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澈的嘴唇很软,不过却和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压在季未然的唇上。
季未然怔愣地看着他。
封澈看着面前眼睛睁大的少年,那双琥珀色的瞳仁里像是盛满了破碎的星星,异常明亮。
少年此时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眼睛瞪得圆圆的,惊恐地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封澈心口一热,伸出手,挡住了那双灼亮的桃花眼。
然后舌尖毫不费力地顶了进去。
延绵不断的气息渡进了口中,随即传遍全身,耳中阵阵的轰鸣消失,感官一下子变得异常清晰。
季未然终于缓了过来。
不过心跳却没有慢下来,相反,怦怦跳得更快了。
季未然想推开身上的人,开始却又舍不得这来之不易的氧气,还没等他的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行一步,甚至有些贪婪地汲取着。
唇上蓦然传来一阵酥麻感,看着少年笨拙的回应,封澈眼底的颜色一下子变得更暗。
他用力按着季未然的后脑,把这个不太称得上是吻的动作又加深了几分。
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牙齿磕碰在柔软的唇瓣上,动作生涩野蛮,却又无师自通,冰凉的触感渐渐变得滚烫,在唇齿间反复研磨着。
季未然感觉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了,这种感觉比刚刚缺氧时还要让他慌乱。
可是封澈的大手覆在他的眼睛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嘴唇被反复折磨碾压,舌尖被人灵活地卷起,又放下,没等他喘息,下一秒攻势更猛。
脑海中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冲击着季未然的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岸上忽然传来一阵厮杀声,季未然倏地一惊,睁开了眼。
长长的睫毛扫过掌心,微微有些发痒,封澈放下了手。
看着面前被自己吻到脸色涨红的少年,封澈眸色蓦然一暗,双手箍着他的腰,动作再次加深。
手下弹滑的触感像是一匹精致的绸缎,皮肤好得没有一丝瑕疵,只是此时在水下太久,身上凉得不像正常人。
封澈换了个姿势,把人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帮季未然取暖。
季未然难为情地挣扎了一会。
不过封澈抱得很紧,他动了一会也就不想动了,毕竟还要保存体力。
静谧的湖水下,两个相拥的身影隐在下方,偶尔浮上几个小气泡,却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不多时,岸上的打斗声渐渐小了下来,只剩下士兵们清点人数的说话声。
顾遇洲扯着嗓子喊道:“老大,老大?!”
之前他们把人引到这边的时候老大不顾危险提前走了,顾遇洲用脚指头猜也知道是为了保护季未然回来的。
不过他刚刚回去看了看,发现两个人都不见了!
顾遇洲有些着急,踹了一脚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星盗,问:“我老大呢?”
“不、不知道。”
“不知道?”顾遇洲气急地又踹了一脚。
那人嗷的一声惨叫,连连求饶:“我真的没撒谎!我们到这的时候一个人也没看见啊!”
就在这时,湖面传来“哗啦”一声,封澈抱着人从水里出来了。
季未然把脑袋深深地埋进封澈的胸口。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可一想到现在自己这副模样,季未然还是尴尬得连脚指头都红了。
这是什么狗血玛丽苏剧情啊!
想到刚刚在水下的一幕,季未然的脸红到发烫。
直到现在他的嘴唇还是麻的,胸口因为氧气不足还在上下起伏。
他能清楚地听到封澈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的慌乱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概这就是主角光环?无论什么境地,都能化险为夷,甚至连憋气都能憋好几分钟!
季未然想着想着,努力压下心里的慌乱,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顾遇洲听到动静,连忙转过身,紧接着双眼蓦地睁大。
封澈眸光一冷,寒声道:“转过去!”
“!!!”
顾遇洲反应过来,恨不得自戳双目,慌乱地转过身,扯起嗓子命令道:“所有人立正!向后转!”
士兵们齐刷刷背过了身去,丝毫不敢乱动。
季未然脸红得一直到了脖子,不自觉抓着封澈湿漉漉的衣服。
封澈抱着人上了岸,声音冷漠地命令道:“都把眼睛闭上,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靠近营地半步。”
“是!”
“是!”
洪亮的声音响彻整片山谷。
季未然:“……”
不尴尬不尴尬,只要没人看我就不尴尬!
季未然紧紧闭上眼睛,只感觉这段路比来时要长得多,耳边只剩下男人有力的脚步声和平稳的心跳声。
季未然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偷偷睁开眼睛。
头顶的星空异常亮眼,比在首都星看到的还要漂亮许多。
季未然望向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面倒映着闪烁的星空,封澈的眼窝很深,是看起来很深情的那一种,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
“到了。”封澈低下头,撞上那双懵懂的眼睛。
季未然一愣,连忙回过神:“哦哦。”
他看了看周围,有些艰难地道:“我——”
“我抱着你,等把衣服烤干再穿上吧。”封澈自然而然地说。
“???”
季未然懵了。
抱着?烤火?
一想到那副画面,季未然嘴角狠狠一抽。
虽然现在他也被封澈抱着,可是那不一样啊!这是迫不得已!
“我、我还是下来吧!”季未然连忙说。
“那你坐在哪?还是站着?”封澈声音淡淡地问。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封澈说着,手臂跟着紧了紧。
布料摩擦在身上,季未然一慌,脱口而出:“可是你也需要烤火啊,这么抱着我怎么……”
“一起就好。”封澈说。
一、起、就、好……?
季未然脑海中一下子出现两个光溜溜的身影。
他吓得连忙摇了摇头。
不是他污,只是封澈的说法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季未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用!”
“封哥哥,你把我放到里面就好,我们两个自己烤自己的!”
封澈看着他一脸慌张的模样,抿了抿唇,点头道:“好吧,那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把衣服脱了下来,扔到一边的地上,然后把季未然放了上去。
湿漉漉的衣服有些凉,尤其是离开封澈的怀里,带着凉意的晚风立刻就把季未然冻得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背过身去,感受到落在后背的视线,浑身不自在。
封澈生好了火,说:“等我一会。”
说完,转身向湖边走去。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季未然终于重重地松了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倒在了衣服上,蜷成一团。
他望着盈盈的火光,叹了口气。
今天丢脸真是丢大发了,他只是想洗个澡而已啊!
季未然一脸生无可恋地皱了皱眉。
下一秒,脑海中没有任何征兆地浮现在水下的那一幕,季未然眼皮一跳,连忙闭上眼睛,用力挥走脑海中的记忆。
然而根本没有用,就连舌尖似乎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
啊啊啊啊!
季未然泄了气,愤愤地坐起了身。
不一会。
封澈把衣服洗好,走了回来。
季未然烤着火差点睡着了,听到动静连忙闭上眼睛。
封澈把衣服挂在一旁,看了一会睡熟的人,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季未然悄悄睁开眼睛,望着干净的衣服陷入沉思。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剿匪进行得十分顺利,封澈带着人基本扫清了盘踞在此处多年的星盗集团。
不过还有一个最大的头目还没有抓到。
他们已经来了大半个月,对方实力大损,到了现在也是在苦苦支撑,即将弹尽粮绝,现在就看谁能耗得起了。
顾遇洲带来的技术人员很快勘测到了信号源,联系上封老报了平安后,季未然又安慰了一会顾年音。
对方哭着说要过来找他,不然就不去上学,就连封老的话都不听了。
季未然头疼地哄了半天,直到答应他回去带他上分一个假期,顾年音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果然还是个网瘾少年。
只是宁珏那边依旧没有联系上,竟然消失得比他们还彻底。
季未然怎么也想不通,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这次出来是没办法促成剧情线了,好在封澈没出什么事,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那一天的事情两个人十分默契地谁都没有再提过。
因为那天季未然本想认真感谢一番,却被封澈给赶了出来,他一气之下好几天没有理封澈。
顾遇洲擦了擦额头的汗,有气无力地道:“老大,看样子这家伙藏挺深的,要不我带几个人往腹地走走?”
封澈:“不用。”
“可是这么多天了——”
“你留下守着这里,我带人进去。”封澈目光冷冽地说。
这里地势极其复杂,在这里这么多天,众人也没有彻底摸透,只能冒险往里走了。
“太危险了!”顾遇洲急着道,上前阻拦:“老大,还是我去吧!”
封澈看了一眼身后,淡声嘱咐:“你在这里陪着他,不要有任何闪失。”
顾遇洲反应了过来。
“是,老大,一定完成任务!”他重重点了点头,给了封澈一个放心的眼神。
封澈带着众人经过多次演练推敲之后,终于定好了路线和攻守计划。
所有人整装待发。
“封哥哥,我也要去!”季未然装好背包,从后面追了上来。
封澈皱了皱眉,严肃道:“回去。”
季未然习惯性地撒娇道:“不嘛,我就要……”
“这是军令!”封澈冷着脸吼道。
季未然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得一愣。
“顾遇洲!把人带回去!”封澈深深地看他一眼,转头冷声吩咐。
“是!老大!”顾遇洲连忙小跑过来,跟季未然商量道:“我们先回去吧,老大没时间陪你……”www.xiumb.com
“……”季未然磨了磨牙。
凶什么凶,不去就不去!
季未然瞪了封澈一眼,转头往回走。
顾遇洲尴尬地笑笑:“老大那你们注意安全,我回去了啊,这边你放心,我拼了命也会保护好他!”
封澈望着那抹单薄的背影,半晌,收回视线,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而他刚要转身,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封澈看着小跑过来的季未然,皱了皱眉:“你怎么——”
“我不去。”季未然没好气地把护身符塞到他手里。
“带着这个,不许弄丢,听到了吗?”
季未然怕他不当回事,又嘱咐了好几遍,忐忑地看着他。
封澈看了一眼,攥了攥掌心,沉声保证:“嗯。”
队伍很快出发。
季未然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头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发呆。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来护身符已经交到了封澈的手上。
回想起那位大师的话,季未然心里有些不安。
不过大概真的是他多虑了。
每天,封澈都会准时汇报自己的位置,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捷报一个一个传回来,一周后,前方终于传回消息,祸乱整个星系十余载的星盗集团被彻底歼灭。
留守在营地的士兵们欢呼起来,顾遇洲高兴地说:“等回去了开庆功宴!大家这趟都辛苦了!”
“谢谢顾队!”
“少帅太厉害了!”
“太好了,终于能回去了!”
然而该来的还是没能躲过。
封澈一行人在回程的路上,突然遭遇台风,队伍被冲散,好几个士兵下落不明。
而受到台风的影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号源也被迫中断,一时之间营地乱成了一团。
“走吧。”季未然带好装备,头也不回地进了腹地。
这回顾遇洲没有再拦着他,带领着队伍跟在季未然身后。
一直找了近一天一夜,才在一处山涧找到了几个散落的背包。
“大家再仔细看看!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季未然声音嘶哑地喊道。
可是台风并没有过去,平静了一阵子后,竟然再次卷土重来,比第一次的攻势还要猛烈。
粗壮的树干被风一吹就断,倾盆大雨接踵而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队伍也被冲散了,季未然躲在一处山洞里,满身泥泞,他找出信号接收器,不过也完全报废了。
季未然颓然地坐到地上,望着外面的大雨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手边传来一阵凉意。
季未然往下扫了一眼。
这一扫不要紧,季未然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心脏蓦地揪紧,僵硬在原地。
蛇。
是蛇。
此时,一条如婴儿手臂粗的花蛇正缓慢地攀上他的手臂,蛇信嘶嘶地吐着,彻骨的凉意从手臂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季未然白着脸,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足足有十分钟,花蛇才慢慢从他手臂绕了过去。
季未然额头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冷汗,他忙起身躲到一边。
然而慌乱中,他并没有看清脚下的路,脚底一滑,踩着石子差点跌倒,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惊到了正要爬走的花蛇。
“……”
四目相对,季未然冷冷地直视着它,心里发着寒颤。
花蛇竖了起来,摆出攻击的姿势,吐着信子速度极快地飞扑过来。
季未然猛地往旁边一躲,花蛇扑了空。
不过还没等他松上一口气,便一脚踩住了花蛇的尾巴。
“!!!”
季未然在心里哀嚎一声,连忙后退两步。
被踩到了尾巴的花蛇彻底被激怒,它亮出尖细的银牙,在昏暗的洞穴里闪着亮光,像是浸满了毒药的银针。
季未然咽了咽口水,只看一眼就已经能感受到扎到身上有多疼了。
他一边慢慢向后退,一边打着商量道:“蛇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哈,我这就出去行吗?”
“嘶嘶——嘶嘶——”
季未然深吸一口气,视线搜寻着可能用来防身的东西。
然而地上除了枯草就是树枝,对于这条将近两米长的蛇来说根本毫无攻击性。
“蛇大哥,你别动,我走,我走哈。”
季未然慢慢移到洞口,也不管外面下着多大的雨,蓄力就要冲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花蛇毫无征兆地扑了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啊!”
季未然大脑霎时一空,脚像被定住了一般不会动弹了,下意识紧紧闭上眼睛。
“嘶嘶——嘶嘶——”
花蛇吐着信子,冷冷地盯着他。
季未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然而等了半天,预想中的疼痛都没有传来,只是耳边不停地响着吐信的声音。
脖子上传来一阵阵的凉意,花蛇动作飞快地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季未然颤抖着睁开眼,不管是死是活了,现在只想把这个大东西给扔出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季未然愣了愣。
只见花蛇亲昵地贴了贴他的脖子,像是终于找到了一处温暖的小窝,竟然慢慢闭上眼睛,蜷在他的颈窝就要睡一觉。
季未然:“……”
大哥你还记得你是冷血动物吗?!
一人一蛇直等到雨停了才醒过来。
季未然打了个哈欠,把压在身上的粗尾巴往一旁扔了扔。
尾巴很快又溜了回来,季未然拿起一旁被吹断的树杈,蛇尾巴自然而然地盘了上去,又像是撒娇一般甩了甩尾巴尖。
完全没有发觉到有什么不对。
季未然:“……”
确定了,这是条蠢蛇。
好在有惊无险,季未然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打算继续出去找。
可是他刚走了没多远,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蠢蛇跟在他身后。
“你确定要跟着我?”季未然看着它问道。
花蛇歪了歪头,圆溜溜的眼睛像是在回应着他。
“行吧,万一一会饿了还能把你烤着吃了。”
季未然转过身,不再管它,分辨了一下方向,继续往前走。
走走停停,一直走到太阳落了山,季未然终于看到一小簇火光。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声音。
季未然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
“老大你别急,我再派人——”顾遇洲正焦急地说着,忽然看到迎面走来的人。
封澈像是有所察觉似的,猛地转过身,看到了站在月色下身形单薄的少年。
“终于找到你了。”季未然笑了笑:“我就说我不会拖你的后腿吧。”
封澈目光颤动,再也克制不住,大步上前。
季未然说完这句话,终于虚脱般地昏了过去。
封澈心里一紧:“季未然!”
·
“啊啊啊啊!别追我!”一名士兵尖叫着跳了起来,鬼哭狼嚎地绕着大树跑了起来。
“救命救命!救命啊!”
“哈哈哈哈哈,小林,它怎么就追你啊!没事,少帅夫人说了,这小东西不咬人。”旁边一名黑壮的士兵打趣道。
“嗷!它露牙了!”林昭声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季未然听到动静,知道是蠢蛇又捣乱了,连忙跑过去:“小花,快回来!”
没错,季未然给它取名叫小花,只是因为它是条花蛇。
这些天他终于养足了精神,而封澈因为回首都星的事情一直在忙碌着,星舰在台风中受损,修复需要一定的时间,以至于总是抓不到人影。
好在有小花在这里,竟然还增添了不少乐趣。
第一次看到小花的士兵们无一例外都被吓惨了,看着季未然就像看怪物一样。
这么一个彪悍的毒蛇竟然叫小花?!
小花趴在季未然的肩上,对着林昭声又呲了呲牙。
“……”林昭声咽了咽唾沫,不敢和它对视,只能在心里暗暗咬牙。
人讨厌,连人养得东西也那么讨厌。
“再胡闹我真的烤了你了。”季未然弹了一下蠢蛇的脑袋。
小花一下子就蔫了。
林昭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看了一眼季未然,转身愤愤地走了。
整个军方都知道,少帅最宠这个叫季未然的,可这季未然就是个拖油瓶,作得要死不说,还就会拖后腿,一点忙都帮不上,只会让少帅分心。
哪里比得上六皇子?
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林昭声越想越气,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眼前一暗,眩晕了一阵。
他晃了晃脑袋,以为是自己最近休息不够。
可是紧接着,手掌像是中毒了一样,从掌心开始黑了起来,慢慢蔓延到整条胳膊。
“这、这是怎么了……”
林昭声惊恐地睁大双眼:“是、是那条蛇?!”
很快,众人闻声赶到,看着疼到在地上打滚的人都急得不行,然而却丝毫没有办法。
林昭声一边疼得大叫,一边喊着要把蛇炖了报仇。
“小林,那蛇也没咬你啊?”
“是啊,会不会是食物中毒了?”
季未然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小花玩捉迷藏。
他动作一顿,皱眉道:“你是说,他要把我的蛇炖了?”
谁这么大胆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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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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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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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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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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