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到的啜泣声正是从这个屋子里传出来的,显然,一个少女(当然也可能是小少妇)被他们几个被堵在这儿了。
悠然居的小厮站在门口,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似门口的几个人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王震一边走下楼梯一边撇撇嘴,心说这小厮还真是个演技派。
“寒云啊,你既然在这,咱们多了也不言语,两条路我都已经摆给你了,要么就跟着我回去,咱们迎春楼也是讲道理的,你之前给我们的那些钱财,尽数还给你了,要么,你就按咱们这白纸黑字的契约,把剩下的钱财给我,你在这住着,咱们两不相欠,你这么哭,也不是办法,时辰到了,我身后这两位可没有你接的那些客人那么客气!”
这句话清晰的落到了王震的耳朵里,这一下子也让他猜到了这件事的大概。
老妇人这句话说完了,里面传来的依旧是一阵子哭哭啼啼的声音,没什么实质性的回应。
“哼,这小姑娘性子还挺倔强的,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她要是再不跟咱们回去,你们俩就把她抬回去!抬的时候注意着点,别破了相,咱们让她回去是挣钱的,不是赔钱的。”
身后的两个大汉显然是对这妇人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惧怕,闻言都是赶紧点头。
“嘿!这是何处来的泼妇,这才什么时辰,就到此叨扰了本公子的清梦?你在这傻站着干啥,轰出去啊!有什么事过了午时再来!”
这边老妇人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炸雷一样的一声怒吼,吓得这仨人一激灵。
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从衣着看不过就是个游侠,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在长安城里面厮混了这么多年,对于不少事都是内行。
就比如说这省试,到平康坊驿馆住着的几乎不会是长安城本地的考生,而外地来长安城参考的考生几乎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能耐。
就算是在当地是个望族,但到了长安城,成色就不知道差着多少了。
像王震这样打扮的游侠,那就更不用说了,在他们眼里还不如考生呢,跟一条狗也差不了多少。
能在这平康坊里面开上一个妓馆的,背后几乎都有在长安城朝堂上手眼通天的人物。
这么一看,眼前这个小青年压根就不在这位老妇人的眼里。
“小郎君,我看你也是来平康坊快活的,年岁不大,我不与你计较,这里的事,我们一炷香之后就能解决,你到时候继续去睡你的回笼觉,咱们各不耽误,如何?”
“各不耽误?本公子本来睡的好好的,这不都被你这只老母狗给吵起来了吗?现在跟我说各不耽误的,是这么回事儿吗?”
老妇人和自己身后的两个大汉惊讶的对视一眼,那架势就好像在说:你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吗?没有吧,那今天咱们就见着了。
“小郎君,我们对你好言相劝,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啊,看你的穿着,可不是在这长安城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啊!”
开门做买卖的,自古就懂做人留一线的道理,特别这还是在平康坊,见了血毕竟不好,于是乎这老妖婆子又给了王震一个机会。www.xiumb.com
“嘿!你这恶妇老狗,大清早的到这吓唬良家女子不说,就连我这个过路人都要威胁一番?这长安城就没有王法了?”
“此事与你无关,再言语,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一看前面的老妇人给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后面的一个大汉恶狠狠的冲着王震说道,他们是这的不知道这年轻人哪来的底气。
“今个你们还能把我打死在这不成?再说了,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如何得罪了你们?”
“哼!你就算不是读书人,应该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她欠着我们的钱财,我们前来讨要,怎么不行?况且这白纸黑字的写着呢,到了哪,也是我们的理!”
“你们这套路,本公子走南闯北见的多了,无非就是那些个逼良为娼的把戏,既然你们想讲讲理,这事我就管了,你们可敢把白纸黑字给我看看?”
“嘿!你这小郎君莫非是睡的糊涂了?当真要掺和我等的事,你可知道我们这迎春楼背后的人是谁?”
“是谁?说出来让本公子掌掌眼,说到底这长安城乃是皇城,你背后的人再大,还能大得过陛下吗?还能大得过我大唐的律法吗?若是你们拿出了白纸黑字,我自然可以不管,但你们若是光天化日的欺负这么一个姑娘,我怎能置之不理?”
“他娘的,这么大的打人的拳头你见没见过?”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大汉当时就按奈不住了,攥着自己的确是不小的拳头就要奔着王震去,不过还是被老妇人给拽住了。
她毕竟你多活了一些个年头,知道能跟他们硬刚的,还是这么年轻人,也有可能不是一个傻子。
迎春楼之前从未招惹过他,他现在却非要管这跟他没啥关系的事,很可能就是这个年轻人呢对自己背后的势力非常自信。
这样的人,上来就得罪死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小郎君既然想要掺和进来,咱们自然也是得先礼后兵,这便是五年前寒云亲自跟我们迎春楼签订的卖身契,当初我们也依照契约给了她一笔钱财,但现如今她想要反悔,跑到了此处,我们自然不能让她如愿。”
说着话,老妇人递给王震一张已经有些泛黄了的纸张,至少从年头上看,这玩意应该不是假的。
王震打开纸张细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位叫做寒云,本名萧寒云的姑娘,在自己十三岁的时候亲自到了迎春楼的门口,想要一笔钱,代价就是自己可以跟他们签订卖身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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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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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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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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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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