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寒风刺骨,大雪漫天,屋子里仍然温暖舒适。
傅琛身着一件简约的黑上衣,挽起袖口,露出修长的小臂,细长的手上拿着一只精美的水晶杯子,酒香四溢,正在惬意地浅酌。
梁珊,还是没有回家。
“大少爷,外头的雪太大了,树杈都被压折了,不然我们叫人去打探一下她的下落?”老杨管家看了看外边的大雪,十分担心地说着。
今早大少奶奶走出家门,起初他们可以跟在后头观察着她的行踪,但是之后雪越下越大,看不清眼前的道路,所以没有跟上。
大家原本觉得,大少奶奶早就到了公司,但是没料到,居然这个点都不见人影。
听到这话,傅琛一声不出,漆黑的眼眸注视着窗口,比外头的黑夜还要深沉。
老杨怕他没有听见,急忙接着说:“要是她真的有了危险,老夫人那头追究起来,我们佣人实在担不起责任啊……”
“你觉得,她当真在意梁珊是死是活?”他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满是讽刺。
老杨惊得变了脸色:“大少爷,这种话千万不……”
突然有车声传了过来,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沿着窗边看去,正好看到傅心远走下车,走向车的另一头,把车门打开,贴心地把飘落的雪花用手遮住。
下车的人,就是梁若馨!
屋里和屋外的温度相差悬殊,梁若馨刚刚走到房间里,便哆嗦起来。
突然,有个枕头朝着自己打来,砸在她的肩膀处。
傅琛身着睡衣,在床头站着,眼神犀利,表情冰冷:“实在是没想到,傅家的少奶奶,居然这样耐不住寂寞。”
梁若馨皱了下眉,弯起身子,把掉落的枕头拾起,然后轻轻放回床边,忽然察觉到,床上用品都换成了新的。
她不愿再与他争论辩解。
“你应该是走错屋了吧?”他高高在上地看向她,带着轻蔑和讽刺的口气说道:“这里不是傅心远的房间。”
“你不要血口喷人!”
傅琛阴沉着脸,眼眸中的怒气飞快地汇聚起来,“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应该明白,没把我勾引成,便跑去勾引他?没错,他确实容易上当……”
梁若馨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浴室,突然被他抓住了胳膊,一下子跌入他的胸间。
接下来,他的嘴唇猛烈地贴上来,死死地堵着她的双唇。
他急促地喘息着,身上散发出火热的温度,但是他的神情,依然冷冰冰的……
她用力把他推到一边,伸手擦了擦嘴唇,“你无耻!”
看到她这样做,傅琛的表情愈发冰冷,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快要暴发出来:“厚颜无耻!”
“你再说一次?!”
“不清楚你到底用了什么招数,叫老夫人把你娶来,占着大少奶奶的位置,奉劝你不要这么放荡,别把我们傅家搞得像你们梁家一样淫荡不堪!”
“……”梁若馨气得小脸煞白,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把话讲明白,我到底哪里放荡了?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
“你没有?”傅琛讽刺地笑了,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使劲拽了过去。
梁若馨踉踉跄跄地被拽进浴室。
傅琛把她扔在洗漱台上,径直撕开她衣服的领口——明晃晃的镜子中,映射出她锁骨间的吻痕,青一片紫一片地交错在她雪白的皮肤上,让人震惊不已。
“不要跟我说,是被蚊子叮的!”傅琛讽刺地说道。
梁若馨看了看镜中的她,后背发凉,无能为力的感觉瞬间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该怎样解释?那个模糊迷茫的夜晚……
傅琛看她没有说话,轻蔑地笑了:“厚颜无耻!”
说罢,用力松开她,从浴室走了出来,留下她自己,靠着洗漱台,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神情恍惚……
那天晚上的疼痛跟懊悔又一次涌上心间,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缩头缩脑,不敢面对了。
必须把那个男人找到,之后把他以强。奸罪名告上法庭。
卧室内。
傅琛在床边靠着,表情冰冷地看向浴室那头,听见里边发出流水的声音,这才慢慢上扬起嘴角,嘲讽般地笑了。
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
嘴边遗留着一股香气,不太浓厚,也与香水的气味不同,是一种独特的纯洁,这是她留下的气味。
他转头,拿起一张纸巾,用力擦掉唇间的气味,之后躺倒。
梁若馨沐浴完,实在不敢再直视自己的身子,不想再看到那天晚上的痕迹。
她的皮肤雪白柔嫩,只是轻轻一划,就会出现一道痕迹。
走进卧室,她原本想互不打扰地睡觉,可是自己的枕头,又一次被傅琛扔了下去。
巨大的被子包裹着他的全身,一丁点也没留给她。
“你别上来,别把我的床染脏。”他冷冰冰地说道。
梁若馨愣住了:“那你让我在哪睡?”
“与我无关。”
这般恶毒的口气,透露出对她的讨厌与鄙视。
梁若馨咬紧牙关,弯下身去,拾起地上的枕头,走向沙发:“如果你嫌我不干净,最好拿硫酸把你的嘴唇消下毒。”
这女人也太胆大包天了,这是在提示他,刚刚所做的一切吗?
她拈花惹草,还这么理直气壮?!
傅琛嘲讽地笑了,眼中怒气聚集:“不必担心,我早就刷了牙,刚刚是在处罚你,不会有下回的。”
“那你给我记好,要是还有下回,我诅咒你今后喜欢的女人,一脸雀斑,丑到极致!”
梁若馨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放到一边,之后躺在沙发上。
沙发很小,她只能弯曲着腿,侧过身去,凑合着入睡。
夜已深。
傅琛根本没有再看她一下,闭上双眼,准备睡觉。
“坏蛋……”
梁若馨躺在沙发上,突然说起了梦话。
她陷在梦中,无法自拔。
寒冷又漫长的冬日,她看到张兰芝搬到自己家里,死活不吃她准备的饭。
之后梁振华把她赶了出去,她没穿鞋子,也没套衣服,就连一个帮她说好话的人都没有……
她在漫天飞雪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过了好长时间,梁振华把她拽回家,用力毒打了一番。
那时的她还很年幼,一丁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大哭着承认错误
梁振华的腰带,像爱血的恶魔一样,没有停止,用力地抽向她瘦弱的后背,一片片带血的痕迹显露出来……
她实在忍受不了,昏倒在地,梁振华终于停下了手,叫人把她扔到卧室去。
从始至终,张兰芝一个字也没说,不过她心里明白,这些人全是坏蛋。
从那时起,她变得会退让,会骗人,也慢慢地,会掩饰自己的心情……m.χIùmЬ.CǒM
傅琛被她吵到无法入睡,从床上坐起来,想叫醒她,让她别再吵闹。
刚刚走近梁若馨,她接着说起了梦话:“傅琛,你个坏蛋……”
让她在冰天雪地里无家可归的,全是坏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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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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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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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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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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