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帅停下了脚步,拎着半箱子空啤酒瓶转过了身,“你经常这么邀请陌生人吃饭喝酒?”

  程帅现在有点烦,不想吃饭,不想喝酒,更不想说话。更新最快┏m.read8.net┛

  他也没兴趣跟不熟的人吃饭喝酒聊天。

  偏偏男人一直跟在他身后,程帅有些烦躁。

  孙庆那话,程帅直觉里面还有别的意思。

  ‘最近能捡到的东西多不多?’

  ……孙庆在注意他们。

  程帅脑中一根线崩了起来。

  孙庆是这带游走在边缘地带的人物,他上面还有一个人物,不住在这边,但是程帅知道有这么一个人。xiumb.com

  曾经孙庆很明确地告诉过他,有一个叫姚哥的人很看中他,如果他去他们那里,能给他提供很好的生活。

  但,程帅拒绝了。

  只是程帅没有想到,光是拒绝,现在看来还不够。

  程帅拎着半箱子啤酒瓶站在那里,脸拉得很长,严澜看得出来现在程帅处于相当烦躁地地步。

  不然按着程帅的性子,这样的脸色应该是不容易看到的。

  “出什么事了?”严澜看着程帅,不管是神色还是语气,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地诱导。

  严澜对这一套玩的很熟,看着程帅,等着程帅的答案。

  程帅看着严澜,只愣仲了一瞬间,就回过了神。

  眼底深处是警觉跟排斥。“跟你无关。”

  严澜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警觉性这么高,联想到刚才那几个人,严澜看着程帅的眼神微微有了一些变化。

  淡淡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我的住处你知道。”

  程帅拎着那半箱子玻璃瓶转了身,然后道:“不用了。”

  严澜站在原地,看着程帅走远很长一段,然后才向着程帅那个方向走去。

  严澜一直跟在程帅很远的地方,看着程帅进了一个小区,是这一片最年代久远,也是最破烂的一个小区。

  但靠近小区的这条路却是一条崭新的柏油马路,一直走能走到他住的那个小区。

  严澜算了下路程,他们俩走得不算慢,也将近走了半个小时,这点距离不算近。

  路过之前摆摊的那个地方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只是那片崭新的柏油路上明显地多了一大滩一大滩的油渍。

  彻底洗干净的希望不大。

  等严澜走进小区,程帅早已经没了影子。

  看着连个门都没有的入口,严澜挑了挑眉,这小区恐怕连小偷也不屑来光顾。

  小区里路很多,通往各个区域,就是每一条路上都没有路上,要是在冬天,可能都没办法看清前面的路。

  严澜没什么目的地小区里乱晃着,路上也碰到了几个人,有的神色匆匆,有的疲惫不堪,有的就跟白天看到的那几个人差不多。

  鱼目混杂。

  严澜想着程帅,狗蛋,还有那个小姑娘,年纪都不大,要在这样的小区里生活,可能不能算是一件轻松的事。

  严澜很好奇,这三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靠着捡垃圾为生,又住在情况复杂的小区,看着好像也已经不在学校念书的样子。

  夏日的夜晚,要是没有一点风,白天的热气就会一直留在了空气里,让人又燥又难受,但是严澜对这样的温度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

  焦灼难耐的热气并没有给严澜带来一丝不适,严澜就着那么一点点月光,在小区里兜了差不多四五圈,差不多把每一栋地理位置都记在心里后,慢慢按着原路出了小区。

  在柏油马路上,严澜的脚步匀速地向前走着,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凌晨一点,破旧的小区,不被政府重视的区域,渐渐已经滋生出了一批没有社会秩序可言的边缘人物。

  这些人对程帅他们这点年纪的人来说,很危险。

  并且,似乎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程帅这样的新鲜血液。

  虽然看样子,程帅拒绝了这样的邀请。

  严澜不经意间脑中又窜出了程帅在矮丛后看书的模样,很安静,很认真,是真的认真。虽然被他发现后,程帅有过下意识的掩饰。

  但是那点掩饰在严澜眼里,几乎就跟透明一样。

  凌晨三点,在客厅角落搭着的简易上下铺上,上层的程帅已经从床铺上爬了起来,然后脚踢了踢栏杆,把下铺睡得跟猪一样的苟旦踢了起来,“醒醒,该出门了。”

  程帅不是很明白,苟旦对闷热的天气那么敏感,为什么能在这么热的天里,靠着一台不怎么灵光的风扇,睡得跟猪一样。

  程帅昨晚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12点,睡得这三个小时,在这狭小又闷热的空间里,程帅觉得自己就跟没睡一样,身上的汗是出了一身又一身,程帅一起床就换了一身衣服。

  等苟旦也把自己收拾好以后,程帅把挡在简易上下铺前的用来隔开客厅跟这张上下铺的布帘拉了开。

  50平的地方,有一个小房间,苟伊住着。

  刚放暑假,下学期就得上初三了。

  学习成绩也很好,苟旦很重视。除非必要,苟旦不会让苟伊跟他们一块儿出去捡垃圾,更多的是让苟伊在家里复习看书。

  苟伊也很争气,学习在学校里名列前茅,有希望冲刺市重点高中。

  所以这两年,苟旦卯着劲地开始攒钱,最近开始捡不到垃圾后,苟旦的脾气可见地成倍地在增长。

  “妈的!”苟旦看着垃圾场上,又已经有了一拨人在翻捡着,火气直接飙到了胸口。

  苟旦几步冲了过去,一把就拽住了最瘦弱的那个,年纪看着也不大的一个男的。“你麻痹,是不是故意跟我们作对?”

  苟旦狠狠地拽着男的,脸上的凶相十分吓人,咬牙切齿道:“老子忍你们很久了!断人财路也不是你们这么断的!”

  程帅脚步沉稳地走了过去,冰冷地视线射向被苟旦拽着的男的,“说说吧,是不是孙庆让你们来的?”

  男的听到孙庆两个字后,瞳孔有了一点变化,程帅看得很清楚。

  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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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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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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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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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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