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既然不愿意。
地基和建房的钱都是宋秋学一个人出的,那他现在想将房子要回去,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算闹起来,不占理的都是对方。
所以,村长此时的态度很强硬,反正他是为宋秋学伸张正义,又不是因为利益关系欺负宋家这群不要脸的人。
他扬声道:“李春花老了,手脚不灵活,咱们都是一村的人,就替她帮把手吧。”
“我不搬!这是我的家啊,宋秋学是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能住?!”李春花彻底耍泼,可她发现自己对大儿子很有用的招式,用在别人身上一点都不管用。
歇斯底里地嘶吼、躺在地上打滚耍赖。
不管是哪一种,没人顺着她,任由她滚得浑身是泥,其他人该搬还是在搬。
瞧着自己和小儿子的东西一件一件被搬出来,李春花瘫坐在地,哭喊着:“你们简直不是东西!我一个老人家,我都活不了几年,你们现在赶我出去,我以后住在哪里啊。”
村长不喜地看了她一眼,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也就你儿子会想着你,老屋不还在吗?”
“我不!那破屋子哪里还能住人?”李春花立马拒绝。
从嫁到宋家她就一直住在那套小破屋里,夏天蚊虫多冬天又冷,最后在小儿子的撺掇下,才逼着宋秋学建了套新屋,还没享受几年呢,她才不要再回到破旧的老屋。
村长气笑了,“你也知道那套屋子住不得人?你大儿子一家不一直住着吗?敢情在你心里,他们都不是人?”
李春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但总不能直说。
同时她心里是又恨又后悔。
恨老大心硬,她是他老娘啊,一套房子而已,干嘛就不能住了?
后悔是总觉得这段时间每次算计老大,最后吃亏的就是他们,早知道会这样,就别折腾了。
还得她被陈家打不说,现在连住的新屋都没了。
突然之间。
李春花觉得,老大有这么大的转变。
肯定是陈家老妖婆在老大面前说了些什么,不然怎么可能突然转变?不行,她一定要再哄得老大对他们好,不然以后她真没好日子过了。
这几天的遭遇李春花算是明白了。
以后养老肯定不能指望两个女儿和小儿子,哪怕再偏心他们,她心里都明清着,想要以后有口饭吃、有新屋住,还得靠老大才行。
只不过,想归想,要真舔着笑脸去面对自己最不喜欢的儿子,心里还过不去这个坎,要不再缓缓吧,等时间长一些,老大心里没那么气之后再在他面前露露脸?
李春花的主意打得好。
可她没想到的是,后面接着来了一大群的糟心事,弄得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找宋秋学。
先是宋志高从牢房放出来,等他看到自己被赶出新屋,是新仇加旧恨加在一块,恨不得去镇上找宋秋学打一架。
不过也只是想想。
他根本不敢……
待在牢房的感觉太恐怖了,尤其是被几个威严的公安逼问,简直是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梦魇。
好像每次对着宋秋学,最后倒霉的就是他。
更让人害怕的是。
宋秋学是真敢对他动手。
而且还有个大人物替宋秋学撑腰,想到那人威胁的话,他只觉得浑身发颤,再恨再恼,也不敢做些什么。
一肚子的气,只能硬生生憋着。
结果这还没结束。
等在又小又破的老屋待了两天,宋大菊和宋小梅纷纷带着行礼回来了。
个个都是神情低落,脸上身上还带着伤口。
宋小梅一路上哭得不行,宋大菊是带着愤怒。
虽然两姐妹都包袱累累,但并没有一样的经历。
宋小梅本来就压不住婆家人,在家里说话都没什么分量,这次闹出这么大一件丑事,哪怕最后说是误会,刘家还是觉得太丢脸,尤其是每回出门都会遭遇到一批看笑话的眼神。
气得他们是回到家,对着宋小梅是又骂又打,还将她赶回娘家。
宋小梅根本不敢还手,男人和儿女都不帮着说话。
哪怕再不想,最后也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娘家。
而宋大菊呢。
在婆家做主做惯了,结果因为这件事公公婆婆一直在她面前念叨,念得她烦躁得狠,对着他们就是吵了起来。
没成想,这次公公婆婆并没有忍气吞声,反而和她对打起来。
当儿媳的殴打公公婆婆,她在那条街的名声彻底臭了。
甚至好多人多管闲事,跑到他们家替两个老不死做主。
弄得她在家里没了一点话语权,气不过嚷嚷着要离婚,结果没成想,不但没将他们吓唬住,反而让人给赶了出来。
宋大菊是个气性大的。
一口气咽不下去,就收拾着行礼回来。
本打算,婆家什么时候来接,什么时候再回去。
结果这一住,就是接近一个月。
房子本来就不大,又破又小,挤挤攘攘这么多人在一起生活,怎么可能不发生点什么事?
几乎天天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起来。
离他们家近的村民都觉得烦躁。
吵吵闹闹,没一天安生的日子。
而在镇上呢。
比起宋家闹腾的日子,宋秋学一家过得十分安宁充实。
宋秋学天天往机械厂跑,呆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一开始中饭晚饭还会回家吃,到后来是半夜才能回来,隔天大清早又出门。
陈晓莉看他忙成这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每天都会准备好便当让他带去厂里吃。
这一天天地忙着。
宋秋学自己没发现,但是她能看出他是越来越瘦。
所以别的地方帮不了忙。
尽可能地让他吃好一点。
和宋秋学不同,宋松身上就越来越多肉。
整个人也长高了不少,都快比陈晓莉高了。
除了身体上的变化,宋松这段时间也变得活泼不少,每天吃完晚饭就会拎着书包往外面跑。
宋家和马家住的地方相隔不远。
宋松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带着作业去找姐姐。
名义上是想跟着姐姐一起学习,让她帮忙讲解讲解。
可实际上他就是想和姐姐多呆一会儿。
坐在姐姐的书桌边,他在写作业,姐姐要么在看书、要么在画画,一直都会陪着他。
这一天。
宋松刚写完作业,他刚刚放下笔,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姐姐,我天天来打扰你,你不会觉得我烦吧?”
会突然这么问,还是因为白天在学校的时候。
他同桌在抱怨,说是家里有个小妹妹一直黏着她,就因为比自己小所以得忍着。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
自己会不会太打扰姐姐了。
所以他想着要不要问问,如果姐姐真的嫌麻烦,那他就别天天来,但要是姐姐觉得他不烦,那就更好了。
对于宋松的问题。
马玲玲有些好笑。
在人际关系相处中,真有一个人问自己是不是很烦,那她肯定会否定的回答。
总不能真的对对方说他很烦吧?
马玲玲笑了笑,摇头说道:“没有的事,你要是有空什么时候想来都行。”
这话倒不是客气。
爸妈没有什么亲戚,她也没什么堂的表的兄弟姐妹,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弟弟。
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
马玲玲心里明白,宋家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也知道宋家还有一个儿子。
其实有时候想想,她挺难接受,明明都是同父同母的孩子,为什么被送走的人是她?
所以在最开始,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弟,她非但没觉得高兴甚至还有些不喜欢。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
她这个弟弟是个喜欢黏着她的话唠。
每次见着她都是‘姐姐、姐姐’叫着,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他们才刚刚见面没多久,反而是相处了很久的姐弟一样。
这种感觉,很突然。
但是并不让人难以接受。
甚至隐隐约约有些喜欢。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马玲玲觉得有这么一个弟弟挺好的。
哪怕他天天拎着书包上门,占据了她书桌的一角。
马玲玲觉得这样的相处也蛮不错。
她微微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然后递了过去:“送给你。”
“啊?”宋松看着姐姐递过来的崭新书包,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姐姐是要送他书包吗?
马玲玲将书包放在书桌上,有些不自在地道:“就是恰巧在这边看到了,我看那些小男生都挺喜欢军用书包,当然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拿去换。”
在百货楼看到这个书包她就想买给宋松,只是总觉得突然给宋松送东西有些怪异,就好像她真当他是弟弟了。
“喜欢!我特别特别喜欢!”宋松笑到眼睛都眯成了缝,这可是姐姐送他的第一样东西,他当然喜欢!
迫不及待地将书本放进书包,然后背在背上。
真可惜没有镜子。
要不然他一定在镜子面前好好照照。
还想着希望赶紧到明天,他想跟学校里的好朋友显摆显摆。
瞧瞧!
这是他姐姐送的书包!
这也太好看了吧!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些声响。
宋松一听,他道:“好像是爸爸来了。”
马玲玲这会面对那两个人已经没了原先的拘束,这段时间,两家来往得比较多,而且她会那么快的接受他们。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宋叔叔和宋阿姨帮了他们很多。
爸妈如今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出去做事,她的意思是让他们在家里休息休息,反正家里还有一些积蓄而且她也在上班,以后的生活或许是要比以前来得简约一些,但也不是不能熬过去。
可爸妈一直怕他们拖累了她。
所以厂子里给了他们一些零件做手工活,不用出门就能在家里做事赚钱,这对于爸妈来讲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是手工活做起来也并不容易。
好几次她看到爸妈手上有被划伤的痕迹。
马玲玲一直在想该怎么劝服爸妈放下手中的东西。
直到宋叔叔上门之后有了改变。
宋叔叔告诉爸爸一种更简单的组装法子,没以前那么累,而且仔细一些手也不会受伤。
再有宋阿姨也时不时上门。
她会陪同妈一起聊聊天,一起帮忙收拾着家里。
这些天过去,爸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
其实马玲玲知道。
她上班的时候,爸妈呆在家会很无聊。
但是因为爸腿的缘故,就算是有轮椅出一趟门也十分地不方便,妈呆在家里无聊也不可能让爸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出去闲逛。
所以很多时候。
他们两个人呆在家里就显得特别地落寞。
唯有她下班回家。
家里的气氛才稍微好一点。
可自打宋阿姨时不时上门之后,妈就多了一个能聊天的人。
所以对于宋家的到来。
马玲玲心里是真的特别的感激。
尤其是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宋叔叔宋阿姨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
或许不是带着一些不好的打算,而是真的只想看着她生活得更好一些吧。
宋松竖着耳朵听了听,他好奇说着:“姐,我怎么听着外面好像在笑?”
马玲玲揉了揉他的脑袋,“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松一听。
立马走出了房间。
等看到眼前的东西之后,惊得嘴巴都张得老大。
马玲玲慢了他一步。
看着看着他的表情,更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等她走出去之后,也是一脸惊讶着,“爸?你坐的是轮椅吗?”
只见马父坐在一个不锈钢器材的轮椅上。
更令人神奇的是,后面明明没有人推着,可轮椅居然在自行转动,感觉十分的新奇。
房间里面一直传着爽朗的大笑声。
是马父的笑声。
自打他出了事故双腿截肢之后,还是头一回笑得这么开怀。
“这东西好!我就随便按了几下就能按照我的意思行动,我想往左就往左,想往右就往右。”坐在新轮椅上的马父高兴地不得了。
有了这台轮椅之后,他想出门就方便多了。
刚刚试了下,稍微矮的门槛都能自行跨过去,这样一来,他想出门也不用老伴费力堆着他。
没人喜欢一直憋在房间里。
包括他也是。
只是每次出门,老伴就得费好多的力气才行,尤其是她身子本来就好,出趟门回来,后背全是汗,要是不好好歇着,又会感冒发烧。
所以这次多了,他也心疼老伴。
就不愿意再出去。
可同样的,两个人憋在家里也不好受。
但是现在不同了。
有了这么方便的轮椅,只要老伴搀扶他坐上来,去哪里他都能自己操控,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后,马父又有些担忧起来,“这是用电的吧?费电吗?”
一度电要花不少钱,要是太费电,他也舍不得用。
宋秋学道:“我在里面安放了一个太阳能充电器,不用的时候搁在院子里晒着,充满一次大概能用三四天吧。”
说完,叹了一声气:“到底仓促了些,要是再给点时间,我或许能搞出个超长待机的来。”
“太阳还能充电?”马父惊讶。
宋秋学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马父突然觉得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中年男人是真厉害,居然懂得这么多。
太阳能充电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结果人家不但知道,还造了出来。
这么想着,他又忍不住叹气。
果然被宋家的人耽误了,这要是多读两年书,再进修一番,绝对有一番大作为。
宋秋学对着他道:“明天有时间吗?我那里做出了些小东西,一起去看看?”
“是翻新机吗?如果方便的话我当然愿意去。”马父立马说着。
他现在已经不是机械厂的员工,但怎么说都是在厂子里待了那么多年,自然是希望厂子越来越好。
早就听说无数人等着宋秋学的成果,但是一直没传出消息。
没想到真的成了。
伸手摸了摸轮椅的把柄,细想想,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太惊奇的事,连这么厉害的轮椅都能弄出来,宋秋学的本事绝对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来的大。
马父开始期待明天了。
或许宋秋学又能给他一个惊喜。
不止马父,还有其他很多人同样在期待着。
原因也简单,正在他们还以为要等待的时候,突然宋工身边的小工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明天试行机床。
什么机床?自然是报废机的试行。
光想想就觉得激动。
只能放在仓库积灰没法运行的机床,结果到了他们手上,花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能重新使用。
怎么可能不让他们震惊?
而且,说是试行。
但如果真的不能开起来,宋工会特定邀请这么多人去见证吗?
肯定不会。
绝对是有把握,才会把阵仗弄得这么大。
费老和陈老几人一商量。
决定给宋工造造势,这么大一件事,那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可不能藏着掖着。
所以,他们联合将镇长,甚至是市里的干部以及一些技术人员请过来,一起去见证这个奇迹。
宋秋学安排的是中午十点左右。
打算试行机器后,就请半天假回家。
这段时间几乎将厂子里当做家,还没和家里人好好相处呢,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任务没完成。
原身那个傻子。
到死了都还把宋家的人放在心上。
许得愿望让人都特别地的恶心。
可谁让他是任务者,原身的愿望他还是得做。
只不过。
这样结果是那样,至于什么过程就是由他来说。
他可不会让宋家那些人好过。
只是宋秋学没有想到。
他上班来到厂门口,就在外面看到了一群人。
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扯着长长的红布横条,上面写着:祝贺宋工……
宋秋学没脸看。
后面还有一长条话,全是对他的彩虹屁。
他忍不住想着,要是等会儿试行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顺利,那他这张老脸不的丢大了?
“宋工!”
对面人扬声一喊,走上前就双手握着宋秋学的手,然后对他介绍着:“这位是咱们市市长的秘书,这位是咱们镇的镇长,再有这位是专门从市里请来的技术人员……”
宋秋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真的是一堆人,最后等他介绍完自己一个都没记住。
等介绍完,这人又道:“咱们人都已经来齐了,您看什么时候试行比较方便?如果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这边也有人手随时可以来帮忙。”
“……现在就可以。”宋秋学说着。
算了,早点弄完早点回家,说不定他回家还能再睡个回头觉,“那我去准备准备,十五分钟后开机。”
又说了几句,宋秋学就带着他的两个小徒弟走进厂房。
等他刚刚进去,外面就热闹了一些。
“真能把报废机翻新成新机?”
这句话,已经不止一两次被人提起。
被问得费老只是笑了笑,显得神神秘秘的。
旁边的一人却有些不屑的道:“哪有那么容易,要真是这么容易,咱们国家也不用费老劲从国外引进机床。”
费老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咱们宋工不知道能不能修好报废的机床,但好歹工厂里的三台有问题的机床都是他修好的。”
这人他认识,先前厂里的机床出现问题,他专门跑到市里请技术人员,请的便是面前的这位。
人家一个被追捧的高端技术人员,可看不上他们一个小镇的机械厂。
当时他是腆着一张老脸,又许诺了很多好处才将这位‘高端’技术人员请到了工厂。
结果人家翻了两下,就一脸不耐烦的说这机器没用,让他们重新再弄一台。
当时他就气笑了。
机床要是这么好弄到手,他用得着一直用旧机吗?
如果也看出人家确实没本事修好。
最后钱也花了好话也说了,只能将人再送走。
费老忍不住又怼了他一句:“你是小高?我记得厂子里的机床出现问题,最开始还把你请来过对吧?”
高工皱着眉,点了点头。
“敢情真是你,我还以为我老糊涂记错了。”费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和蔼的道:“那正好,之前你没解决的问题宋工都给解决,等会他闲下来,你就向他请教请教,他人好不会藏着掖着。”
高工听得一脸铁青。
他可是市里的高端技术人员!
是出过洋,还在首都待过的技术人才!
一个小镇的维修工,说不准连图纸都认不出,有什么资格让他请教?
可当着这么多领导,又不好将话说得太难听。
毕竟当初他确实是来了这家机械厂给他们维修机床,也确实没有维修好。
可他并不觉得是那什么宋工比他厉害。
肯定是运气好。
甚至还有可能是他当时就快维修好,然后被人捡漏了。
一定是这样。
他可不认为一个小地方有什么牛批的人,真有有本事,至于缩在这么小的地方吗?
而且都四五十岁的样子,要是有真能耐,在他们的圈子里不可能一点名气都没。
高工憋着一股气。
想着时间快点过去,最后等会让宋工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那才觉得痛快!
宋秋学不是一个喜欢拖延的人。
说是十五分钟,就是十五分钟。
等外面的人全都进到厂房内后,他便让陈辰两个将上面遮盖的布掀开。
布刚刚掀开。
就听到一群人的惊呼声。
并不是被机器的破烂而吓到,而是惊叹到了。
报废机翻新,在他们的认知里,就是让不能运行的机器再次运行。
所以,外观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可面前这台,真的让他们惊到了。
崭新的铁皮,上面还刷了军绿的油漆。
就从外观来看,不知道的还当是套新机。
而且不仅仅是套着层外皮,就连一些细小的地方都精心处理过,先不说性能就从外观上来讲,真的很新。
“这真的是报废机?别是你们新进的全新机吧?”有人忍不住开口问着。
这话是很多人都想问。
因为这台机器看着真不像报废机。
不过有了解这行的人开口解释:“不可能是新机,新机的从国外引进,是要经过一些渠道,每台机器都有批号,不是那么好拿到。”
旁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连市里规模比这里大几倍的机械厂都不一定能拿到崭新的机床,更别说一个小镇的机械厂了。
而这时,电源被插上,宋秋学亲手按下启动的按键。
‘轰轰轰……’的声音响起。
机床顺利运行起来,没一会儿就看到被机床制造出的五金配件。
顺利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就行了?”
“这么顺畅?”
“你们发现没,这台机器造件的速度好快,我怎么感觉比平常机器快了不少?”
“对对,我刚就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你要不提醒我都没察觉到,真的好快。”
破烂成新机、噪音小运行快这些优点就不说。
可效率居然还提高了这么多!
这也……这也太牛批了吧?!
宋秋学、宋工。
这个人算是一炮而红。
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记在了心里,好多人都是纷纷上前,想着和他套套近乎。
国家缺的就是这种技术人才。
放在哪里都是个宝。
好些人都直接开口请宋秋学去他们那走一遭,帮他们解决一些问题。
甚至愿意提供报废的机器,请宋秋学帮忙翻新。
唯独高工。
一脸的不置信。
他很想大声说不可能,但偏偏知道,他所见的一切都是真的。
每台机床都有批号,他刚刚确定了,这台机床确实是老货,就算本来没坏,也不可能像现在运行的这么流畅。
再有。
他是做这一行,经过他手的机床没有上千台也有大几百台。
这类机床的造件效率太快了。
比起同类型机床的速度快了最少百分之四十左右,对于这点他绝对不会看错。
这……
这也太让人震惊了。
怎么可能呢?!
高工虽然自傲,但他也敬佩比他厉害的人。
刚深呼吸两口,想着上前和这位能人好好结交结交。
结果还没走过去,就看到一个人坐着轮椅‘咻’的一下从他身边经过。
等会!!
轮椅后面没人推着吗?
还有坐在上面的人明明两手放在椅子的把柄上,那轮椅是怎么动起来的?
高工赶紧跑上前,将人给拦下,顾不上礼貌直接问道:“你的轮椅怎么能自己动?”
马父已经不止一次被人拦下问了。
他没生气,反而兴致勃勃的演示着:“瞧这里,只用前后左右操控下,就能按着自己的方向行驶,这里还能控制速度……”
高工瞪大着眼。
他不由竖起大拇指,“厉害,这东西在国外都少见。”
马父听着嘿嘿笑。
他也觉得厉害,国外不国外他不知道,但是他绝对是第一次见,而且坐着轮椅出去,路上吸引了一堆惊奇的视线。
所有人不在是同情的望着他,而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轮椅上,比起普通的轮椅,他坐着的这台是真的很新奇。
马父忍不住显摆道:“还不止呢,瞧瞧这里,太阳能充电,你知道太阳能充电是什么吗?就是放在太阳下晒上几个小时,就有电了。”
“什么?太阳能充电?!!”高工一声怒吼,将厂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来了。
太阳能充电是什么?
是国内还在钻研的技术,却久久没有研发出来。
高工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在一台轮椅上看到了!
浑身都在发抖,激动的!
他赶紧伏下身子,赶紧问道:“你的轮椅从哪里来的?”
马父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还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看到宋秋学走了过来,他一脸茫然的望过去。
宋秋学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适宜的笑意:“是我做的,有什么指教吗?”
……
陈晓莉在院子里织着毛衣。
想着男人说今天会早点回来,还让她别准备饭菜,说要亲自下厨。
她想想就觉得好笑,宋秋学再苦再累的活都干过,但是下厨还真没多少回,也就是她坐月子的时候没人下厨,只能自己顶上。
她到现在还记得。
自家男人的厨艺那是真不该恭维。
想想就瘆得慌。
陈晓莉决定,等中午的时候一定要拦着,就算拦不住也得在旁边盯着,可不能让他浪费了一锅好菜。
正想着,突然见陈辰和一个老爷子匆匆跑来。
陈晓莉突然有些心慌,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当下坐不住,还没等人跑进就迎了上去,“你怎么就回来了?可是你姑父出了什么事?”
“没、没出事。”陈辰有些气喘吁吁,刚想喘几口气就被人推到一旁。
陈老这会也累得够呛,但好歹还能说出话来,他赶紧着道:“快快,给宋工收拾几件衣服,他的去首都一趟。”
“去首都?”陈晓莉惊讶高声。
这好端端地去什么首都啊?
陈老顾不上客气,直接走进宋家的院子,一边走一边说着:“这小子厉害啊,不声不响就搞出了大事。”
可不是大事呢。
当消息传到首都,就有人下了指令,让宋工立马去往首都。
到时候有专人前来接人。
瞧瞧这架势,就知道宋工有多被看重了。
他们先前以为宋工能将报废机翻新就已经够厉害,结果人家还来了一个大招,给老马随手做得轮椅,居然大有来头。
甚至还惊动到了上头。
陈晓莉听得迷迷糊糊,她不懂什么太阳能。
但她从陈老的眼里,看出他对自家男人敬佩的神色。
她突然觉得,不需要懂,只用知道她男人厉害就行,不然也不会无端端被派往到首都去。m.xiumb.com
宋秋学没什么衣服。
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套,再有就是厂服。
至于其他,好像也没什么收拾的,陈晓莉便从藏钱的地方拿了一百块塞给陈辰,“等会儿给你姑父,告诉他在外要小心着,等到了地方就回个电话,我和宋松在家里等着他。”
“唉。”陈辰脆声应着,又带着兴奋的道:“姑,姑父刚问我要不要一块去……”
“去,当然去。”陈晓莉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这么好的事干嘛不去?就当是去见识见识也好。”
陈辰当然想去。
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外省,更别说是首都。
只是心里多少会害怕,不过听姑姑说得也没错,这么好的事可不能错过机会。
陈晓莉想了想,又回屋拿了二十块,“这钱是给你的,出门在外肯定要花钱,你别乱花但也被省着亏待了自己。”
“我不要不要。”陈辰连连摆手,“我发了工资,身上有钱呢。”
边说边抱着姑父的衣服往外躲。
到了门口,他又扬声道:“姑姑,你替我跟奶奶还有我爸妈打了个招呼,说我去首都啦!等我以后有了本事,就带他们、带你和弟弟一块去看看!”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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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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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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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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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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