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该忙活的时候了。
但也不是没有客人,一些闲散人士,还有家境殷实的人,到了点也该出来溜达了。
茶楼也有说书的活动,只不过不是王安宁这个先生罢了。还有唱戏的,奏曲的等等。自然不是光说书一项。只不过王安宁的说书最出众罢了。
店里小二打扫着离去客人留下的瓜果残骸,剩盏茶壶,又一边拿着个小篓子,将客人打赏的银钱装入其中,还不顾给一些招呼的客人端茶送水。甚是忙碌,但有理有序,不见慌乱。
王安宁说罢,先去后面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哑的喉咙。
说书先生喝的茶,一般都是花茶,还有些药茶,需要润嗓子,更要保护嗓子。但也没戏子那么讲究,故便随意喝些花茶便妥协。
但王安宁又有个癖好,就是喝花茶需加蜜。他尽爱喝些甜汤,被吴掌柜笑斥为“少了文人韵味,尽显黄儿本性”。王安宁不予理会,还是照旧做着这“黄儿本性”。
其实他才是个少年。
但他又不是个少年。
相信读者都从前文中发现了,王安宁是个穿越人士。穿越之前,王安宁二十岁,穿越之后生活到现在六年,应该是二十六岁。
他既不会制冰,又不会弄糖,更不是造玻璃提纯酒。自然,不会像别的穿越先辈动不动就富可敌国。
但他听书的爱好又可以使他在这人吃人的长安南城中有一片安居之地,我想这便足矣。
所以他给自己取名为王安宁,安宁一生。
所以他讲究平等,但又再见到谢家公子后,从容行礼。
所以他救济穷人,只为了能让那颗现代人的灵魂更加心安。
王安宁紧忙喝了口润嗓茶,又赶紧去茅厕里出恭。等弄完了这些事,王安宁这才整理了略有些褶皱的衣服,上楼去拜会杨宗厉和谢弘安。
这时候,茶楼的下一个节目,已经开始了。陆陆续续的又有些客人入座,只不过空位便多了起来,不似清晨那般热闹。
还未上楼,便见杨宗厉和谢弘安匆匆的下楼。王安宁便在楼梯口拱手打招呼:“怎么三爷和谢公子这就走了?可是小楼伺候不周?”
“并未,只是我头天回京,还未回家拜见家父家母。等改日再来叨扰小王先生。”谢弘安听见后,便向王安宁解释道,丝毫没有那种纨绔的居高临下,十分平易近人,却又显得十分贵气,站在那里又如同鹤立鸡群。
这才是真正有底蕴的名门贵族吧。王安宁心里想到。
“百善孝为先,这是古圣人云。如此便恭送谢公子了。”
“诚然,王安宁,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哈哈哈。”谢公子这时快走到门口,又听见一句百善孝为先,越细嚼越觉得有韵味,有一种朴实无华的哲理。于是又回头说了句让王安宁丈八摸不着头的话,便翻身上马,驾马归去。
杨宗厉倒是没有跟上,跟着王安宁在门口目送。
待见不到谢弘安的身影,王安宁才小心翼翼地问:“谢公子有断袖之癖?”
杨宗厉听见了王安宁的话,大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便领着几个持刀小弟,离去了。
王安宁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可以靠脸吃饭了?”
想着谢弘安俊美的脸,王安宁一阵冷战。
便转身回了茶楼。
此时,南城外,来了一个书生,牵着一头半大毛驴,身穿破旧儒袍,眼睛里带着喜悦,眉目有些清秀,年龄应该也不大,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书箱子还有一些杂物都在毛驴上挂着。
“长安城,我来了!”书生看着南城门口,书生心中一阵豪情。
书生来长安城,一是来求学,求一位大儒先生。二是来找人,找一位说书先生。
对于书生来说,第二件事比第一件事重要,他远赴长安,放弃家中财产继承的争夺,正是因为第二件事。
于是他放弃机会,换了银钱和一纸荐信,便来了长安。从江南到长安,足足走了半年之久。
希望不要让他失望,这是他活在这个朝代的唯一信念。
踏一步便迈进了城门,一时风云变化,龙虎相遇之象。
茶楼后院有间屋子,是属于王安宁的。
此时王安宁刚到屋子门口,便见吴掌柜着急忙慌的叫过他:“小宁,先别走。吴叔有事找你。”
王安宁停下推门的手一脸疑惑,见状吴掌柜上前一步,在王安宁的耳边小声嘀咕:“这个月的书局分成到了,黄老板昨晚差人送了过来。”
王安宁这才记起今天的日子,十一月三十,快过年了。
王安宁不仅自己说些书,而且还在书局写些书赚钱。但是又不会这个朝代的字体,一开始是王安宁润嗓,吴掌柜代写。
再后来这几年王安宁倒是学了些字,但都惨目忍睹,不忍直视。
目前市面上最火的几本小说《三国演义》,《封神榜》,《西游记》,都是一个名叫小先生的人写的。
小先生火遍了唐朝,但都没人知道是谁。
吴掌柜自然知道,还有几个长林的大佬。便再无人知。
“送过来还照旧吧,拿去捐了。辛苦吴叔了。”王安宁淡然的对他说,不一会,便又头疼了起来。脑子里记得的完整书本也快写的差不多了,这六年自己也快算“江郎才尽”了。以后如何是好啊?
“行,小宁,你先去休息吧。这事我帮你办了,你放心。”吴掌柜没怀疑过王安宁的决定,但出于尊重,还是得问一声。得到答案后,便自顾自的忙活自己了。
对于这个便宜侄子,吴掌柜是没话说。头一次书费下来,直直的有近千两,王安宁二话不说就捐了。当时还劝了王安宁好一阵,但王安宁十分固执。吴掌柜很好奇小小年纪的王安宁怎么会这么视金钱为粪土,这份气度自己这辈子怕是挣不来了。
王安宁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屋里的火炉一直烧着,屋里有股烧炭的气味。无烟炭还未诞生,自己又不会制作工序,那便将就吧。
这个世界跟原来的大唐世界已经截然不同了,地域基本一样的情况下,面积却大了很多。
而且这个世界有修行者,更有妖魔鬼怪。所以王安宁一直不敢放肆,和太跳,生怕被某个修行者看不顺眼,一剑斩了。
修行者不多,但也不少。至少在王安宁的世界里,他认识很多。
长林的三个当家的,红袖楼的两位楼主,马帮的帮主和两位长老。都是修为还算过得去的修行者。
至于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修行者加起来,只怕更多。但大多数,还是只能修炼普通外门武术的武者。通过后天,先天之后才能修行。
其实武者已经非常人了,王安宁见过一个先天的武者,一拳碎开过一块二百斤的石磨。当时看的王安宁直愣愣的,杨宗厉看着王安宁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对其一阵嗤笑,说啥时候让他见识见识修行者的厉害。但至少现在,王安宁还未见过。
杨宗厉给他讲过这个世界的修行者,分为五境界。一镜筑基,跨过先天武者境界后才能吸纳天地元气,修炼真法。
二镜紫府,在体内开辟紫府,能随意存取东西,已经是神仙手段。
三境分神,炼化自己的阴神,便可阴神出窍,杀人于万里之外。
四镜法相,就可炼化自己的法相,与天地借力,有搬山移海之能,便是真正的陆地神仙一样的人物。
五镜就是得道了,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飞升大道,天地之下无所不往,乾坤之中,无不可敌。
不过现在的天地之间,五镜大佬几乎灭绝,四镜或许就是这世间的巅峰了。
像什么蜀山剑圣,南疆拜月教主,唐皇老祖,北海剑派的几个太上长老,也不过四镜的神仙人物。
三境便已经可以开宗立派了,有四镜高人坐镇,足以是世间超一流的门派和势力。
像杨宗厉,不过是二镜的修行者,便几乎站在了长安南城的顶端了,这就已经算得上不错二字了。
王安宁不是没想着成为修行者,但是杨宗厉直说他虽天赋极高,但先天损伤过重,不宜修行,能修个先天高手,便是极限了。
王安宁也追问过,一点办法也没了?
杨宗厉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有,但是代价我们出不起。”他没说王安宁出不起,而是他,甚至整个长林都出不起。
从此王安宁便不再多问修行的事,但是练武却还是一直坚持到现在。
王安宁四年到后天顶峰,便已经足以说明天赋不错了。
修行的种子深深的埋在王安宁的心里,从未放下过,也从未发芽。
躺在床上的王安宁卸下了伪装,泪悄悄地从眼里留下,却一声不吭。
一个人在异世很累,像一个孤单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却还是故作镇定,因为旁边都是吃人的妖怪,少年怎能放下戒备。
想着想着,王安宁睡着了。他真的很累。
长安城南的街上出现了一个怪人,一个小书生,牵着头毛驴,逮着人就问长安谁家说书最好,路上的行人极其忙慌的赶事,谁有功夫搭理他?况且说书还分好赖?这倒是头一回。
坐在路边的脚夫是王安宁茶楼的常客,一般去的时候,便坐在门口的位置,倚着墙就能听个半晌。
看小书生问的实在可怜,便出言对他说:“要说长安说书,四城之内,没有一个比得上我们南城月来茶楼的小王先生。”
书生听着声音转过头去,看着坐在地上身上脏兮兮一片的脚夫,看起来也不像能去的起茶楼的人啊?这说的准吗?
见小书生没有追问自己,便知道自己被瞧不起了,气冲冲的又说道:“虽说的我老黄不是什么有钱人,但去个茶楼听个书的钱还是有的,说书这块,小王先生无疑是长安第一!”
书生终于有些羞涩的了,拉着驴便来到老黄身前。又熟略的从旁边的茶摊套了三个铜板子要了壶热茶加盘花生,结果人家要五文。书生又翻遍身上所有地方,也没能翻出两个铜板子,最后说花生不要了,就要茶。茶摊主人说了句莫名奇妙,便也给上了一壶热茶。
小书生端着热茶,赶紧来到老黄的身边:“大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给您赔罪。您刚才说的什么小王先生是?”
老黄看着小子还讲些礼貌,便也接过了这杯茶,算是接受了书生的道歉。老黄先喝了一口,咂巴了砸吧嘴小声嘀咕道:“这三小子做生意越来越不地道了,茶叶这么少。”随后便一口喝尽了杯中茶,才缓缓道来:“这小王先生便是月来茶楼的说书人,算说了你也知道。那我问你,你可听过《金钱镖》,《大明英雄传》?”
书生听到这两本书,立马点头:“我就是闻着这几部书才来的京城。”
老黄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故弄玄虚:“这几本书,全是我小王先生创的。你说我说这小王先生是京城第一,有没有道理?”
书生怔住了,连忙点头,:“那自然无话可说。就是不知这小王先生的月来茶楼在何处,我也慕名去听一下。”
老黄笑了笑:“你我也算有缘,今承你这一杯茶的情,老朽便带你去那月来茶楼。”说罢又看了看天。
老黄赶紧起身:“事不宜迟,这晌午边快到了,我带你赶紧去那月来茶楼占个座。”
说罢便拉着这书生,牵着这头驴,匆匆的往月来茶楼去了。
书生听到这话,只能按捺住激动的心,跟着老黄缓缓前去。
两人,一驴,正午的长安还是很冷,已经好几天不见太阳了。
王安宁醒了,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个上午。听着门外的敲门声,王安宁胡乱回了句:“醒了,等我晃个神。”敲门声便停了。
缓了有半刻钟,王安宁才彻底清醒过来,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熟了。
整理了一下衣物,又打开了窗户,散散屋内的异味。这才推门出去。
吴掌柜看着出来的少年,随手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又随口问了句:“先吃饭,还是先说书?”
王安宁接过茶杯,又摸了摸肚子:“先说书吧,不是很饿。”说罢,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甜茶,将杯子又递给了吴掌柜。便准备出去瞅瞅大堂。
王安宁还有个爱好,便是唠闲嗑,跟走南闯北的商客唠嗑,跟穿街走巷的商贩唠嗑。总之,他爱唠嗑。
其实说是唠嗑,还是听别人说的多。
台上,他是与人说书的小王先生。
台下,他是听人故事的王安宁。
什么北方的匈奴又要进攻我朝了,什么长安东城闹鬼了,死了好几人了。
都是王安宁想知道的。
他也可以去问杨宗厉,肯定得到的会更清楚,更详细,甚至会知道背后的事。但很显然王安宁不想欠杨宗厉的,不禁不想欠,甚至不想有任何瓜葛。
他知道,走这条道的人往往结果都不会很好。而现在杨宗厉还参与了朝廷的党派之争,更是稍有不甚便是满盘皆输。
这些东西王安宁不是不感兴趣,但是在自己没有强大的实力之下,王安宁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小命。
走在大堂里,听着今日的客人都围在一起,说着什么。王安宁也凑近了去听。有人看见了王安宁,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又挤了挤,给小先生挪了个地方。
“听说,长安城不良人昨天也死了几个小旗,都是被鬼杀的,全身吸干。”说的人是个老叟,家住在南城的富人街。有个儿子在京里做个文书。想必消息是他儿子透露的。
王安宁听到这话,便有些惊讶了。
长安城不良人的小旗起码也得是先天高手,两个先天高手能被吸进全身血脉而死,甚至没有一点反抗能力,想来至少也是已经修行的存在了。
“那可真是吓人,说不好啥时候就跑我们南城了。”
“来南城?搞笑吧。哈哈,也不怕折在我们南城?”
“哈哈,咱们南城可是卧虎藏龙啊,啥妖魔能来南城作乱?”
其余人听了那一句话,瞬间都炸了开来。连王安宁也笑了出来。
这也是真事,南城虽然穷人多,而且贫民更多。但南城高手更多,指不定从那个犄角旮旯就出来个朝廷的通缉要犯。
曾经就出过个笑话,有个三境大妖,想要练就什么血丹,突破四镜,需要万人鲜血,盯上了南城的流民。正要作乱被街上的一个算卦的撞见了,算卦的直接祭出了自己的天尊法相,一招把那大妖灭了。当时那场面,震惊了整个长安城。
王安宁也看见了,看见了那个听自己说书从不上座,只蹲在墙角的老道士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斩妖除魔,然后便御剑而去了。
那老道士之前还想给王安宁算一卦的,王安宁不信这邪,便拒绝了老道士的好意。只是那天老道士的茶更浓了些,酒更多了些。m.χIùmЬ.CǒM
王安宁那天晚上懊悔了很久,感觉自己错过了人生最大的机缘,就接着背了很久前辈们总结的异世界生存法则。
不能惹的道士,和尚,小孩,乞丐,老头,老太太。
那几日,他看谁都像绝顶高手,人间神仙,甚至问了问吴掌柜。后来事情过了几个月,渐渐的被人遗忘了,王安宁才走出自己的世界。杨宗厉说王安宁是魔怔了:“那老道士蜀山有名的剑仙,来人间历练一番。你以为碰个四镜高人容易的很?”这才把王安宁拉回现实。
月来楼外,老黄对小书生说道:“你且先把你这毛驴拉到一旁拴好,我先去里面占个座。”说罢便屁颠屁颠的进去了,把小书生一个人扔在了外面。
老黄见了王安宁,先是打了声招呼,随后便把自己的小布垫铺在了靠门比较近的一边,又不知从哪里找了块破布,铺在了自己“座位”的旁边,然后才凑上去听众人讲话。
王安宁看着老黄来了便打趣问道:“今个两个人?还给我拉了个客人啊,哈哈。”
老黄也不生气,伸手从腰上拿出自己的水壶,先猛灌了一口,又招呼小二给他续口热水,听见王安宁打趣,就笑着回答道:“这可不是我拉的。是个外乡人听着你的名气来的,哈哈。非要听你说段书。我看他投缘,才一块拉了过来。说来,跟你差不多大。”
王安宁没在意,对这个老黄自己也很熟。记得原来,王安宁一直以为老黄也是个高手,害苦苦哀求了好几天。事后想想极为羞愧,结果一去二来的,反倒跟老黄熟络了起来。
众人又一阵唠叨,王安宁约莫这时间,快到点了,便跟众人辞了退,往后面走了。
小书生好不容易找了个摊子,好说歹说哀求人家帮自己看一下毛驴,这才匆匆返回。
进门便看到领自己来的老黄正在跟个年轻人打诨,书生觉得那年轻人有些面熟。
王安宁站起身,正好对着门口,看见一个穿着破旧儒袍的少年,想来便是老黄说的那个外乡人,瞧着有些面熟,似乎哪里见过。
书生看见了那个少年的正脸,眼中充满了激动,起身向那少年跑去。
王安宁看着这少年突然朝自己跑来,心中诧异起来,自己的粉都这么热烈了?要不要简单拒绝一下。
书生在众人的惊讶中猛地抱住王安宁,说了一句话。
王安宁正打算拒绝这个外地粉丝的热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抱了进去,听到了此生最美妙的声音:“奇变,偶不变啊。”
王安宁反应过来为何脸熟了,他和自己的大学死党从合像的不止一点半点。
听到这个穿越异世界人共同的口号,王安宁笑了笑,反手把从合拥入怀中,小声回答道:“符号,看象限。”
两个穿越到异世界的伙伴,终于相遇了,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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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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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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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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