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果看了一眼自己的爷爷,老爷子神色中有点复杂地看着那俩孩子。于是,福果咳了一声说:“你先别撒泼,不就是钱粮吗,事儿不大。只要这俩孩子改姓林,当然,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得改成林姓,按照我们家的成字重新取名。
果然,福果爷爷面色一缓,双目流露希冀。二叔眼神闪烁,看来不反对孩子回归本姓。二婶刘彩云却嗷的一声“要想改姓纯属做梦,你们林家脑袋让驴踢了咋地?啥叫倒插门,白纸黑字写的好,别说你们不知道,用不用我再解释一遍?这三个孩子生是老刘家的人,死是老刘家的鬼,想改姓名,我呸!想瞎了你们的眼睛,想破脑袋都不可能,你们就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一番话把福果爷爷和奶奶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福果见二叔神色之间颇有异状,也不知道是欺瞒些什么。于是嘴唇微挑,一抹坏笑瞬间闪过。指尖微动,两枚真话符瞬间钻入两个人的脑袋里。然后,福果就坐在炕桌边,扯了扯要起身打架的海子坐好。就见二叔满脸苦涩地说开了:爹,娘,本来我们日子过得去,要不是家里出点事,也不至于大老远跑家里划拉。”
刘彩云听了这话就接茬了:“啥叫出点事儿?我爹手指头都让人砍了,一个裁缝都不能做衣裳了,打了饭碗了,还叫出点小事儿?你是咋想的?我爹不是你爹?”炕上四个人相互看了看,表情有些震惊,这是个大瓜啊,必须好好吃啊。二叔一听媳妇接茬,就梗着脖子骂道:“我不能这么说?那还能咋说,说你爹偷人,和人家来做衣裳的女人鬼混,被丈夫抓了现行,给按住一顿暴打,再砍了手指头?我他妈埋汰你爹啦,老不修一个,不要老脸还有理了咋的?
“得了老二,你骂媳妇我不管,可你老丈人再怎么不是人也不是你能骂的,他是你长辈。”爷爷这话一点儿都没错,一肚子怨气还能正确教育子女,福果都有点佩服了。哪知道这话一出口,劲爆的来了。“你少管我,你不是我爹,你也不是我娘。要不然,为啥大哥当兵你们不管,我要当兵你们就不让去,要不然当军官的就是我,不是老大。我要是团长,还能去倒插门,咋会娶这么个玩意?”话音一落,刘彩云又拍着炕沿哭嚎谩骂起来。
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红头胀脸嚷嚷的老二,林家两位老的都愣住了。“就因为这个,你连你亲哥的丧事都不回来看一下?撇下爹娘死活不管,你嫂子领着三个小咋活你不闻不问?”爷爷和奶奶眼神异常冰冷,就跟看着地上躺个死人一样。“对,我就是不回来,他死他的,他占了我的官位,你们两个老的还亲香他,你们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老大,我是谁?我说不定是哪里捡回来的。等着我孝顺,做梦吧。”
看着爷爷奶奶惨白的脸色和红了的眼眶,福果有些心疼。真没想到,这个二叔毅然决然离开家去倒插门,根本就不是怕被告成流氓犯,归根究底,他是嫉恨自己的亲哥哥,嫉恨到了三观扭曲的程度。“老二啊,你大哥当兵我们没拦着,那是因为乱世动荡,人都难活了,让他出去奔命了。”老爷子眼神有些凄楚迷离。
“没让你出去当兵,还不是因为你从小就身子弱,三灾六难的没断过?勉强学会点木匠手艺,高不成低不就的,还是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除了躺着养身体,你靠着你的手艺能吃半饱吗?让你当兵?你能摸爬滚打杀敌卫国,还是能蹿山越岭抓特务剿土匪?浑身的懒骨头,眼高手低,你能当兵?前脚上战场,后脚不是投降叛变就是咽气被抬下来。”Χiυmъ.cοΜ
福果奶奶闭上眼睛,泪水滑落下来,她长叹一声:“老头子,这个东西不是咱们的儿子啦,不要和他生气了。这样的亲,断就断了。咱们不管了,别再给果子惹罗烂了。”还没等爷爷搭话,刘彩云却一旁接上了话:“死老婆子,你以为谁还跟你亲呢,要不是我爹出事儿,我娘非得逼着上你家来要钱粮,你以为能见着我们是咋的,就算我们老刘家再出事,过得都比你们林家强百倍。还断亲呢,吓唬谁啊!我呸!”
这话说的硬气也是事实,别看刘彩云她爹出事儿,可那是才出的事儿,她家的家底可不是一般的厚,爹做了五十多年的裁缝,手艺还数一数二,原来竟是给有钱有权的人家卖力气了,穿的舒心,打赏的钱都没少得。刘彩云的娘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接生婆,她爷爷奶奶是开杂货铺的,几代人的积蓄还能少得了吗。
只不过家里出了事儿,林守家的老丈母娘就开始有了危机感,连哭带闹,逼着姑娘姑爷回林家要钱粮,没指望多得多少,咋的也得从俩老的手里抓挠出来一些,何况林老大就算死了,那也曾经是个大官,家里也算好日子,手里有余钱。怎么也得看着三个孩子的面子,把抚血金要出来几百几十的。
这些内容林家自是不知道,但是架不住刘彩云用了真话符说的这个顺啊,把自己家藏钱的罐子埋在哪里都说的一清二楚。炕上的四个吃瓜群众听得是津津有味啊,一边感叹刘家的富庶真不是吹的,他们家居然还藏有一坛子银元,还有十来条小黄鱼。啧啧,看来,人多会几门手艺傍身还真是有必要,啥时都能靠自己一双手活的好好的啊。
这个结论直接导致以后一有闲,福果就在空间里刺绣扎花,煎炒烹炸,做衣服裁剪,木工雕刻,瓦匠石匠,只要是手艺范畴她就契而不舍的钻研。以至于就连首饰加工,琢玉篆刻等等各个领域都达到了宗师级,那时候的她回想起来,还真想找个机会,诚恳的对刘彩云说一句谢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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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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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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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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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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