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的风雪还是很大,阿狠一震寒颤上身,然后又狠很的打了一个喷嚏。阿狠不舍得从袖子里伸出自己的手,然后胡乱摸了一把鼻子。他没有回答那个声音,然后自己喃喃得说了句:“今年雪还真大啊。”
阿狠迷离得眼神看向屋子外,心里却想的是人在这个世界上可活得真难啊。
“人在世界上活得不难,我们还有刀,还有剑,照样可以吃饱。”
同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越来越近。离近了,可以看清说话人的面孔,是一个中年人,生的一副浓浓的眉毛,却又一副薄薄的嘴唇。
他自然知道阿狠说的不仅仅是雪大,而是雪大后的人们艰难的生存。
阿狠又没有回答,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一天除了睡,就是杀人。论领导他比不过大哥,论才略比不过二哥,他有的只有手里的剑,但是这就足够了。
“三弟,这次让我去吧,虎狼还需要你。”中年人又重重的说了一句,这次他要个答案。
阿狠苦笑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虎狼少了谁都可以,再说了,你去了又有何用?”
“若是你去了,虎狼会被外人打破的。”中年人继续劝说。若是虎狼在少了三千精锐之后,还少了阿狠这个高手,那便是世界最大的最好吃的肥肉。
“我死了,不过是外人,你死了,那便是虎狼内部蚕食了。”阿狠睁开了眼,他看着这个所谓的大哥,虎狼的大当家,宋怀玉。
阿狠说的是真话,若是宋怀玉死了,还不知道手底下的兄弟都是什么心思。心思乱了,人心散了,虎狼便没了。
“再说了,谁说我阿狠就一定会死?我可是要称为江湖第二大剑仙的人。”阿狠笑嘻嘻的对着自己的大哥说着,没有半点像一个赴死之人。
宋怀玉没有说话,转过了身子,眼睛看向了窗外,看着窗外的风雪。阿狠说的对,确实比往年大了很多。但是虽然风雪大了,今年的虎狼却会比往年过得更好。这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有的人死去,有的人却要珍惜。
“我不明白二弟,为什么要应下这份差事,突厥狗我们不是没杀过,但是这次面对的是突厥大军,这不是送死吗。”宋怀玉最终还是叹息一声,不愿自己的兄弟们送死。
“你可以拒绝,但是你要知道,二哥的决定谁也不能违背,况且时间也证明了,他的决定并没有错。”阿狠平静的叙述一件事情,就像屋外的冰雪,一样平静,一样坚不可摧。
宋怀玉愣了一下,一抹恨意闪过,恢复了平静:“结果我无话可说,但是过程非得是鲜血淋漓的吗?我们虽然很困难,但是熬一熬总能过去这个寒冬,等开春我们总会有别的办法的!为什么非要让弟兄们送死呢!”
“阿狠,陈宏的媳妇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就要让那刚出生的孩子没了爹爹?”
“大春刚把他老娘找到!两个人还没温存几天啊!”
“我这身子死了就死了!那那些兄弟怎么办?我不过孑然一身,他们可都有家室的,一个人死了,顶天立地的柱子就倒了。我宋怀玉何德何能让这些父亲,儿子为我卖命?”
“我们不过就是想过得好些,现在我觉得足够了吧?”
阿狠依旧一句话没说,静静的等待着宋怀玉慢慢的平静下来,然后两个人一起静着。
最后,还是阿狠先打破了沉默:“陈宏兄弟就留在家里,大春也一样吧,这个世界总需要有人出手的。”
“陈宏是你手下最好的冲锋手,你把他留下,别人就不会有异议?大春是你的徒弟吧?你都留下,去的人怎么想?”宋怀玉眼睛很尖锐,声音和说的话也都很尖锐。让阿狠的心越来越疼,越来越冷。
阿狠本身就不愿意多想,不愿意算计。他会出剑杀敌,破军,但是对于两全法,他不懂。心烦意乱之时,他喜欢出剑,现在剑气充盈了整个身躯,这个时候就该出剑了。
阿狠拔出剑,剑随着手腕往外斩去,斩在了外山之上,然后剑又飞回了自己的手里。
外山之上,一处山尖尖被削去,滚石落到了山的那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为什么你的年纪比他大,却叫他哥哥。”宋怀玉没有在刺激阿狠,而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比我有本事。”阿狠收剑,出门,他要一个答案。他留了一个背影给了宋怀玉,一个落寞的背影。
宋怀玉的眼里出现了怜悯,还有一丝悲伤。
冬天还真是一个爱死人的季节。
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为什么叫他哥哥。
但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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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哥,这嫂嫂的手艺越来越棒了,我啥时候能找个像嫂嫂这样的媳妇。”王九芷喝完了羊汤,坐在院子里吹着寒风,跟着张远唠着闲嗑。张氏的手艺果真好得很,让王九芷连着喝了三碗,还吃了五个杂面火烧。
张远笑嘻嘻的打趣着这个弟弟:“怎么了,想女人了?你看铁匠家的闺女怎么样?改天帮你提亲?”这时候张远才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王九芷咧着嘴笑了一下,然后跳着走了:“走了大哥!等中午吃饭我再来找你!”
张远摇了摇头,真是个冤家。转身回了屋子。
进了屋子的张远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粮食,肯定的问了一句:“小芷送来的?”
张氏点了点头,这是惯例。寨子里是按人头发粮食,王九芷的粮食到手里就会被送到张远这里。
“下次就给小芷退回去吧!这么大人了,以后家里总要备点粮食的。不然像什么话。”
“好!”张氏也点了点头,这乱世,粮食比银子值钱。
突然张远从背后又抱起了自己的媳妇,双手不断探索着。
“死鬼,小芷还没走远呢...进屋!”张氏羞涩的敲打着张远。张远憨憨的抬头笑了一下,然后进了内屋。
外墙之下,王九芷叼着一根枯草,悠悠的吹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曲子。
眯着的眼睛看见了,气势汹汹的阿狠。
剑气,越来越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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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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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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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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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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