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张新带着童守义来到总督府会客厅,牛角胡正在这里等。
牛角胡是张新给费尔南多起的外号,其人身高一米八,体重却只有七八十公斤,犹如行走的麻竿。
特别是他的胡子,人家都是八字胡,他是反过来,两撇胡子上翘,看上去让人印象深刻。
见张新和童守义大步走进来,等待许久的费尔南多从椅子上恭敬站起来,抱拳打招呼道:“教父,童大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夷人内部开始称呼张新为教父。m.χIùmЬ.CǒM
“老费,”张新朝他抱抱拳,“听说你给我来三十二名大学老师?”
三十二人早在四天前就已经送来广州府,此刻正在位于古城东北方向三公里处,第三队新建训练营中,接受高强度体能训练。
“是的,”费尔南多介绍道,“我的老家正在进行一场范围空前的战争,比较混乱,所以得来比较容易。”
‘一场范围空前战争’指的是去年开始,已打一年半的三十年战争,波及范围广,有点小范围世界大战的意思。
“你要银子,还是要商品。”张新岔开话题问。
按之前约定,每名大学老师单价五千两银,张新已经支付十万两定金,可买二十人。
如此,倒欠费尔南多十二人,六万两银。
“商品,”费尔南期待着问,“可以是剑和盾吗?”
“可以,”张新爽快答应,接着把具体情况介绍一遍。
第一,最差款,没啥淬火,全是渣的普通铁质武器,一剑一盾,五两。
第二,档次好一点,有一点金属工艺,使用淬火中档低碳钢,十五两。
第三,再好一点,次高档中碳钢工艺钢材,一剑一盾,三十两。
第四,真正的好货,硬化中碳钢,非常低渣,断裂韧性强,一套剑盾,五十两。
.
“我要最好的,订购五千套”
费尔南多财大气粗,订购数量却很少,担心质量问题吗?
“可以,”张新没有多想,“总价二十五万两,扣除六万,你支付十九万两即可,最好是能够给我更多奴隶,大学老师也要。”
合作许久,张新信誉很硬,费尔南多答应送来更多奴隶。
又聊几句,费尔南多打算告辞离开,张新忽然想到什么,从背后叫住牛角胡,“老费,你答应嫁给我的女儿呢?”
“....”
费尔南多已经走到门口,忽然顿住脚步,心里慌的一批,他根本没有女儿。
当初答应时,张新只是有一点点强,所以他敢忽悠,现在....
喔艹!
以张某人现在实力,如果得知被骗,自己岂不是会被赶进大海?
心里想法一闪而过,调整好情绪,费尔南多转过身,“教父,因为路途遥远,现在还没有消息。”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谎言来掩盖,费尔南多能怎么办?
“不急,慢慢来。”张新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之前只是开玩笑呢。”
费尔南多:“....”
亲自把送牛角胡送到门口,目送其走远,一直跟在旁边的童守义看向张新,不解问:“什么是大学老师?”
张新微微一笑,介绍道,“一些教书先生。”
童守义没有多想。
片刻后队员牵过来两匹属性马。
童守义瞬间眼睛滚圆,他是爱马人,也懂马,忍不住惊叹连连,狂夸好马,爱不释手,眼睛移不开。
张新大度道,“送给童先生。”
就像游戏机发烧友得到一台最高配游戏机,就像爱车发烧友得到一台布加迪。
忽闻张新要把好马送给自己,童守义心情相当激动。
终究是理智占上风,冷静三四秒后,童守义拒绝道,“太贵重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不能要。”
张新就笑笑,“给你一次后悔机会。”
“虽然我已经归顺于你,但我还是不能要。”童守义坚持拒绝,看上去颇为正气。
张新也不在意,翻身上马,沿着直道缓缓往东行。
童守义今年已经五十二岁,后世也就是中年人,所以上马还算利索,跟在张新旁边。
“我们现在去哪?”童守义问。
“去城东的第二队训练营,你将在那里接受三个月训练,然后另有安排。”
第三队训练营在古城东北方向,第二队在正东三公里处,第四队在西北,第五队在正北,第六队人数很少暂住江边码头。
以上皆是新建训练营,设施齐全,砖瓦宿舍,面积也更大。
“.....”
童守义懵,他一把年纪,训练?
“童先生稍安,”毕竟身份和经历不一样,张新有必要解释清楚。
“因为理念不同,我们在认知、想法等等方面,有很大差异,为缩小这种差异,第二、第三队员至少要经过训练营两年训练,才能出任务。”
不给童守义反驳机会,张新又道,“陈晴儿现在管着广州府的钱袋子,在这之前,她曾在第三训练营里接受一年训练,你经历丰富,三个月就行,不用更长时间。”
“....”
童守义语塞。
他自然知道陈晴儿是张新大妇,如果说连大妇都要接受一年训练,他只接受三个月,好像是受到特殊照顾。
如此,居然无话可说。
骑马很快到达第二队训练营。
训练营门口摆有三道木制拒马,每道约二十多米长,两米高,前后间隔约三米,看上去颇为锋利和森严。
营地没有大门,拒马后面就是训练营内部。
占地面积约两百多亩,今天,也就是1619年6月底,约有三千多名队员正在其中接受训练。
其中一千多人是去年增加,两千多人为今年新增。
第一批,也就是1617年下半年捡来的一千多名乞儿,经过两年训练,已经能够为张某人工作,对比那些通过八股文选出来的秀才,优秀很多,务实很多。
人数增加也有缺点。
以前人少,队员每天都能听张新亲自授课;后来人数上千,每周才能听一次;现在要一个月。
这种情况无解,一、二、三、四、五队员数量都在增加,张新却只有一个,总不能用刀劈八瓣吧?
这也是他写终极奥义(思想、行为指导)的原因,让队员通过自学,三观紧随张某人。
跳下马,张新把缰绳交给守在出入口的队员,门口有一排系马桩,后面需要步行走进去。
这时张新才注意到,童守义很安静,原来是被系成一排的属性俊马吸引目光。
“怎么会有如此多好吗?”童守义不可思异问。
“好马难求,如此许多自然是自己培育的,”话到这里,张新笑呵呵提醒,“我已经过你反悔机会,不要后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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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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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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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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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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