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家已经是无话可说,当先开口打破沉静道,“孙家夫人和孙家小姐登门造访,是我花家的荣幸,还请孙家夫人和小姐上座。”
孙夫人福了身,“花家老夫人客气了,是我们叨扰了才是。”
语落,坐在了陶玉贤的下首。
以前她和花家是没有交集的,但是现在她却是真心感谢的。
她感激花家外小姐下帖子请她们母女过来,如此才能还给她女儿一个清白。
所以眼下面对花家老夫人,她更是客气的满脸笑意,跟刚刚母老虎似的判若两人。
孙从彤则是趁机凑到了范清遥的身边,“哎,你还生我气呢?”
范清遥睨了一眼,“你觉得呢?”
孙从彤嘿嘿一笑,“我觉得你肯定不生气了,因为我根本不配。”
范清遥,“……”
孙从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你这段位,我估计我在你眼里连个挡脚的小石子都算不上,你跟我生气多浪费时间,完全犯不上啊!”
范清遥,“……”
能自黑到如此境界的,她是真的佩服的。
孙从彤笑得一脸灿烂,“我叫孙从彤,以后多多关照。”
其实她说这话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她以前被猪油蒙了心。
结果没想到范清遥连犹豫都是没有的,“我叫范清遥。”
孙从彤眼眶就热了,却也是笑的更加灿烂了。
孙夫人瞧着这一幕,欣慰的不得了。
她都是想好了,以后就是连她都要和花家多走动的。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
再看那边……
赵家母女就显得格外尴尬了。
赵夫人现在都是恨不得自己会轻功,直接从花家起飞,也省得站在这里丢人现眼。
赵蒹葭则就是更难受了。
尤其是看着从小到大跟在自己身后的孙从彤,现在竟是跟范清遥聊得那样好……
她都是恨不得自己此刻瞎了才好!
走投无路之下,赵蒹葭只能悄悄看向大儿媳凌娓,希望曾经的婆婆能够拉她一把。
大儿媳凌娓,“……”
直接开启原地装死模式。
她是想要让赵蒹葭刺激范清遥,但是她没想到赵蒹葭心思如此多。
现在都觉得这门婚事吹了她都是觉得不错很好和万幸了……
不装死还能做什么?
赵夫人是真的挺不住了,只能主动开口道,“天色不早,就不叨扰花家老夫人了。”
陶玉贤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点头的同时脸上还挂着体面的笑容。
赵夫人松了口气,拉着赵蒹葭就要往外走。
结果没想到,范清遥的声音就又响了在了身后,“赵家夫人和小姐请留步。”
赵夫人听着那比阎王催命还要命的声音……
真的是狠狠一抖!
赵蒹葭反倒是冷冷地瞪了范清遥一眼。
事已至此,她自也没必要再假装什么和善了。
范清遥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对外喊了一声,“许嬷嬷,把东西拿进来吧。”
早已在门口等了许久的许嬷嬷走了进来,先是给老夫人请了个安,这才将手里的物件呈了出来。
一个小木盒子。
才刚缓和了一些血色的赵蒹葭再次面白如纸!
别人不知道,她如何不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
可是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见范清遥已经将盒子打开。
拎着那一对耳坠,范清遥就疑惑道,“赵家小姐既与我哥哥无缘,这礼物我自也是不能要的,还请赵家赵姐收回去吧。”
赵蒹葭都是惊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范清遥竟还能留着此物!
四肢僵硬,头皮发麻,赵蒹葭知道自己该解释的,可是她到底该怎样解释?
早已准备好推卸到彩云身上的说辞,现在她根本一个字都吐出来。
她害怕范清遥早有准备继续拆穿!
更害怕花家那人精似的老夫人!
到了现在,赵蒹葭才真的正视起了对面这个小姑娘。
想着那一次次看似的意外……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
赵夫人看着那耳坠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她竟不知道女儿送了人家妹妹如此廉价的东西。
陶玉贤是真的怒了,手中的茶杯都是惯在了地上,“这便是赵家的礼数?”
刚刚她还想着给赵家留脸的。
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一直知赵家门槛高,竟不知都是这般高了,我花家是不如赵家门面广,可也是皇上钦赐的将军府!赵家既如此无心,以后不相往来也是我花家的福气!只是从踏出这门槛开始,赵家若再敢颠倒一句花家是非,花家定追责到底!”m.χIùmЬ.CǒM
赵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只觉得是丢人丢到了家。
赵蒹葭就更是不用说了,脑袋都是抬不起来了,只怕以后再是没脸见人。
何嬷嬷和许嬷嬷都是花家的老人了,气十足,气场大,见赵家母女还赖着不走,一个个沉着脸亲自送客。
赵夫人和赵蒹葭现在就是轻轻一动,都是觉得尴尬的不得了。
只会面对两个嬷嬷那虎脸的气势,也是不敢再多留,匆匆落荒而逃。
大儿媳凌娓也是被老夫人那气势给吓得慌了神,连跪安都没有就是悄悄溜走了。
孙夫人见陶玉贤气色不好,也是拉着自己的女儿先行告退了。
只是在出门时,拉着范清遥小声道,“花家外小姐放心,这天下不只赵家长了嘴。”
范清遥,“……”
总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反倒是孙从彤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放心。
她娘出马一个顶全主城妇女。
范清遥,“……”
更不放心了。
随着众人相续离去,热闹的正厅,渐渐恢复了安静。
陶玉贤叹了口气,这才对范清遥招了招手,“你这孩子一向是个聪明的,怎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知道说一说?”
范清遥将外祖母的手攥成拳,轻轻按摩着中间的劳宫穴,“和外祖母的身体相比,我的委屈就不算委屈了。”
陶玉贤心疼地摇了摇头,“好在这事儿今儿个算是解决了,再过几日你外祖可就是要回来了,若是让他知道他的小清遥受了委屈,那可是不得了。”
范清遥听闻外祖,头就是沉了下去,静默了半晌,忽然就跪在了地上。
陶玉贤吓了一跳,“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范清遥重重地磕了个头,“外孙女儿不孝,不能在外祖凯旋之际亲自迎接,还请外祖母跟外祖说,待外孙女儿回来,定是亲自给外祖请罪。”
陶玉贤倒是听懂了,“你这是要出远门?”
范清遥垂着头,目光却异常坚定,“铺子出了些事情,可能要奔波几日。”
陶玉贤看着那跪在自己面前,正儿八经仿佛做了个天大错事的小脸,就是笑了。
花家是注重长辈之礼,门第之规。
但是陶家却更注重女子的见识和担当。
她的小清遥不单是花家的,更是陶家的。
如此兼顾两全,她怎会不理解,“既决定了就去做,记得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范清遥点了点头,甜甜地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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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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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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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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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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