了炼狱杏寿郎的身后。
上弦之三——猗窝座,死亡!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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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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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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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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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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