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可来了。我和你叔还寻思,要离开了,咋能见你一面呢。”福果放下筐,从里边摸出一个大菠萝和一袋橘子放在桌上。“婶子。看这样是要出远门啊,去儿子家去?”两个老人家神色有点黯然,坐在桌边东瞅瞅西看看,满脸的不舍。“不瞒你说,我们老两口子要去儿子那,然后辗转去香港了。女儿们都已经到香港了,大家都觉得世道越发的不太平,还是离开吧。”ωωω.χΙυΜЬ.Cǒm
福果想想未来那十年,也不由自主叹息了一声。“也好,不管在哪,有儿女在身边的日子就是好日子。两位也不要伤感,再有个二十来年世道咋都能太平了,到时候再回来还不是一样吗?”话虽说完,三个人还是不约而同叹息了一声,二十来年,沧海桑田,谁知道谁能经历什么,有什么坎坷和变化呢,故土难离啊。
徐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说:“孩子,婶子跟你说个事儿。我们在这也没有亲人,要离开了,房子只能卖了。急着走也卖不出个好价,干脆,就送给你得了,咱们娘们一场缘分,你也别拒绝。现在天时晚了都下班了,这样,明天你来的早点儿,咱们去房产所办理过户去,把房子过户给你我们就踏实离开了。
福果想想也没有拒绝,在县城有一座房子也成,况且这座房子是徐家自己建造的,无论是房子的质量,保暖程度,私密程度,还有暗室,都符合自己的要求,看着老太太说的诚恳,也就点了点头提出告别,说了明天早上一定早早就来。然后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离愁别绪离开徐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欣赏的两位老人家还要去香港了。这一别,也不知道得多少年才能看到两位回归祖国。
一边愁绪万千,一边往老姑家溜达,晚上就住老姑家了,正好,她有点想周端和周禾两个小家伙了。找个僻静地方换回本尊模样,背着个小竹筐来到老姑家门前啪啪叫门。就听见周禾和周端嚷嚷着来人来,然后跑过来开门。两人一看是福果乐得直蹦,“漂亮姐姐来啦!!奶奶,妈妈,漂亮姐姐来了!”福果老脸一红,咳咳,小孩子总是瞎说实话。
“果儿啊,咋又晚上来的呢?又是自己?”周奶奶赶忙小跑过来把福果让进屋。进了屋,福果就从筐里往外掏东西,一油纸袋的油炸小麻花,还有一油纸袋的小兔子蛋糕,最后拿出一大串香蕉。“奶奶,我今天来县里,是来考试的。”一边说,一边把小兔子拿出来一个孩子手里塞一个,俩孩子顿时陷入吃兔子困难症里。
“唉,你这孩子,奶奶说了,别往这拿东西啦。咋不听话呢?”老姑这么会儿从厨房出来,看到福果连忙上前抱抱。“果子,今天来县里啥事?考试?考啥试?”福果从随身的布包里摸出小雪,初中,高中毕业证来给老姑看。老姑小学毕业,初中读了一年,文化虽然不高,但是认识基本的字还是可以的。
“天啊!果子,这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今天考了一小天,中午饭都是校长请吃的。看,证书上的照片,还是校长让拍完了加急洗出来的,漂亮吧老姑!是不是很像你呀!”“唉唉,像,真像,林守芬看着看着泪水滑落,如果大哥能看到自己闺女这么出息得多好。林守芬对自家大哥的感情是最深的,除去自身对军人的崇拜之外,关键自己觉得活到现在,所有好事都是大哥带来的。
如果没有大哥,就没有包裹,信件,自己也就不会遇到自己男人,更不会嫁到县里,也不会有这么乖巧聪明的一儿一女。没有大哥也不会有福果,没福果自己也没有这儿么好的工作。总之,自己的幸福来源就是大哥,可是大哥却不在了。把侄女的证件搂在怀里,就开始抹上眼泪。周奶奶和福果都知道,她这是想到自己哥哥了,这份哀伤永远也抹不去了。
“老姑,你做的啥饭,我好饿。”福果怕老姑太过伤神,只能拿出这招。果然,一听这话,老姑赶紧摸了摸泪水,把证件还给福果,让她包好放起来,然后就出去洗了把脸继续做饭去了。福果也懂事儿的洗了手,跟着去厨房忙活去了。今天做的是鱼子酱炖土豆,三河面的馒头,因为福果来了,老姑又加了一道冬瓜虾仁汤。
半个多小时后家里人陆续回来,福果又帮着老姑摆桌子上菜。两个老的不由得直叹这孩子咋这么能干孝顺呢,老姑父则跟福果讲述,老姑上班这几天怎么样,还说换班的一百块钱没用上,那家跟自家各种票交换了。想想也是,票比较少,那家人结婚办事买啥都需要票,老姑家票多,正好互通有无。
全家人坐在一起开心吃饭,老姑又隆重夸赞自己侄女考得了三个证书,喜的周老爷子直喊得拿酒来庆祝。一顿饭吃的愉快,福果心情好了不少。吃过饭,周爷爷和周奶奶还有老姑父,拿出三百元钱非得交给福果。“果子啊,爷爷这里暂时只有五百块钱,再攒攒的,再给你五百。你别嫌少。这是给你老姑换班儿的粮食钱。你拿着。”“干啥干啥?我不要,那是给我老姑的,啥是给,给就是不要钱。”福果假装生气了直嚷嚷。
周爷爷和周奶奶把这件事儿掰开了揉碎了说,可是福果坚持拒绝:“不要就是不要,人都说拿舅当爹,拿姑当娘!咋滴,老姑不认我这个女儿啊,要跟我生分是不是?”说完,小嘴一撇,小鼻子一皱,看样子就要哭给你看。老姑马上起身抱起福果。“果儿啊,听老姑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是亲戚也得算清楚,升米恩,斗米仇,自古常事,听爷爷奶奶的。”
“不,不听,你们再不收回去,我就走,再也不来了!你们分明不拿我当自家人。你们咋连自己啥样都不清楚,你们是那种升米恩斗米仇的人家吗?真要是那样,我能来吗?”这小声音,这小话说的,大家怔了一下又全笑出来声来。可不是咋的,自家这是落了俗套了,以为福果是小孩子,咋就忽略人家小姑娘一天考了三个证,纯粹小神童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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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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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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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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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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