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池边时,陆时瑾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水里狼狈的女孩,陆时瑾只能无能为力地抓着把手,手上青筋暴起,眼神沉到了极致。
他看向旁边的人,冷声喝了一句:“还不快下去救人?”
林冬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这就去。”
紧接着也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陆时瑾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然后递给了秦瑞。
秦瑞会意,从他手里接过,在林冬寒把人捞上来之后,第一时间盖到了棠星的身上。
秦瑞开口道:“你先带人进去找个房间休息,待会我给新月打个电话,让她送一身衣服过来。”
“知道了。”林冬寒看向湿得跟落汤鸡似的棠星,“嫂子,咱们先走吧。”
棠星转身看了一直没有吭声的陆时瑾一眼,男人沉着脸,目光阴翳,一脸心情不爽的表情。
她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只听见陆时瑾冷声呵斥道:“还不走?想要冻感冒才高兴?”
林冬寒赶紧把人带走了。
待他们走后,秦瑞面露无奈,“你明明就很关心人家,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照顾好她,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陆时瑾转着轮椅离开了。
徐家少爷徐偏过来好奇地问道:“刚刚那个女孩是?”身为同辈人,他们平时接触的人不少,但还是头一回见到陆时瑾对一个女孩这么大反应。
秦瑞笑着应付:“朋友。”
“是吗?她是哪家的千金,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徐偏又往棠星的方向看了两眼,还是不眼熟。
“你平时又不怎么参加宴会什么的,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徐偏的性格承了徐老太太,温和乖顺,听秦瑞这么说,也觉得有理,就没再继续追问。
梁新月从洗手间里一出来,就看到刚刚被捞出来的棠越,狼狈得跟什么似的,她没忍住过去嘲笑了两句。
秦瑞听见了她的声音,赶紧把人拉了过来,“你去哪了?”
梁新月一脸懵逼,“我去洗手间了呀,怎么了?”
“刚刚棠星掉水里了,你快给她送身衣服去。”
“什么?”刚刚还在看好戏的梁新月立马黑了脸,“是不是棠越那个臭女人又欺负她了?”
“现在还不清楚,你先去看看棠星,别的先不用管了。”
“她在哪,我这就去。”
“打电话给林冬寒问他。”
“知道了。”
梁新月跑过去的时候,一旁的徐偏看见她下意识地往边上退了两步,秦瑞笑她,“你还怕这小丫头呢?”
徐偏很没底气地替自己辩解:“我没有。”
徐偏虽然比梁新月还大几岁,但因为性格乖顺,早些年没少被梁新月欺负,圈子里的人都说梁新月是这徐家少爷的克星。
秦瑞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
月光下。
陆时瑾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待着,拿出手机给季繁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季繁问道。
陆时瑾默了几秒才回,“你上次说我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五成呀,怎么了?”季繁忍不住吐槽,“我上次可是把所有的事项都说得清清楚楚了,你该不会都没听进去吧?”
“听了。”陆时瑾目光有些空洞。
季繁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要是不舒服的话你就说……”
季繁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后,陆时瑾才淡淡回了句:“我没事。”
“陆少,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你是不是在担心手术?”季繁还一直以为这小子不在乎这些呢,之前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豁达。
陆时瑾少见地诚实地“嗯”了一声。
如果是一个人,他或许不会担心。可是如今,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小姑娘,他没办法做到置之不理。
“你你你……你今天没吃错药吧?”季繁觉得自己快要听错了。
“没有。”陆时瑾语调平淡地问他,“手术能不能提前一点?”
“这个得看看情况,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来我这再检查一趟?”
“可以,那就下周吧。”
“行。”
陆时瑾刚打完电话,秦瑞就从后面出现。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陆时瑾淡定自若地收起手机,躁郁的情绪全部被他很好的收敛,语气恢复如常:“有点事,给季繁打了一个电话,她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新月也过去帮忙照顾了,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完,陆时瑾看见秦瑞那显然不太相信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她跟我没什么关系。”
“是吗?你要是不担心,那刚刚怎么那么激动,坐着轮椅都差点跳下去救人了。”
陆时瑾又想到了刚刚那一幕,棠星在水里挣扎,他连靠近都靠近不了,只能在一旁看着,心底的烦躁又控都控不住的翻涌。
片刻后,他强装冷静道:“你看错了。”
“你……”
秦瑞还想说什么,被陆时瑾打断,“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我让聂成过来接我了。”
秦瑞调侃,“你别成天开口聂成闭口聂成的,人家在你身边跟了这么多年,跟保姆似的,也该给人家一点私人空间,让人家谈个恋爱什么的。”
“招人的时候我就提过要求,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你就是资本家!”
陆时瑾轻声反驳,“你不是?”
秦瑞:“……”
房间里。
棠星换好衣服后,梁新月又给她冲了一杯热茶过来,“你快把这个喝了,暖暖身子,别感冒了。”
棠星闭着眼睛一口喝完了。
梁新月放下杯子,过来关心地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和棠越都掉进水里了?”
“没什么事,她刚刚过来找事,我没理她,她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又拽了我一下。”
“这个女人简直又毒又蠢,自己掉进去就算了,干嘛还要拽你,真是坏透了。”
梁新月正生气了,突然听到门口的敲门声。
她起身走了过去,打开门一看,徐偏见到她一脸不高兴,关心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儿。”梁新月稍稍收敛了一下,问他,“你怎么来了?”
“奶奶让我过来看看你们。”今天毕竟是徐家设宴,出了事,还是要过来看看的。
梁新月拉长了脸,“那你是不是还要去看棠越?”
徐偏摇头,“没有,我知道你不喜欢她,让其他人去了。”
梁新月这才心满意足地扬了扬唇,“算你聪明。”
“好了,别生气了。”徐偏好声询问,“你朋友没事吧?”
“没事了。”
棠星也起身过来打了声招呼,徐偏见人没事了,又交代道:“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待会我让人给你们送吃的过来。”
经过这么一折腾,梁新月是有点懒得动弹了,不过她还是看向棠星,征求她的意见。
棠星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对徐偏说道:“那就麻烦了。”
“没事没事。”
棠星和梁新月在徐家待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去了工作室。
晚上回家的时候,她照常坐在沙发上等陆时瑾回来,柳妈走过来说道:“太太,您先吃吧,不用等少爷了。”
棠星疑惑地问,“他今天有事吗?”
“少爷刚刚打电话回来,说这段时间都要出差,不回来了,让太太您自己一个人先吃。”
“知道了柳妈。”
棠星一个人吃得心不在焉的,心里想着,这人都这样了,怎么还天天到处跑。
就算是机器,也得停下来充充电。
整个晚上,棠星都在思考,要怎么才能让他停下来歇一歇,好歹让身体休息休息。
次日。
陆氏的总裁办公室里。
聂成在门口敲了敲门,陆时瑾连头都没抬,“进来。”
“总裁,棠小姐说要见您。”
陆时瑾像是早就意料到了这个结果,冷冷回绝,“没空。”
“是,总裁。”
聂成正要出门,棠越直接从外面闯了进来。
陆时瑾放下手中的钢笔,眼神冷漠地扫向棠越,“这就是你们棠家的家教?”
棠越气愤道:“陆总这是看不起我们棠家?”
“你也要看看你的分量,值不值我看得起。”
棠越冷笑,“我不值,那她棠星就值了吗?陆总为了替棠星出气,抢了我的品牌代言,真是好大的手笔。”
棠越简直快要被气死了,原本都快谈好的合作,结果合作方临时变了卦,这让她怎么接受。
“我既然这么做了,那就证明……”陆时瑾语气顿了一下,语气坚定道:“她值!”
棠越不服气地说:“陆时瑾,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而已,你会后悔的。”
陆时瑾转着轮椅到她的面前,哪怕比她矮了一截,可整个人的气场依旧强大肃冷,让人不敢直视。
“棠越,有两件事,你给我好好记清楚。”
“什……什么?”
“一,你和棠星,究竟谁是私生女,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如果不清楚的话,我不介意帮帮你,也还棠星一个身份。二,棠星现在是我陆家的人,是我陆时瑾的妻子,你敢碰她一下,就是找死。”
话落,棠越撞上陆时瑾那跟淬了冰一样的眸子,刚刚所有的底气全都泄尽。
“你……你……”棠越突然间就没底气说话了。
陆时瑾冷淡道:“聂成,送客。”
“是,总裁。”聂成看向棠越,“棠小姐,请吧。”
“陆时瑾,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棠越被聂成强行给带了出去。
陆时瑾倦怠地揉了揉眉心。
后悔?
他陆时瑾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陆时瑾一个星期都没回家,棠星给聂成发消息明里暗里打探情况的时候,聂成都是回
太太,总裁还在出差。
问了两次后,棠星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就没再问了。
周末。
梁新月拉着棠星去逛街,在商场逛了一上午,梁新月准备找个地方去吃饭的时候,撞见了秦瑞,她连忙招了招手。
“秦瑞哥,你怎么一个人?”
秦瑞往上扫了一眼,“你小舅舅他们在楼上等着呢,韩均也来了。”
“韩均哥也来了!”梁新月眼睛一亮,“我和星星能不能跟你过去蹭个饭?”
“可以呀。”
梁新月连忙抓着棠星的手跟了上去,棠星心里却闪过疑惑,难不成他这次也是和上次一样,刚好出差回来?
到了顶楼的餐厅后,梁新月熟稔地跟大家打了声招呼,然后指着棠星向韩均介绍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接介绍了哈,这是我小舅妈。”
“嫂子好。”林冬寒笑嘻嘻地打过招呼。
韩均也起身道:“你好,韩均。”
“你好。”
打完招呼,梁新月就拉着棠星在陆时瑾的对面坐下。
林冬寒点完菜后就朝韩均抱怨道:“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们平时都叫不出来这尊大佛。”
“我哪有这么大面子。”韩均笑了笑,但笑容很浅,让人看不穿情绪,但又比陆时瑾好了点,至少他还会配合地笑笑。
林冬寒一脸委屈,“那你面子可大了,一个电话就出来了。你是不知道,我昨天都到了他办公室门口,叫他一起出来吃个饭,都被聂成给赶出来了。”
“你现在连聂成都干不过了?”韩均调侃。
林冬寒摸了摸鼻,“能留在他身边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战斗力多强。”
陆时瑾对特助要求很高,当年选拔的时候,从智力、武力、能力各方面考核,聂成看着斯斯文文的,当年也是能一挑三个大保镖的人。
秦瑞实在听不下去,嫌弃地说:“好了,你快闭嘴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棠星听他们说了一会后,心里闪过疑惑,她凑在梁新月耳边开口道:“我出去一下。”
“我陪你。”
“不用,我很快回来。”
梁新月都站起来了,又被棠星摁着坐下。
棠星从包厢里出来,然后给聂成发了一条消息
聂特助,你们还在外面出差吗?
回太太,是的。
棠星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字,心底的疑惑一下子解开。
聂成性子耿直,和她关系也不错,如果不是陆时瑾交代过的话,他根本不会向她撒谎。
陆时瑾只是不想见她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出差。
棠星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心底都是涩涩的。
聂成的消息再次发来
太太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打扰聂特助了。
太太客气了,那我先去忙了。
好的。
回完消息,棠星有些茫然地站在栏杆边上,梁新月还是忍不住出来找她,“你怎么一个人站这呢?”
“没事,我们进去吧。”
“嗯嗯,正好上菜了,待会多吃点,反正他们请客。”
棠星回去后,径直在自己的座位前坐下,然后就开始安静地吃东西,全程都没看陆时瑾一眼。
反倒是陆时瑾,明显地感觉到棠星出去了一趟后,情绪明显发生了变化,时不时就抬头看她两眼。
吃过饭。
林冬寒起哄道:“我最近新买了个庄子,你们要不要一起过去玩玩?”
梁新月第一个捧场,“好呀好呀。”
秦瑞也说:“正好大家都很久没聚了,那就一起过去吧。”
韩均:“我没异议。”
众人又看向没有表态的两人。
棠星不愿意扫了梁新月的兴,应道:“我也可以。”
陆时瑾原本还约了,但看了小姑娘一眼后,又淡淡收回视线,轻“嗯”了一声。
林冬寒的庄子里面安了供暖设备,一进去,就暖气怡人,林冬寒带着他们进去,“你们先坐会,我去让人弄点吃的过来。”
秦瑞瞥到旁边的麻将桌,问他们:“要不要来几局?”
韩均摇头,“我不会,别叫我。”
秦瑞看了一眼其他几个人,“那就我们四个试试?”
“行呀,正好从你们这两个资本手里捞出一点油水来。”
秦瑞好笑道:“在你眼里,我跟你小舅舅就是资本?”
“秦瑞哥,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我说?”梁新月拍了拍他,“没事儿,我小舅舅更很,比你更不是人。”
秦瑞和韩均都被她逗笑了,只有陆时瑾还黑着脸。
秦瑞打开了麻将桌,四人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棠星和陆时瑾面对面坐着,韩均就在一旁看着他们。
麻将桌启动后,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专注起来。
陆时瑾一抬头,就看见棠星发红的脸蛋,红红的,像熟透了的樱桃,可口诱人。
陆时瑾淡淡收回视线,抬手打出一张四万。
棠星那边很温柔地应道:“碰。”
摸了几圈,又轮到陆时瑾时,桌上的牌不多了,梁新月有些紧张地盯着他手中的牌。
陆时瑾准备丢出一张四饼,梁新月都看见了,结果快落地的时候,陆时瑾又换成了五万。
棠星叫糊。
梁新月想去看看他小舅舅的牌,一张都还没瞄到,就被陆时瑾一把全部推翻。
梁新月瘪嘴,“小舅舅,你干啥,我就看一下嘛。”
陆时瑾一点人情也不讲。xiumb.com
林冬寒从外面进来,“我就出去一趟,你们怎么就玩起来了?”
“位子让你。”
陆时瑾转着轮椅退了出来,林冬寒不好意思道:“我就随口说说,你继续玩就是了。”
“不想玩了。”
林冬寒知道他向来对这样的游戏没什么兴趣,只好应道:“行,那我来。”
韩均用余光瞥他,“我们出去聊聊?”
“嗯。”
韩均推着人走了出去。
林冬寒在身后念叨:“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又背着我们出去偷偷聊天。”
秦瑞笑他,“你又不是人家女朋友,管那么多干什么?”
林冬寒反驳,“我要是有他们两个这样的男朋友,我早就气死了好吗!”
说完林冬寒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连忙向棠星解释:“嫂子,我不是这意思。”
“没事。”
没了他们两个后,屋里反倒热闹了许多。林冬寒根本管不住自己那张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梁新月就一直怼他一直怼他,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十分欢乐。
玩了几局后,佣人端了些点心上来。
秦瑞开口道:“新月,你要不给他们也送点上去?”
林冬寒:“把他们叫下来吃不就好了?”
秦瑞:“他们也挺久没见了,让他们好好聊聊,送点上去吧。”
梁新月看向棠星,笑得意味深长:“星星,你去。”
秦瑞和林冬寒也纷纷看向她,棠星只好接过点心和水果,出去的时候,梁新月还朝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楼上房间里。
韩均开口问道:“你和这棠家小姐是怎么回事?”
“就你看到的那么回事。”陆时瑾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韩均直视着他的目光,语气随意:“我看到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比如?”
韩均觉得陆时瑾就是那种,哪怕被人抓个正着,也还能理直气壮不肯承认的人。
心里素质太强,想从他嘴里抠出一点东西来,简直太难了。
“比如,吃饭的时候,你时不时就看看人家小姑娘。又比如,刚刚玩牌的时候,你故意放水。”最后,韩均得出结论,“时瑾,你不对劲。”
“就凭这个?”
“就凭这个。”韩均太了解他,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证据,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可以看出他的态度。
“你这次猜错了。”
“嗯?”
陆时瑾一字一句地撇清:“我不可能喜欢她,你早就应该知道,我和她结婚不过是为了顺了老头子的心意。”
“你就没一点点动心?”
“没有。”
韩均直直地看着他,陆时瑾也毫不避讳。一时间,陆时瑾那坚定的目光,都让韩均不由得觉得,刚刚是不是真的自己猜错了。
陆时瑾在回过头的那一瞬间,睫毛轻轻颤了颤,掌心闪过温热。
而门外,棠星的手放到半空,又垂了下去。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
回到楼下时,梁新月看见她又把东西端了回来,问她:“你怎么又回来了?”
“没找到是哪个房间。”棠星垂眸。
梁新月起身道:“我陪你过去。”
梁新月把东西送上去后,又拉着棠星去泡了会汤浴,空气里都是热气腾腾的水雾,醺得人脸蛋又嫩又红。
梁新月趴在石岩上懒洋洋地说道:“星星,我刚刚听秦瑞哥他们说,年后小舅舅就能手术了,给他手术的是国际知名的大夫。你放心,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新月。”棠星表情凝重,似乎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梁新月偏过头来,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棠星想了想,还是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哒哒哒哒哒,红包降落ov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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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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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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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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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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