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另外一个学生帮腔说,“刘教授在国内医学界名声响彻寰宇,拿的大小奖项无数,所有人都知道教授医术高超,就你,你和教授比,你连给教授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庸医,你也配?”
见到双方起争执,刘桓宇也不恼,也不管江夜,回头看着老妇人的儿子问:“先生,很显然我和这位医生的意见产生了分歧,现在需要你来做选择,你到底想让我给你母亲诊治呢,还是让这位先生来给您母亲诊治。”
“这……”
老妇人的儿子听完这个,一下子为难了起来,这是要他当得罪人的人啊。
江夜虽然看上去年轻,但是刚刚也确实尽心尽力帮自己母亲诊断过的了。
可要论知名度和医术,那江夜十个人拍马也追不上一个刘桓宇,汉子左右为难,想了想之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刘教授,我自然是更信任您的。”
“先生,您听见了?”
得到汉子的回答,刘桓宇抬头注视江夜,带着胜利的味道询问江夜。
江夜没说话,刘桓宇那边就当他默认。
接着刘桓宇说:“那请先生您可以靠边一点,别影响了老夫诊断治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江夜也没有心思和这个刘桓宇争执了,主要那老妇人的儿子都发了话,不希望自己诊治而让刘桓宇接手,那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愚人当愚,不远苏醒,那就让随他去,反正刚刚过来也没真的打算出手,不过也有点小小的赌气,江夜折身去了一边,在餐车的尽头,离老妇人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有汉子抱歉的眼神和文静犹豫的目光,虽然他们都很同情江夜,但还是觉得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交给最有权威的人做比较好。
刘桓宇得胜,冷哼一声,这才低头去查看老妇人的病情。
他的两个学生按照他的吩咐,把老妇人扶着平放躺到了车子的走廊地板上,刘桓宇拿出他的工具,正准备给老妇人诊治来着。
可就在这时,老妇人的鼻腔里就涌出两道血来,而且血流颇大,从鼻腔出来后顺着脸庞就侧面流向了面颊还有脖子。
这画面一下子把老者的儿子吓了个好歹,开始他母亲虽然昏迷,可其他生命体征都是好的,现在被刘桓宇一摆弄,竟然直接开始喷涌鼻血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教授!”汉子担心的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桓宇显然也没想到老妇人的症状来得这么突然,鼻血涌动,他倒也有经验,赶紧伸手摸着老妇人脖子上的大动脉探了探,那脖子上的血管爆起,比平时粗了两倍有余,接着再翻开老妇人的眼皮,发现老妇人的眼睛也开始充血,整个眼白都成了红色的一片,十分恐怖。
刘桓宇也在这时明白了过来,赶紧吩咐学生:“遭了,是突发性脑淤血,赶紧把人扶起来!”
两个学生照做,又把老妇人扶着坐了起来。
所以事实上兜兜转转,搞了那么大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脑淤血上。
有了这个确认,刘桓宇才忽然之间看向了江夜,眼有震惊,十分诧异:居然被这小子说中了。
只是,刘桓宇现在也慌了神。
脑淤血分两种,长期性的和突发性的。
长期性的主要是脑部的静脉血管破裂,导致淤血的渗透,进入脑部,但是因为出血量不大,患者多表现为头痛,严重的有痴呆和中风,但是基本上用降压药啊和其他的脑血管疾病药就可以控制。
但突发性的就很严重了,突发性的脑淤血多发于高血压发作之后,是高血压的并发症之一,这时候由于脑部的动脉血管破裂,导致大量的动脉血冲进颅腔内,这个时候就需要开颅,创伤不需要大,但必须给淤血排出脑外,降压之后才能保住性命。
没错,是保住性命,如果不能及时终止出血的话,患者很容易因为颅内出而去世。
现在得见老妇人鼻血喷涌,应该颅内的出血量已经颇大了,甚至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他虽然是内科医生,但这些危机他还是读得懂的。
感觉到了病情的严重性,刘桓宇再不敢开玩笑,回头问同在一个车厢的乘务员道:“列车的下一站在什么地方,还有多久?”
乘务员很快回答:“下一站德春,但是起码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
“两个小时。”刘桓宇摇头,低声道,“不行,太久了,突发性脑淤血最好尽快做手术,不然影响很大,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人都没了!”
“啊?”
听到这个,老妇人的儿子彻底吓傻了,原本以为刘桓宇的出现稳稳当当,绝对可以把他母亲从生死线上救回来,但没想到居然最后得到的是这样的消息,这让他接受。
咚!
那汉子忘记了一切尊严,咚的一声给刘桓宇跪了下去,不停磕头求助说:“刘教授,我知道您医术高超,我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母亲,我从小没有父亲,和我妈相依为命长大,我不能没有她,您,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刘桓宇面对着汉子的求助,也不敢再端着架子了,他实话实说到道:“先生,您母亲这个病情,迫切的需要做开颅手术引导淤血排出,没有别的第二个方法,全球的治疗方法都是一样,我可以做这个手术,但现在在车上,没有条件,没有工具,必须要等到下一站到站,你懂我意思吗,两个小时,可以让列车稍微提速,但你要祈祷你母亲能挺过这段时间。”
“不是!”汉子怕了,所以刘桓宇的意思,现在,在当场,根本就没有办法现场诊治,必须要等到下一站到了医院才行,那说了不是当没说吗。
“可是刘教授,您刚刚不是说这样的情况您遇到过无数遍,很有经验吗?”汉子问。
刘桓宇一下子被这问题问了个面色通红,尴尬得很,最后无可奈何还是只有这么道:“对不起,你母亲的情况比较特殊,过程中我们会给予老人紧急的治疗帮助,但具体实施,还是需要等列车抵达下一站,送往医院。”
“我……”
话说到这一步,事实上在刘桓宇手里,老人的病情已经陷入僵局,此刻必须动手术,但没有动手术的条件。
汉子哪怕多么的担心自己母亲的身体,可也无可奈何。
难不成,难不成真的就只有祈祷自己的母亲可以挺过两个小时了吗?
偶然的,汉子把目光转向了一直坐在一边的江夜,反正死马当做活马医,刚刚江夜想动手诊治,最后虽然被刘桓宇打断,但他似乎是真的有办法的。
况且他也比刘桓宇早一步诊断出自己母亲突发性脑淤血的事,说不定,说不定他还真的有办法呢?
这么想着,汉子将目光投向江夜,希望江夜能够再度出手。
而江夜呢,晓得刘桓宇陷入僵局,也看到了汉子求助的目光,哪怕心里仍有芥蒂,可人命毕竟为大,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站起了身。
快步走到众人跟前,特别是刘桓宇的跟前,低声问:“怎么样,诊断完了吗?”
刘桓宇刚刚被打了脸,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冲了,但心里还是不服:“诊断完了,是脑淤血,可那又怎么样?”他这么说,“我就算你运气好,把病猜中了,但你能治吗,这个病全球都只有一个治疗办法,你难不成现在就能治?”
江夜冷冷的盯着刘桓宇看,然后说出了一句让全场都震惊的话:“没错,我能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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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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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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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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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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